外族軍第三領,身材火爆的狄娜走了進來,朝著索魔道「義父,他果然是您失散的兒子嗎?」
索魔道「我沒有兒子,但從今以後他就算我的兒子了。」
狄娜望著蘭陵好一會兒,弟弟兩個字終究還是喊不出來。
還是蘭陵主動開口道「狄娜姐,你好。」
「你好。」狄娜稍稍有些不自然道,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親情,她還是覺得有些突然。
索魔道「本來為了歡迎你,我們應該做一頓好吃的,但你也見到了,我們沒有隔夜之糧。」
蘭陵愕道「您率領著一千多名外族軍,怎麼會過得如此窘迫?」
狄娜道「我們外族軍處於部落的最底層,每一次戰鬥,拼殺在最前方的是我們。每一次狩獵,任務最多的也是我們。我們獵到的食物,占到整個部落的五分之一,但是我們分到的食物,不足百分之一。我們外族軍絕大多數人,時時刻刻都處於飢餓之中。食物每天一,部落都是把那些最差的糧食,幾乎要壞掉的肉給我們。就這樣平常每天只有三兩糧食,四兩肉,只有去狩獵的時候,才會放足夠的糧食和肉。」
每天三兩糧食,四兩肉,對於普通人類來說,都勉強不夠。而對於蠻族人來說,這點食物真的只能是餓不死而已。
蘭陵道「叔父是外族軍領,難道也只有這點食物?」
索魔道「孩子,你記住,在外族軍中,職位或許有高有低,但地位都是一樣的。我作為領如果不以身作則,和大家同甘共苦的話,外族軍就會散掉。而這支外族軍,是我們賴以生存的家,沒有這支外族軍我們都活不下去。」
蘭陵膽敢明白,在物資絕對缺乏的時候,不患寡而患不均。
食物平均分配,絕對公平公正,領和大家同甘共苦。這樣外族軍的每一個人,才會對這個團隊充滿了認同感,才會團結一心,充滿士氣。
也正是如此,蘭陵跟著狄娜進入軍營的時候,雖然每一個外族軍的氣色都不太好,都被飢餓纏身,但是精神面貌卻很高。
一旦公平公正的秩序被破壞,那外族軍立刻就會垮掉。
索魔和父親索隆一樣,是屬於真正的統帥,完美的統帥。
這種人,可以得到每一個士兵的愛戴,可以得到每一個敵人的敬重。
蘭陵道「叔父,我在路上救了一個三歲的小女孩,我將她視為女兒。她是一個惡魔後裔,而且是會飛的惡魔後裔。但是落入了那個小怪物薩滿祭師手裡,為了奪走她,那個薩滿祭師不惜將我推下火山,將我燒死。」
這話一出,索魔面色一變道「會飛的惡魔後裔?這是整個魔族中血脈最純正,天賦最強的種族。落入戈魯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原來這個小怪物薩滿祭師的名字叫戈魯。
接著,他面色一正道「這個小丫頭是不是通過了天眼審判?」
「是。」蘭陵道。
索魔道「既然如此,那她就是我外族軍的人,任何人都不能搶走。你放心,明日我便帶著你,去將小丫頭討回來。之所以不能今天晚上就去,是因為天黑之後我們外族軍不能離開軍營,否則會被視為入侵者射殺。」
聽到這裡,蘭陵臉上猛地一陣抽搐。
外族軍在奇美拉部落的地位何止是低下,簡直是豬狗一般啊。
不能住房子,只能住山洞。
狩獵三分之一的食物,分到手裡卻不到百分之一。
平常打戰,永遠只能做炮灰。
天黑後不能出門,否則被射殺。
蘭陵道「叔父,我們外族軍受到如此虐待,您還能忍受?」
索魔嘆息道「孩子,你還是不了解蠻荒世界。比起流浪的日子,這已經是天堂了。你實在無法想像我在流浪的時候,身邊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死去,那種絕望和恐怖。」
蘭陵現在也知道,為何每一次天眼審判通過者都很少。
所謂的天眼審判根本就沒有什麼法則,完全是憑藉薩滿祭師自己的意志,他想讓誰活下來就誰活下來。
而且留下來的,偏偏是比較弱小的蠻族人。
因為,奇美拉部落需要外族軍這麼一支炮灰,兼狩獵隊。
但是,又絕對不能讓外族軍變得強大,這樣會不好控制。
不僅如此,還要天天餓著他們的肚子,這樣就算想要造反作亂,也沒有力氣。
不過就算被如此虐待,外族軍都能夠忍受。
畢竟,就算過得再恥辱艱難,也比流亡的日子好得太多。畢竟在牆內有了一片棲身之地,每天也有飯吃。
索魔拍了拍蘭陵的肩膀,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道「我們去外面的練武場,試試你的武功。」
蘭陵跟著索魔和狄娜走出了山洞,來到外面這個無比簡陋的練武場。
「蘭陵,你的武功大概在什麼水平?」索魔問道。
蘭陵道「曾經相當於人類的高級武士,但是後來死而復生,徹底換了一具軀體,一切全新,所以我就不知道了。」
聽到死而復生,狄娜不由得朝蘭陵望來一眼。
索魔點了點頭道「我們先測試你的力量。」
他帶著蘭陵來到練武場的一角,這裡有一堆黑色的石條,長短不一,石條上有很規則的刻度。
「這些是烏石,密度非常的高。」索魔道「你看到這些石條的刻度的嗎?一個刻度,就是一百斤,我們先看看你的力量。」
蘭陵挑選了一根十刻度的烏石條,右手握住,猛地要提起。
結果現如同生根了一般,根本提不起來。
接著,他猛地吸一口氣,感覺到全身的血脈沸騰熱起,猛地將這千斤的石條舉了起來。
索魔道「肉身臂力,不到千斤。但是用血脈之力爆,可以達到千斤。」
蘭陵心中惋惜,當時自己吸乾了一隻狼人的血後,感覺到渾身的力量非常強大。不過掉進岩漿之後,被焚燒了一兩個時辰,血脈能量為了保護自己的身體和生命,不斷地痊癒復甦,耗費了巨大的能量。
否則,自己力量肯定不止於此。
索魔道「接下來測試你的度,狄娜你站到一百米外。」
「是!」狄娜火爆的嬌軀猛地一陣閃現,飛快衝出了百米之外。
這個度,讓蘭陵嚇了一大跳,頂多只有三秒鐘,足足是人類世界記錄的三倍,而且這只是狄娜的肉身之力,還沒有用血脈魔力。
「狄娜現在和你的距離是一百米。」索魔道「你用最快的度衝過去,看需要多少秒,記住不要用血脈魔力,單純用肉身之力。」
蘭陵深吸一口氣,猛地爆,朝著狄娜瘋狂衝鋒。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六秒,七秒,八秒……
八秒的度,過了人類的世界紀錄,但是和狄娜差別非常大。
看上去時間上只有兩倍多的差距,但具體到實力上,很可能是十倍都不止。
索魔點了點頭,然後遞給蘭陵一把刀道「你用最快時間揮舞這把刀,我看一秒鐘能夠揮動多少次,記住還是不要用血脈魔力,憑藉肉身之力。」
蘭陵接過了這把刀,應該有一百三十斤左右。
深深吸一口氣,然後用最快時間劈砍。
「砰,砰,砰,砰,砰……」
五次,一百三十斤的刀,一秒鐘劈砍五次。
索魔點頭道「我差不多知道了。」
從狄娜的眼神,蘭陵可以看得出來,自己的武力水平很低很低。
「孩子,你是我的親人。」索魔道「我知道你曾經統治過一個城市,可能是幾萬人,甚至是十萬人!」
這話一出,倒讓狄娜有些刮目相看。
不過,蘭陵曾經統治的何止是一個城市,而是一個國家。
不是幾萬人,而是足足七千萬!
索魔繼續道「我知道,你肯定有一些其他非凡的本領,比如智慧!但是這裡是蠻荒世界,武力為尊!在我們外族軍這種艱難而又脆弱的團體內,更是要求絕對的公平公正。智慧這種東西,無法測量。唯有武力可以測量,所以在外族軍,乃至在整個部落,你擁有什麼樣的武力,才能擔任什麼樣的職位。」
確實如此,智慧不可測量,武力可以!
索魔指著狄娜道「她之所以坐上外族軍第三領,不是因為她是我的義女,而是因為她的武力在外族軍中排名第三。」
一直到現在為止,蘭陵都只看到了第一,第三領,不知道第二領是誰。
索魔繼續道「你的武力水平,大約是蠻荒世界的三級武士,大概在整個外族軍的二百名左右,所以你能夠擔任的是五人長。」
狄娜道「義父,蘭陵的精神力水準聽說很高,在山洞囚牢的時候,曾經殺死過一隻強大的狼人。」
索魔驚訝道「哦,你細細說來。」
蘭陵把自己如何用精神力攻擊狼人的腦域,讓它的身體失去控制,然後咬住它的脖子吸血。
中途,狼人曾經將他撕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但因為身上的惡魔之血,所以不斷地痊癒,恢復如初。
索魔道「精神天賦在蠻荒世界的中低層社會中,並不受用。因為很多蠻族人的腦域構造和人類有很大的區別,它們的身體有戰鬥記憶和肌肉記憶,就算你摧毀了他們的腦域,身體依舊能夠按照戰鬥記憶去戰鬥,你能聽懂這裡面的意思嗎?」
蘭陵點頭道「能夠聽懂。」
這就好比是蝗蟲,就算已經死了,身體還是會動,捏一下它的大腿,它的腳還能猛地踢出去。
這就是戰鬥記憶,肌肉記憶。
只不過很多蠻族人的這種戰鬥記憶要強大許多,就算腦域被攻擊了,整個身體依舊能夠瘋狂的進攻。
所以,蠻族人是天生的血腥種族,戰鬥種族。
索魔道「我來測試一下你的精神力,狄娜你離開一百米。」
狄娜後退了一百米。
索魔道「蘭陵,你閉上眼睛。」
蘭陵閉上了眼睛。
索魔道「你能感覺到狄娜嗎?」
蘭陵道「可以,她還撓了一下後背。」
一百米距離,蘭陵的精神力都已經不能說感應了,而是內視。
頓時,索魔完全驚呆了道「狄娜,你再後退二百米,做一個小動作,並且屏住呼吸,屏住自己的力量,不要外泄。」
「是!」狄娜道。
狄娜後退了二百米,屏住呼吸,屏住能量氣息,然後伸出兩根手指頭。
「狄娜伸出了兩根手指頭,分別是中指和拇指,另外尾巴翹起了大約十二度。」蘭陵道。
這話一出,狄娜頓時面紅耳赤,狠狠瞪了蘭陵一眼。
索魔一愕,然後哈哈大笑,這讓蘭陵有些莫名其妙。
在很多魔族中,尾巴不由自主地翹起,代表著交配衝動。
接著,索魔道「狄娜,你回來吧!」
狄娜回來的時候,目光已經本能地避開蘭陵了。
索魔正色道「蘭陵,你專門修煉過精神力嗎?」
「之前有過,但是身體重生之後,完全沒有。」蘭陵道。
索魔道「那你的精神力天賦高到了極點,你的精神力非常的驚人。但是……武力可以測量,精神力卻不可以。在蠻族人眼中,精神力是一種不好的象徵,你……懂嗎?」
「我懂,就如同小怪物薩滿祭師。」蘭陵道。
「對。」索魔道「在中低層的蠻族中,精神力高的很多都是怪胎。蠻族人崇尚的是力量和度,他們覺得這才是真正的武力。你精神力如此之高,在魔陀帝中能夠登上高位,但是在蠻荒部落中,衡量武力高低的唯一標準就是力量和度。所以你依舊只能成為五人長,你願意嗎?」
蘭陵點頭道「我願意。」
索魔道「當然,你想要晉升的話,可以挑戰十人長,五十人長,甚至百夫長。但是,在蠻族軍中的挑戰,也要堂堂正正用力量和度打敗對手才會得到尊重和認同,用精神力擊敗對手的話,反而會被排擠,被視為異端。」
狄娜此時忍不住道「其實精神力是一個很高貴強大的天賦,只不過這個世界在愚昧落後了。」
索魔道「所以我的孩子,儘管你是我的親人,而且擁有強大的精神力,但是你只能屈居五人長,對不住了。因為公平公正,是外族軍的靈魂。」
「我懂的,我願意。」蘭陵道「我願意堂堂正正用我的力量,我的度,去征服所有人。我知道,在蠻荒世界,武力為尊!」
接著,蘭陵道「叔父,有一件事情我應該告訴您,我對吸血有強烈的渴望,而且每一次吸血,都能給我帶來強大的力量!」
這話一出,不僅索魔驚呆了,連狄娜也完全驚呆了,不敢置信地望著蘭陵。
「怎麼了?這很邪惡?」蘭陵道。
索魔瞪大眼睛,顫聲道「魔陀帝國的最高統治層,全部都是吸血魔族,帝魔陀更是吸血君王!在蠻荒世界,吸血魔族是最強大,最邪惡的種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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