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山山群中的那一域,
非常偏僻之地。
遊人絕跡。
突兀的孤峰,遮擋分割開早晨灑下的陽光。
地上崎嶇不平,雜草橫掃碎石間。
卻兩山之間一塊山石中,一群黑衣人圍著兩個小伙子,爭執不休。
大祥環顧四周,
打量一個個的面孔,想起平時走在大街上,看到的一個個面容,有憨厚者,愁苦者,有天真者,也有可愛者,全都相安無事。
如今再看望去,所有面孔全都警惕而帶著敵意,
躍躍欲試的盯住自己,危險遍布周圍,很有有一種獄中的感覺。
感覺非常憤悶,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總有人要收拾自己呢?
心中升起一絲麻木了的無奈。
「敢問各位,對我們一路追殺,究竟是哪裡得罪你們了!有這麼大的仇嗎?」
「廢什麼話!有人出錢要你的命,痛快的上路,省的耽誤大爺們的工夫!」
大祥微微苦笑,
解下脖子上的玉佩,遞給小胖,
「胖哥,咱倆沖開一個口,你趕緊帶著花貓逃出去,按他的吩咐去找一個山洞,花貓會告訴你怎麼做的!」
又用意念囑咐了花貓一番。
那小胖看看人群,再望著大祥。
一段時間下來,他已經對大祥的一些特殊本領有些佩服,眼神中微微有些擔憂,卻又點頭表示知道了;
動腦子是他最不願意幹的事了,低頭看看花貓,兩人心領神會。
這時四個混混,試探著走上前來。
大祥將兵器的繩子拴緊在手上,
「動!」
大喊一聲,敵人一怔。
小胖和大祥,展開步法,在人群中遊蕩了起來,只見他們忽左忽右,一會彎腰,一會側身。
眾人堵這截那,卻終於空出了一個口子。
大祥連忙示意,小胖和花貓隨即往那邊衝去。
大祥連出幾鑿子,身邊的人紛紛後退。
眾人就圍撲向這裡。
外圍還有三四個人,一看小胖子要溜走了,正追上去。
「別追了,把這邊的這個小子拿下!」
只見一個文氣的男子,蒼白的臉色,薄薄的嘴唇,帶著幾分陰狠。
正是那酒樓壽宴上的老大。
眾人上前,大祥趕緊避閃,手中的武器逼退眾人,卻又儘量避免傷人。
躲閃一會,心下估計小胖他們已經走遠了。
便猛出幾招,再次逼退眾人,轉身對準一個大石頭跑去,臨到跟前,彈跳而起,在側壁上登躍幾步;再一個鷂子翻身,越上了對過的一個方石。
方石大約四五米高,躍上石頭後,坐下喘了幾口氣。
下邊的眾人吆喝著把方石圍了起來。
有人跳躍著拿棍子或石頭往石頭上的男孩打去,
終是太高,夠不著。
於是有人往上攀爬,手剛伸上到上邊,大祥趕緊拿鑿子敲幾下,疼得掉了下去。
然後大祥就又坐下來休息。
下邊的人,有繼續扔石頭的;還的有的找長杆子去了;還有要搭人梯的;
更有的想把他罵下來,
「你他媽的,有本事下來,躲在上邊裝什麼孫子!」
大祥一聽,白眼一翻
:「看看你那豬腦子,你他娘的,下邊那麼多人,全對付我一個,我下去還不等於送死嗎?請問你明明知道屎不能吃,難道你還會去吃屎嗎?」
「你他娘的!」
那個氣急敗壞,撿起一個石頭扔了上來。
大祥一躲,躲了去,石頭從另一邊落下,砸到了同夥;
又是一番叫罵聲。
「小子,莫怕,下來,咱倆單挑來!」
一個混混故作奸笑的說道。
「單挑?看看你那蠢樣,閒得慌,自個拿腦袋撞石頭去吧!」
「這貨真是夠操蛋的!」
下邊的人氣急而又沒有辦法。
轉眼間,兩個小時過去了。
那個文氣的男子有些耐不住性子。
張著嘴,打著哈欠,走來上來,看來是毒癮發作了。
「小伙子,實話告訴你,是有人出大價錢要你的命,我也想不明白你咋會這麼值錢呢?
這麼著,你說你老在上邊呆著,困你兩三天餓不也得餓死了!還是早早下來吧,我們也不殺你了,把你帶回去,交給出錢的人,你們有什麼恩怨,自個解決可好?」
大祥起身一看,眾人對這男子恭恭敬敬的,看來是頭目啊。
惡人的頭估計是個更大的惡人。
「不太公平呀;等我回去找了人,然後你把那出錢買我命的人,一塊找來;再解決我倆的恩怨才勉強算得合理。
你們就當個狗腿子,跑個腿,傳個話就可一了,估計人家還能賞你點小費呢。好在沒有危險啊!」
大祥打著哈欠說道。
有些困了,心想,對呀,確實該如此呀,自己把嚴世江他們叫來,沒準他的師兄哪裡再來些人,也不用怕這幫混混了,這才是公道天理,他娘的。
石頭下方的文氣男人,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
旁邊一個人趕緊說話,
「好啊,敬酒不吃吃罰酒,知道我們這大公子,有什麼愛好嗎?他愛吃人肉,尤其是帶血的活人肉哦!你就等著抓住了你,活吃你吧!」
「哦?知道啦,他咋沒把你吃了呢?估計是現在看你還順眼,沒準哪一天就把你那嘴巴耳朵什麼的吃了!」
那說話的男子忽然想到前兩天被咬下了耳朵的那個手下,
心中顫慄,趕緊退到一邊不說話了。
秀氣的男子,心中一想,這小孩大有混黑社會的潛質啊,不急不燥的,說一句話能把人氣個半死,看來確實有點天分,就是不知道動起手來咋樣!
「你,你,還有你!躺到地上,別人踩著他們上去,一群廢物,耽誤老子逍遙!」
聽到這話,眾人開竅,還是老大聰明。
如此施展,不一會四五個人爬上了方石,一交手,由於石頂的地方太小,步法施展不開,沒法了,殺吧!
只見鐵鑽,好似毒龍,一會插進一個人胳膊,一會打在別人的大腿上,一時間慘叫聲不斷。
忽然鮮血濺到了大祥的臉上,伸手一摸,進了嘴裡,鹹鹹的。
心中有興奮的感覺升起,
想起來了小時候,拿著點著的香頭烤死一隻只,地上忙碌的螞蟻的情景;再想到獄中拿刀片在別人白白的胳膊上划過,紅紅的鮮血滲出來的那種新奇和過癮,一絲邪笑浮現在嘴角;
不知不覺間,
大祥眼睛漸漸變成了血紅色。
意識也有些模糊,只感到一種想仰天大笑的感覺。
台子上還有兩個人,下邊的人正在攀爬,
下意識的踢倒一個,鐵鑽一刺,刺到另一人的腿上,也倒了下去。
一時興起,大祥上前踩住一個人的膀子,拽住他的胳膊,用盡全身的力氣,
一聲大喊,
胳膊便被拽斷了下來,血液四濺。
一聲慘叫,那男子昏厥過去。
方石下的眾人,雖說都是些陰狠之輩。
抬頭望去,卻見一個滿身是血的少年,眼中凶光畢現,一手舉著根胳膊,鮮血淋淋,口中長嘶,好似在發泄心中的不快。
身經無數砍殺的打手們看到這一幕,居然也有些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