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將那張冥幣拿起來,是用鑿子在白色棉紙上打眼而來的冥幣。這種冥幣傳說是陰間自古通用,上面打幾排眼就算做幾文錢。
葉千想起原來村中一個很好玩的傳說。
說當時村裡有一戶姓王的人家,王家幾乎在哪裡都是大戶。而那時正好是改革開放初期,一切都正百廢待興,而王家人因為頭腦靈活,賺了點小錢,於是買了第一輛村裡的拖拉機。
那時在貧窮的農村可是一件大事,轟動了好幾個附近的鄰村人都來看。
當時村裡的最窮的幾家還在連鐵做的車都沒見過,用的牛車馬車全是木頭的,連輪子都是木頭的。
這王家人也比較愛面子,用東北話來說就是比較喜歡得瑟。
開著拖拉機就開始在周邊的幾個村里里走街串巷,生怕別人不知道。就說這一晚上,太陽剛落,夜幕初降。
小王開著拖拉機,心滿意足的正在朝著家裡方向走著。
突然路邊的一片樹林裡面鑽出來五個大美女,那美女個個都是貌若天仙,身材完美。小王雖然是有點小名聲,但是哪裡見過這陣仗,為了看美女差點就將拖拉機給開到溝里去了。
在最關鍵的時候還是一把剎車勒住,惹得不遠處的五個美女嬌笑不止。小王不敢多看,想著家裡的母老虎,趕緊開著拖拉機回家吧。
但是這次輪到五個美女不樂意了,走到他拖拉機前面擋著不讓走,非要乘坐他的拖拉機去到他們村里,說是走親戚。
小王雖然心裡很想答應,但是家中的老虎可不是這般好對付的。五個美女說給一百塊錢,就讓順風的帶一程。
小王也是見錢眼開,回家也好交代,就說是為了賺錢。將一百塊錢收下,他興高采烈的吆喝著就答應了,讓五個大美女在後面坐著,開著拖拉機如同新郎官一樣。
等到了村里,停下來一看,拖拉機後面空無一人。前面的一切好像都如同夢幻一般,但是明明給錢了,他伸手摸著兜里的錢,想著回去跟媳婦得瑟一番。
回到家,吃完飯,天已經徹地的黑了下來。拉著媳婦說了這麼一件奇怪的事情,他媳婦死活不信,只好將錢掏出來證明,但是放在桌上的錢明明是一大把的冥幣。
夫妻二人想想都頭皮發麻,然後當晚燒香拜佛祭祖,拜土地。都說臨時燒香抱佛腳沒用,但是第二天他家的母豬便安然無恙的產下五頭小豬,五個清一色小母豬。
這件事情不知道怎麼就在村里給傳開了,都說是好心會好報的結果。
葉千看著手上這被水浸濕有些透明的冥幣,也不知道是福是禍了。彥林悠悠的從門口進來,臉色蒼白無血,如同大病初癒。
葉千將目光放在她的手上,一雙紅色的繡花鞋如同鬼魅的妖靈委屈的鎖在她的臂彎裡面。
「看見有人嗎?」
彥林搖搖頭,然後眼淚就要決堤。「學姐,你別哭啊。我今晚留在這裡,一定會沒事的。」葉千笑著給她信心。
彥林點了點頭,然後走到藤椅上面坐下。整個屋子安靜到了極致,如同空氣都已經凝固。葉千感到呼吸都被壓制。
「學姐,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反正長夜漫漫,一男一女獨處一室沒事可做。」葉千嬉皮笑臉的說道。
彥林如同木楞一般的無動於衷,葉千便開始自導自演。
「我小時候的村里,在最高的山頂上有一座小廟。這廟很有幾分神秘,傳說當年建廟之初,將所有的木材都弄好了,但是沒有人力來運上山頂,然後就在水庫邊上放了一個月。突然有一天,一個放羊老頭在山頂燒火,看見一大推的木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廟既定的地基上整齊的放好了。他感覺很神奇,回家問了村裡的管事人,但是沒有一個人去動過這些木材。學姐你說這事神奇不?」
彥林看著懷裡的繡花鞋,搖了搖頭。
「這個可能很久遠了,那就說個親身經歷的事情。小時候,奶奶還活著,我就隨她去過這個小廟上香。記得那次廟裡人多,站不下了,她就牽著我站在廟門上。前面的人喧鬧擁擠,而我和奶奶後面空無一人,但是陡然的奶奶舊時衣服後面的飄帶就著火了,很突兀。我當時還小,不懂事,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葉千的話終於吸引了彥林,將她的注意力從繡花鞋轉移過來。
「其實我小的時候也有一些比較奇怪的經歷。」彥林的聲音很微弱,但是安靜的空氣讓葉千還是能聽清。
「我小時候有一次在家裡睡覺,聽見有貓叫聲。不是一隻貓,是一大群的,嗷嗷亂叫。」說道這裡彥林的臉紅了一下。「我就被吵得睡不著,然後一個人起來出了門。也不知道當時是深夜幾點了,反正就在我家的門口,看見兩個女人哭哭啼啼的燒著紙錢,她們看見我如同被抓住的小偷,朝著後面別過臉去。
她們除了燒紙錢,還端著一個血淋淋的東西。然後她們拿出榔頭和木楔將那個東西釘在地板上。我被嚇壞了,直接就跑回屋裡躲著。第二天依然要上學,路過那裡。仔細的看了兩眼,發現她們釘下的是一個狗頭,把頭的脖子放在地上,然後用木楔從掰開的狗嘴裡釘下去。旁邊還放著好多的血饅頭,還有一個泥捏的小人。」
「從那以後,我都不敢輕易的在深夜出門。過了沒幾天,聽說住在不遠處的有一個男人死了,是死在水泥廠里的,從廠房塔頂掉落到高溫水泥罐子裡,直接被高溫的粉末淹沒燙死的。很多人都說我見到狗頭的那個晚上看見有小鬼在村里出沒。」
彥林說完便再次低頭不語。
葉千感覺空氣裡面的氛圍越來越不對,勉強露出一個自認為陽光帥氣的笑臉。「學姐,不要想那些恐怖的東西了。這世間有很多事情真的這麼靈異的,什麼碟仙筆仙都是扯淡。我給你講一個比較好玩的恐怖經歷,這是我一個年輕的叔叔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