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旦死在了棺材裡面,這棺材就算是自己選定了主人,不能再賣給人家了。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信譽二字,王建民自然是知道這條,所以就準備一個人加班加點的將人家的工作給完成。
但是還沒等王建民將木料削好,被支在高出的大塊木材就掉落下來,一下子將他砸暈了。
本來只是被木料給砸中,頭上破了個洞,也不算是什麼大事。隨便找了一家小醫院,包紮纏上紗布就沒事了。
但是當天夜裡,王建民一個人忙到了深夜,終於將棺材做的差不多,就差上漆了。一大桶紅色木漆放在火上煮著,滾燙的木漆如同血液一般翻滾。
王建民看著王旦的大紅色棺材,越想心裡越是難過,看著門外的兒媳婦,連個子嗣也還有沒有,怎麼就輕易的死掉了呢?
當即將王旦的棺材打開,但是裡面的情形再次讓王建民大吃一驚。
王旦雙眼好好的睜著,嘴巴大張,一雙手如同想要朝著外推開什麼一般的張著,建民一看棺材板,上面都有被指甲勾起的木楔了。
他認為本來王旦第一次應該是沒有死,然後是自己將棺材蓋子釘死,活生生的將自己的兒子悶死在裡面了。
當即心裡更是難受,看著旁邊的一同紅色血液,冒著咕嚕咕嚕的泡沫,他抬起來就直接往自己的頭上澆下。
臉上所有的皮肉都被高溫給燙破,就如同是在家裡用高壓鍋煮肉一般,要煮到骨肉可以輕易的分開,也就算是煮透了。
這女人,也就是兒媳婦聽到慘叫,立馬打電話叫了120.。看著老公公這幅模樣,剛死了丈夫的她心裡更是難過,一路上都帶雨梨花。
葉千聽到這裡,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心裡本來以為只是發生什麼多次的意外,導致的這種局面。女人作為兒媳婦,丈夫死了不到三天,老公公又因為兒子的死想要自殺。
但是自殺為什麼不選擇一個好的辦法,非要用這種將滾燙的木漆倒在頭上的蠢辦法,葉千感到這裡面一定還另有隱情。
「那個,你說有個老闆讓定做這樣一口棺材,現在三天就到了。老闆沒來要過,也沒有出面過來看過?」葉千感覺這齣手闊綽的老闆最值得懷疑,說不定就是真兇,用某種邪術,想要將父子倆紛紛殺死,然後煉更加厲害的東西出來。
葉千自從從林源村回來後,總有一種自己就是英雄的感覺。他自認為是救世主,只要有不符合尋常人倫的東西出現,特別是某些鬼怪作祟,就應該由他出面,然後將一切的牛鬼蛇神統統打到。
「是,那個所謂的老闆我也沒有見過,只是聽著他們父子談話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但是後來有沒有出現,不知道。但是這兩天時間到了也沒見有人上門來取貨。」女人掏出紙巾,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著。
葉千也沒有什麼再好問的,看著女人的樣子也就容貌算是上佳,除此之外別無優勢,用低俗的話來說就是一個花瓶,看著好看,其實什麼用也沒有。
他安慰了幾句,便推辭說出去上廁所。
走到了醫院的洗手間,看著鏡子裡滿臉鬍鬚的自己,葉千感到自己成熟了很多。又想起在林源村喝醉酒的那個晚上,鏡子裡面出現的本來同自己一模一樣的男人,後來突然碎裂,變作一個長著貓臉的怪物。
在鏡子裡面那個人還同自己打了一拳,那力量將自己震退。
其實有很多事情都是想不透的,想不通葉千就索性不想了。這是他做人的一貫作風,快樂的活著才是好的。
但是陡然的,一陣騷亂從外面傳來,葉千忙著跑出去。都說是不要湊熱鬧,但是中國人最愛幹的事情就是看熱鬧。
在醫院這種地方,總是充斥著很多神奇的事情,比如誰誰誰沒有搶救過來,死了;又比如哪裡的太平間又鬧鬼了;還有什麼死者家屬抬著棺材又來醫鬧了……
葉千記得曾經有一次在兒童醫院住院,就是隔壁病房的一家三口半夜離奇的死了兩個。孩子安然無恙的活著,就兩個大人無緣無故的就死了,死在病房裡面。
天一亮就有特警帶著槍前來查案,但是最後也沒有絲毫線索的搖著頭走了。家屬來了一大群,全部都在走廊過道上面哭鬧,聲音可以從樓梯間穿出去幾百米,還帶有幽怨空蕩的回聲。
當時的他還小,被這一幕差點嚇哭。
現在葉千看著外面的人都往病房跑去,他也隨之慢慢的拉著自己的輸液架,隨著人群走去。
慢慢的發現,一大堆的人圍著一間病房,看起來都水泄不通了。但是葉千陡然的心裡一緊,這不正是自己的病房嗎?
連忙喊著喊著讓一讓讓一讓,單手將輸液架舉起來,周圍的人都紛紛害怕的遠離他。
好容易進到了裡面,入目的一幕讓葉千終生難忘。
只見本來哭哭啼啼的女人將王建民從床上拉起來,然後一圈一圈的將纏在頭上的紗布解開。露出了一張已經被藥粉塗滿了,根本看不出本來原本的樣貌,只能看到兩個慘白的眼球在空蕩的眼窩裡面轉來轉去。
而女人手上拿著注射用的針頭,一下一下的扎著王建民的頭,建民的頭上已經如同篩子一般被戳出了密密麻麻的小點,但是他好似渾若未覺。
外面看熱鬧的人看見都大氣不敢出,病床旁邊有兩個護士拉著女人,但是都被用針頭扎開,不敢再近身一步。
女人剛想要拿著針繼續朝著她老公公的眼睛紮下,葉千一個箭步飛上去,手裡的輸液架朝著女人後背就來了一下。
輸液架揮舞出去,葉千忘了還插在自己手上的針頭,瞬間就帶起一縷肉。血管被帶出一個缺口,血液順著手臂就開始往下滴。
「哎喲,臥槽。我暈血啊。」葉千怪叫著,就倒在地上。而那個女人被這麼打了一下,好像變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