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一輪宗門大比結束時,便是第二輪參賽選手名單公布時。
難得遇到陽光明媚的午後。
沐雲舟一邊吃著果脯,一邊喝著清茶,悠哉悠哉的等待名單出來。
結果等到一半時,窗邊忽然間一黑。
沐雲舟還以為是要下去了,起身準備出門收衣服。
卻在走到窗邊時,意外看到了三張放大的人臉。
沐雲舟腳步一頓,被嚇得差點當場暈過去。
而這時,季朝歌先一步打開窗跳了進來。
美人一身紅衣,招搖似火,桀驁不馴。
卻抓著她的肩,如老媽子般,一本正經的盤問說:「下一輪與你比試的是誰?修為如何?練氣?築基?還是金丹?元嬰?」
「若是打不過,就直接告訴我們,我們提前幫你料理了對手。」
沐雲舟被季朝歌晃得暈暈乎乎。
並直到這時,才後知後覺的想起昔日沈知年曾和她說過的話。
她這幾位師兄姐在別的方面或許不算出挑。
但在陰人算計,背後捅人刀子這件事的造詣上,卻是一個頂兩。
所以季朝歌這是怕她贏不了比賽,打算直接幫她作弊的意思?
雖說這麼做不太道德
但該說不說,這種被人無條件偏袒的感覺還不錯。
沐雲舟收回思緒,嘆了口氣。
一邊阻止季朝歌繼續晃自己,一邊好言勸道:「師兄,我覺得比試這種事,還是公平競爭比較好。」
在她說完後,季朝歌蹙著眉停下了繼續搖晃她的動作。
腦漿都快被搖勻的沐雲舟鬆了口氣,以為季朝歌這是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
然而下一秒季朝歌轉身,不解的看著緊隨其後進來的裴雲清和葉渺渺二人問:「你們說這丫頭是不是腦子不好使?送上門的援兵都不要,一點都不像是咱們合歡宗的人。」
沐雲舟:
說壞話能不能背著她這個當事人說?
在季朝歌說完後,裴雲清打開摺扇晃了晃。
嘆息道:「小師妹天性純良,你這般做會把人教壞的。」
葉渺渺跟著點頭應和:「就是就是,怎麼能叫小師妹作弊呢?你真是個不稱職的師兄。」
見裴雲清和葉渺渺兩人這麼說,季朝歌當場愣住。
不解的問:「什麼情況?來之前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你們怎麼能臨時」
季朝歌話還沒說完,裴雲清一個眼神掃了過去。
葉渺渺比了個知道了的手勢,並光速上前捂住季朝歌的嘴,把人強勢的脫了下去。
在季朝歌拼命掙扎的背景音中,裴雲清笑著轉過身道:「小師妹,別緊張,告訴師兄這次與你比試的是哪宗弟子,師兄幫你參謀參謀。」
沐雲舟總覺得這句「參謀」不簡單。
不過她倒也還算明白為何裴雲清三人會如此緊張。
畢竟她的這三位師兄姐,都是原著後期毀天滅地的大反派。
且各個套著隱藏馬甲,修煉不走尋常路。
就連她那位看著不著調的師尊,都是隱藏大佬一枚。
整個宗門裡,唯獨她是老老實實走修仙路的。
另外再如今的裴雲清幾人看來,她還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築基期。
若是像第一輪一樣僥倖遇到個鍊氣期的修士還好。
但若遇到的是金丹期或元嬰期的修士。
那估摸著連一招都撐不過,就會直接玩完。
若是放做往屆的宗門大比,裴雲清幾人或許還不會如此緊張她。
但偏偏今年的宗門大比不一般。
自宗門大比開始起,在崔熠之開了個頭後。
後面陸陸續續出現弟子不顧規則限制,直接將對手打成重傷的消息。
裴雲清他們大概是擔心發生類似事件,才會打算出手幫她作弊。
思考解釋,沐雲舟解釋道:「師兄你們放心好了,我別的不說,自保能力還是有的。」
見她這麼說,裴雲清表面笑眯眯。
但依沐雲舟的直覺來看,裴雲清分明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
就在沐雲舟頭疼不已,絞盡腦汁思考該怎麼同裴雲清解釋時。
她那位素來溫潤如玉的大師兄摸了摸她的頭。
語氣是難得的凝重。
「小師妹,這次宗門大比遠不如你所想的那般簡單。」
聽了裴雲清的話,沐雲舟一頭霧水。
而在她困惑時,裴雲清拿了一本古籍出來。
並向她解釋說:「往屆所有宗門大比加起來,傷亡弟子也沒像這次這麼多,且那些傷亡弟子受傷或死亡的時間過於巧合,也過於有規律了些。」
「我覺得不對勁,於是尋著記憶,找到了我母親原先留給我的一本古籍。」
裴雲清手中的那本古籍嚴格來說只是一本被燒毀的殘卷。
且後半本被損毀嚴重,所以基本上能看的就只有前半部分。
古籍上的字沐雲舟不認得,卻能通過上面的圖案大致猜出這本古籍的用處。
亥時一刻,獻祭人命一條。
酉時三刻,獻祭右臂一隻。
未時一刻,獻祭左腿一隻。
辰時二刻,獻祭眼球一雙。
午時三刻,獻祭左手一隻。
看上面的文字和圖案,這似乎是一本用來獻祭的書籍。
古籍缺少了後半部分,沐雲舟不確定是要做什麼獻祭儀式。
但可以確定的是,上面所說的人體部位就是獻祭用的祭品。
那人來獻祭?這到底是怎樣的邪術?
饒是穿書許久,在修真界見慣了各種殺人奪寶的沐雲舟都有些受不了。
確認她看完古籍上的內容後,裴雲清收起了那僅存的半卷古籍。
接著說:「近幾日受傷弟子的出現頻率,和古籍上記載的一模一樣。」
沐雲舟動作一頓,神情逐漸變得嚴肅。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故意拿宗門大比弟子的命獻祭造陣?」
裴雲清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事實如何我也不知曉,但這屆宗門大比出事頻率這麼頻繁,其中必有貓膩。」
說完這話後,裴雲清又再次翻開了古籍。
「古籍第十八頁記載,十日後的卯時一刻,是下一次獻祭的時間。」
那本古籍的第十八頁上,畫著一個小小的被剖腹挖心的小人。
由此可以看出,下一次的祭品是人的心臟。
而好巧不巧,沐雲舟的下次對戰時間就在十日後。
且剛剛好是清晨卯時的第一場。
沐雲舟蹙著眉,正欲問裴雲清古籍的來臨。
她懷中的球卻突然亮了起來。
直到這時,她才終於得知自己下次的比賽對手是誰。
看著手中半透明的小球,沐雲舟喃喃自語道:「天梵宗,崔熠之?」
看到這三個字是,沐雲舟直接愣在原地。
她不是第一次聽到崔熠之這個名字。
最初是在裴雲清口中,突然加入天梵宗的來歷不明的空降弟子。
以及霍元肖感知到上界氣息時所在的幾名弟子之一。
就連後來在宗門大比上鬧出人命的,也是那個崔熠之。
種種跡象都在告訴沐雲舟,崔熠之這個人不簡單。
而同一時間,裴雲清也看清了沐雲舟手中的水晶球中的人相。
「天梵宗,崔熠之,築基期?」
讀到這裡時,裴雲清眯了眯眼,接著道:「這人絕對不止是築基期。」
沐雲舟好奇的抬起頭問:「不止是築基期?他隱藏了自己的修為嗎?」
裴雲清點了點頭。
「那日比試時,被崔熠之一掌擊殺的弟子,可剛進階金丹。」
築基期往後,每個等級間都橫著無法跨越的鴻溝。
哪怕是築基巔峰,也不一定能和金丹初期抗衡。
可崔熠之卻輕而易舉的一擊擊殺了金丹期弟子。
他必然是隱藏了修為。
可事情都鬧到了這種地步,就沒有人出面重新檢測崔熠之的修為嗎?
雖說宗門大比大多弟子都能參加。
但為了防止戰力失衡,元嬰初期往上的弟子便不能參賽。
一是太過不公平,二是容易失手傷人。
像是看出她在想什麼一般,裴雲清解釋說:「有長老提議過重測修為,天梵宗的人答應了。」
結果什麼也沒能查出來。
至少測驗修為的水晶球顯示,崔熠之的確是築基期。
水晶球在這個世界代表著某種權威。
因為它是由現存的除霍元肖以外的九位化神期大能,連手創造出的法器。
在這個修為做多只能抵達化神的世界,由九位大能練手製作的法器幾乎不可能出現問題。
但如果說對方的修為高於化神呢?
就比如說她。
如今她已是元嬰期,早就不在參賽資格範圍內。
但有冥在背後加持。
所以當初測修為時,水晶球被干擾,她順利矇混過關。
但這也說明了一件事。
水晶球的干擾能力並非是全然權威的。
只要有人的修為高於製作水晶球的人的修為。
就可以輕鬆蒙蔽水晶球,偽造出自己想要的假修為。
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那麼化神之上的,就絕不可能是蒼雲大陸的人。
另一邊,見她低著頭不說話,裴雲清越發擔憂,想要開口說些什麼。
但沐雲舟卻在這時先一步抬起頭。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的說:「這次比試皆由我一人來就好,只是一次平常的比試罷了,師兄你們不必為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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