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悄悄擦去眼角的濁淚,她跟在皇后身邊幾十年
看她從少女成為一國之母,其中的辛酸和苦難,靜安一直都看在眼裡,自然明白她如今這番感嘆是為什麼
靜安有些哽咽:「娘娘,其實若是您願意同陛下低頭,您和太子殿下的日子會好過許多的」
孟君拂聞言輕輕咳了一聲,隨後便是壓制不住的連聲咳嗽起來
靜安趕緊扶著她走進內室,又讓人關上門窗,靜安輕輕拍著她的脊背,像是過往無數次照顧她時的那樣
孟君拂倚在榻邊咳了半晌,好不容易喘勻了氣
「靜安,你還記得上次宮宴時行舟喜歡的那個姑娘嗎,她那雙眼睛乾淨豁達一看就是個好孩子,單獨面對我時連謊都撒不好,也正因為她不會撒謊,我能看出來青鸞是真的沒有在這個未來兒媳面前提起過我」
靜安蹲下半個身子,把水送到她唇邊,近乎哀求道:「娘娘,您別說了,太醫說了您心氣鬱結,傷身啊娘娘!」
孟君拂輕輕推開那杯茶水,眼前好像閃回青鸞和她決裂的那一日的場景
容貌姝麗冠絕上京的少女就站在她面前,一字一句問她:「孟君拂!你真的覺得天家富貴家族興衰能勝過你自己的一生嗎?那宮牆你走進去就再也沒機會走出來了,我長在宮牆內,知道那裡面有多苦,就算這樣,你也要嫁給我皇兄嗎。」
「青鸞,我是孟家的女兒,不能不為孟家全族打算,我想好了,入宮以後我會不爭不搶,我也不求孟氏一族能發揚光大,我只想保全孟家一脈便足夠」
「你太天真了君拂,一入宮門身似海,只要你進了宮,爭與不爭不是你說了算的!你如果不爭你不搶,只會淪為別人向上的棋子踏板,到時候屍骨埋在哪兒都不知道!何況皇位是這個世界上最冰冷的地方,它會讓一個人的心都變冷硬,我為什麼不聽父皇的當皇太女,你都知道!你為什麼還要一頭闖進去?」
「青鸞,我有我的不得已」
「罷了,你的不得已我不想聽,既然你做了這個選擇,那我希望你永遠別後悔,告辭了,太子妃!」
孟君拂目送少女離開的身影,那句』太子妃『是她們之間最後的一句話
從那之後越青鸞好好做她的樂清長公主,孟君拂從太子妃再到皇后。每次宮宴長公主從來不參加,而她這個皇后也再沒能走出這宮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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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青抽個空檔穿小巷過大街走了好遠,確定身後沒有人跟著才敢輕輕叩門
吱呀一聲大門打開,站在門邊的姑娘流青見過她好幾次,沈大夫叫她小果?長得也伶俐可愛,不過每次總得嗆他幾句
何果擋住流青的視線,上下打量他一眼道:「今天來的也太慢了,你不如上次我見過那個誰?噢,叫月露的!人家那輕功比你強多了,看看你來一趟喘成這樣,嘖嘖」
面對何果的嫌棄流青只能禮貌的假笑一下,月露是專司消息查探的,輕功練的就是身若飛雁,拿他跟月露比輕功,他能比過就有鬼了
「小果,是流青來了麼?你放他進來吧別逗他了」
何果聽著裡面的聲音,側過身讓出個位置對流青道:「進去吧」
流青長舒一口氣,感謝沈大夫救他一命!天知道為什麼每次來都要被這位果果姑娘挑剔半晌,想他也是四大暗衛之一,怎麼混得這麼慘!
何果在他背後關上大門,流青對著廊下那道天水碧的身影拱手道:「沈大夫!」
沈顏抬起頭看了看他的神色和他身後悠哉悠哉的何果,擱下手中搗藥的藥臼道:「又取笑你了吧,別介意,她就是這樣的性子」
流青擺擺手:「沈大夫嚴重了,我不是那么小氣的人,咳咳」
見他劇烈的咳嗽起來,沈顏凝視道:「你這是?受了內傷?可是你家公子派你去做什麼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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