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點時間徐子楨的酒勁已經完全過了,他退後幾步用力一腳朝門上蹬去,紋絲不動,顯然外邊被木樁之類的頂住了,轉到後門再試,還是一樣,那兩個引他過來的算準了時間,趁他還沒進屋的時候就從後門溜了,這就把他封死在這屋裡了。
徐子楨暗自惱火,自己還真跟易之說的一樣太魯莽,這都已經是午夜了,哪還有什麼大姑娘在街上溜達,而且還這麼巧被自己看見,擺明了就是個粗淺之極的小伎倆,可就這自己還居然能上當。
真他媽豬一樣!
徐子楨暗罵一聲趴到了地上,失火的時候最要命的不是火而是煙,而煙又是往上走的,只要趴在地上儘量多等會,或許被封住的窗欞先承受不住,到時或許有機會破窗而出,至於會不會燒傷燙傷那就顧不得了。
秦松的笑聲得意而瘋狂:「徐子楨,你不是很囂張麼?你不是有鄆王康王撐腰麼?本少爺現在倒要看看誰會來救你!蘭州戰神?哈哈哈,狗屁!」
徐子楨沖屋外笑道:「老子命硬得很,憑你這種貨色怕還弄不死我。」
輸人不輸臉,就算自己落入陷阱命在旦夕也不能讓對方得瑟,這就是徐子楨的人生格言。
秦松果然停住了笑聲,冷哼道:「弄不死你?我已派人將這兩端巷口封了,你若想指望有人來救你怕是要失望了。」
徐子楨心裡暗急,本來還想著附近居民看見火勢會來救火,現在看來是多想了,正在焦急間忽然聽見屋外一陣騷亂。
「什麼人?」
「攔住他!」
「快……不好!」
呼喝聲接連響起,只聽門外嚓的一聲響,接著咣當兩聲,象是兩根木頭落地,徐子楨福靈心至一躍而起,再次一腳踹向屋門,這回那木門應聲而開,滿天星光又落入了眼中。
甫脫大難後的徐子楨惡向膽邊生,大步跨出火勢熊熊的屋子,只見秦松目瞪口呆地站在院落之中,十來個隨從圍在他身邊,那兩個引他過來的黑衣人赫然就在其內。
徐子楨咧嘴一笑:「我就說老子命硬,現在你信了不?」說著往旁邊看去,卻頓時一愣。
在院子另一邊正站著個黑衣女子,身材窈窕體型修長,一張俏生生的瓜子臉,膚色白皙嫩滑,仿佛吹彈可破,竟是個極漂亮的大姑娘,只是這大姑娘手中正捏著柄長劍,在月光與火光下閃著熠熠的寒光。
屋門外的地上躺著兩截斷木,再結合那黑衣女子手裡的長劍,徐子楨立刻明白了,轉身對那大姑娘拱手笑笑:「謝了美女,幸虧有你,要不然哥就成烤豬了。」
大姑娘抿嘴一笑:「你這人,嘴倒真是甜,難怪那些姑娘都被你迷得暈頭轉向,你先莫要急著謝,這些人我沒動,留給你自己出氣呢。」
徐子楨心中一動,不過暫時沒來得及深究大姑娘話里的意思,點點頭看向秦松,腳尖一挑將一截斷木挑到手中,揮了一下冷笑道:「秦公子,老子既然沒死,那咱們是不是該說道說道了?」
秦松滿臉驚慌,徐子楨的凶名他早有耳聞,況且也栽在他手裡過,心裡一虛連退兩步:「你……你待作甚?」
徐子楨滿臉訝然:「作甚?當然是作了你,老子差點被你活活烤死,難不成還請你吃飯謝你不成?」
一個隨從猛的撮唇作哨,很快院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砰的一聲院門被推開,又是十幾個漢子沖了進來。
秦松終於心中稍定,徐子楨再怎麼厲害畢竟只有一個人,就算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黑衣娘們很厲害,那也不過兩個人,自己這邊怎麼也有近四十號人,這還有什麼可怕的?
想到這裡他又往前踏了一步,雙手背負傲然道:「想殺我?哼,你有這本事麼?」
「不試試怎麼知道有沒有?」徐子楨嘿的一笑,舉起手裡斷木大喝一聲,幾十個隨從面色一緊如臨大敵。
砰!
一聲巨響劃破了夜空的寂靜,秦松的身子如遭重擊猛的往後飛了出去,帶著滿臉的恐懼與不可置信,額前一個小指粗細的血洞中紅白相間汩汩而出。
徐子楨另一隻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把火銃,他抬起銃口吹去裊裊青煙,悠悠地道:「殺你這種廢物還不是分分秒秒?」
院子裡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愣在了那裡,那個黑衣大姑娘倒是並沒有驚訝,只是皺眉捂住了耳朵,抱怨道:「你這人,也不說使個眼色,人家耳朵都聾了。」
「少爺!」
「少爺死了!」
「殺了他!」
幾十個隨從終於回過神來,看著死得不能再死的秦松,頓時爆發,一個個叫囂著揮刀撲了過來。
徐子楨對大姑娘叫道:「喂,幫忙不?」
大姑娘撇撇嘴:「自己解決,我只在你生死攸關時出手。」
徐子楨揮起木棒迎了上去,百忙中不忘抽空調戲一下:「嚯,譜還挺大,姐們兒貴姓啊?」
大姑娘為免殃及池魚縱身躍上圍牆坐了下來,嘻嘻一笑:「好說,本小姐姓蕭。」
徐子楨心裡一動:「哦?遼人?」
大姑娘道:「聰明。」
徐子楨哈的一笑:「難道哥們的帥已經艷名遠揚到這地步了?能有這麼漂亮一大姑娘不遠千里來救我。」
大姑娘咯咯笑得彎了腰:「你先小心性命吧,還這麼貧,這可有不老少人呢。」
徐子楨臉色一正:「說得有理,美人當前我是該早點把這些麻煩解決才是。」
他嘴裡說著話手上一點也沒慢,木棒對鋼刀本是吃虧的,可他速度快力氣又大,一段碗口粗的木棍使上了亂披風的招式,只聽院子裡慘叫痛呼不絕於耳,不多工夫那幾十個隨從已被他盡數打倒在地。
徐子楨隨手丟去木棒,對大姑娘嘿嘿一笑:「不知這位美女有沒有興趣下牆來陪我這帥哥聊聊呢?」
大姑娘又笑了起來,不過還是依言跳下牆,剛站定身子就拋過一樣黃澄澄的東西來。
徐子楨接過一看是面銅鏡,一時間沒明白什麼意思,把臉往前一湊,只見鏡子裡一張煙熏火燎的黑臉,頓時嚇了一跳:「我靠,這灶王爺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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