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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陸,十七!」徐子楨睚眥欲裂,現在他是真的後悔沒等神機營來了再說,畢竟他們都有火銃,可這場戰鬥一觸即發,並不是他能控制住節奏的。
只是等煙霧散開後,他赫然發現中槍的並沒有幾人,而且都只是輕傷,陸薄言和徐十七更是毫髮無傷,這才一顆心落回了肚裡,長長地鬆了口氣,再看兀朮,卻見他依然一臉平靜,沒有拿著火器的得意,也沒有殺傷力不大而失望,同時也沒讓金兵趁勢衝殺,只依然列著陣,拿著火銃警戒著。
徐子楨仔細看了幾眼金兵手中的火銃,神機營的火器一向監管極嚴,可以確信一把都沒流落在外,那麼兀朮這些火銃又是哪來的?徐子楨越看越覺得這些火銃眼熟,很快就認了出來。
這不是當初他給完顏泓的那款老式火銃麼?那時候他潛入金人的國都會寧府,還親眼見到過那幫細作用這款老式火銃一下子殺了許多金國高官來著,只是這種火銃還是神機營早期配備的,射程短火力小,而且填彈麻煩,對陸薄言他們這些反應速度極快的高手來說要傷他們都不容易,也難怪這些金兵開了一輪槍後也不追。
而且這老式火銃關鍵還容易炸膛,大規模對戰時用處並不大,神機營在初期時都用得不多,一般也都靠著馬刀的,所以徐子楨才送給完顏泓讓她老爹去搞風搞雨的,現在看來基本上是完顏薊那邊沒守住,被兀朮順去了鑄造圖。
想明白了這點,徐子楨也不擔心了,這東西都是他造的,優點缺點他比誰都清楚,沒什麼好怕的。
羅吉率眾忍者和雲家子弟已開始了對木合那三百來人的圍殺,兀朮卻忽然開口道:「徐子楨,讓你的人停下,若不然莫要怪本帥不客氣了。」
徐子楨本就在看著他,因為他總覺得兀朮這副樣子很古怪,似乎還有什麼底牌沒亮出來似的,可聽到這話他就立刻不爽了,冷笑一聲道:「呵,不客氣好啊,我這人最怕的就是別人對我客氣,有啥招儘管使出來就是。」說完頭也不回,高喝道,「羅吉,一個不留,都宰了!」
羅吉同樣高聲應道:「是,家主!」話音落下,又一條性命在他手中報銷。
徐子楨瞥了兀朮一眼,眼中的意味十分明顯:要挑釁我?那就來,看誰怕誰。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一支響箭飛上了天空,尖銳的哨音響徹了整片山谷中,徐子楨驀然哈哈大笑,接著笑聲立收,冷冷地道:「正好,我的人到齊了,你正好一起給我們看看,怎麼個不客氣法。」
他話說完手一抬,寶兒立刻同樣甩了個響箭出去,眾金兵神色大變,但這些畢竟都是精兵中的精兵,不待吩咐立即有半數原地向後轉,陣型同時再次收縮,如同一個緊縮成團的刺蝟一般。
遠處逐漸出現一陣馬蹄聲,隆隆聲越來越響,很快,一支怒馬快刀的隊伍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為首的正是卜汾,而在他身旁並行的則也是一張張徐子楨熟悉的面孔——魚沉大師、路青,以及雷振。
神機營到了!他們才到就已擺開陣型堵住了兀朮的去路,馬賊們刀已出鞘,眼中散發出許久沒見的殺氣,腰間還各別著把最新款的正牌火銃。
魚沉大師遠遠就扯開嗓子喊道:「徐小子,老子們來了,莫怕!」
「我呸呸呸!」徐子楨哭笑不得,什麼老子們,誰能有那麼多爹?他掃了一眼,問道,「怎麼就你們?沒全來?」
這次是卜汾回答道:「宗德帶著胡蘿蔔隊抄京兆府去了,怎麼,就這幾千號人還怕咱們對付不了?」
胡蘿蔔隊是徐子楨起的名字,也就是神機營里那些胡人的分隊,傳說中的蘿蔔頭就是那個阿塔。
神機營的到來讓金兵全都渾身毛孔驟然收縮,可是他們同時奇怪,神機營居然並不分兵過去幫那些黑衣人,而是就這麼站在這裡和徐子楨閒聊了起來,而且還是隔著他們在聊,這讓他們實在是感到古怪和憋屈。
只是,馬上他們就明白了,為什麼神機營沒動,因為這時的林中,也就是黑衣人的身後竟然又出現了一撥人,算上最初出現的木合,這已經是第三撥了。
這一次人數不多,看著只有幾十人而已,可是當他們一出現後,所有人都發現了他們的不同,因為這些人……身手好厲害!尤其是為首一個長得無比秀麗的年輕女子,長發飄飄衣袂蹁躚,騰挪間仿佛如仙子一般,儘管現在的氣氛與環境不對,那些金兵也有不少看得直了眼。
另外還有一個道士,看著只是臨近中年,眼眉間卻已透著絲滄桑的味道,他手中吃一柄長劍,腰側插著把拂塵,看著仙風道骨,竟同樣讓不少人多看了幾眼。
可是片刻後那些金兵就個個瞠目結舌,這兩個仙人般的人物在甫入人群後,簡直是殺人不眨眼,那道士也就罷了,那連那漂亮姑娘都是手起劍落一下一個,那飄逸出塵的劍法之下只轉眼就已添了好幾條亡魂。
這又是兩個熟人——王重陽,林朝英,而他們身後那幾十人則顯然是義軍中人,因為徐子楨已看到了不少熟面孔,其中包括了曾經的那個少年譚處端。
啪啪啪!
徐子楨鼓起了掌,喝彩道:「重陽兄越來越帥,林女俠越來越靚,真是好一對神仙……」
剛說到這裡,林朝英一眼瞪了過來,嬌斥道:「閉嘴!」
「呃!?」徐子楨愣了一下,他見到神機營和義軍到來後心情大好,才開了個玩笑,卻沒想到林朝英這麼不經逗,話都沒說完就生氣……咦?她怎麼又白了老子一眼?
這一方勢力的假如,頓時讓那被圍的三百來金兵架不住了,慘叫連連,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徐子楨就這麼遠遠站著,看著包圍圈裡漸漸變得再沒一個站著的,三百人或死或俘,無一漏網。
回頭看去,兀朮竟然仍不動容,面色平靜。
徐子楨奇道:「你已經在等死了?」
兀朮笑了笑,沒說話,也沒任何動作,仿佛他只是個路過的,什麼都與他無關。
徐子楨皺了皺眉,和遠處的卜汾對望了一眼,正狐疑間,忽然耳中聽到一聲尖銳的哨聲,直上天空,竟也是一支響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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