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地下寶藏收刮一空後,林越溪又將各個門全部關上,而後打開了木牆離開,同時他也不忘將木牆重新關上,在外面也有機關可以開啟和關閉木牆。
沿著木牆外的石階直通而上,不多時便來到了出口,只見那出口處蓋著石板,兩旁卻留著半寸空隙。看著這石板,林越溪心中一陣激動,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在這裡他經歷了一生中最為絕望和恐怖,同時也獲得了豐厚的回報,似乎恰好應驗了那句「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打開石板,林越溪爬了出來,重新合上石板後,他才打量起周身環境,這是個小小廟宇,坐落在一片荒山之中,從這破敗的廟宇可以看出,這裡顯然已經多年沒有人來了。
此時此刻,離開了地下宮闕,他自然要先找個地方清洗一番,然後再好好吃喝一頓。遂將衣服包裹好從地下寶藏帶出來的東西,然後綁在背上,倒是那「九現神龍鬼見愁」卻成了麻煩事情,他左右瞧了瞧,發現在破廟中有一些破舊的布匹,於是撕扯了一些胡亂纏住,將這柄天下第一歹毒的外門兵器愣是弄成了一條邋裡邋遢的棍子。
隨即他背著東西,拄著這件天下人都會為之瘋狂的絕世神兵緩緩走下山去。好在下山的路並不遠,大概半個小時就到了山下,這還是因為他現如今身體極其虛弱的緣故,若是平時估計十分鐘不到就能夠下得山來。
此時天色近黃昏,遠處山城,燈火數點。他先是從背在後面的衣服里取了一錠金子,在出來的時候,他便在金屋中取了一些金銀財寶,比較不知道還要在這個世界待多久,有點錢財在身上終歸會方便。
拄著「九現神龍鬼見愁」緩緩朝山城而去,這一次卻是花了近一個小時。而到了城池之時,天色已黑了下來,城內街道卻是燈火通明,顯然這個世界的城市也有著豐富的夜生活。
林越溪現在的模樣看上去比之乞丐還不如,而且全身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就放佛從地下爬出來的腐屍一般,因此走在大街上,人們遠遠地就躲開去,以厭惡的目光瞧著他。對於這些目光,林越溪毫不在意,此時他只想趕緊找一家酒樓。
不多時,便看到一家酒樓。只是他一到門口,就有小二瞧見,跑出來驅趕,「臭叫花子,快滾!不然我讓人將你扔……呃,這個……那個……」
原來林越溪從腰間掏出了那一定金燦燦的金錠,他也無心和小二計較,有氣無力道:「帶我去先洗個澡,然後準備一套乾淨的衣裳,再準備一桌上好的酒菜。」說完,將金錠塞進小二手中。
雖然那金錠看上去也似乎污穢不堪,但那小二卻將它放在嘴巴咬了咬,發現是真的之後,連忙諂媚道:「客官,快快裡面請!」
隨後林越溪在小二的帶領下進了酒樓,隨之在一間上好的客房內洗了一個澡,這個澡整整洗了半個小時,若不是肚子實在是太餓太餓了,他恐怕還要在洗上個把小時才善罷甘休。
小二的動作很麻利,在他洗完澡之後,便送上一件乾淨的衣裳,而且已經在客房內準備了一桌的美味佳肴。
「客觀,如果還有什麼需要您儘管吩咐。」小二道。
林越溪微微點頭,道:「你出去吧,有需要的話,我會叫你。」
小二離開之後,林越溪迫不及待地撲到桌邊,開始狼吞虎咽、風捲殘雲,不到十分鐘滿滿的一桌酒菜愣是讓他一個人給吃完了。
若不是肚子實在是裝不下了,他恐怕還要再吃。或許是因為餓極了,縱使現在他依舊覺得沒飽。
吃完之後,他也不管健不健康,直接躺到床上睡了下去。這一覺他一直睡到第二天晌午才起來,洗漱之後,又去上了趟茅房,便又讓小二準備一桌酒菜,吃完之後又繼續睡。就這樣吃了睡,睡了吃過了三天。
這酒樓上下都在悄悄議論著他,覺得他是一個怪人,都不禁猜測他到底是什麼人?甚至有人覺得他是不是餓死鬼投胎的。無怪乎這些人會這麼亂猜,像林越溪現在這個樣子,跟餓死鬼投胎還真沒什麼兩樣。
三天後,林越溪總算是恢復了元氣,也不再似之前那般暴飲暴食、吃了睡、睡了吃。
邀月是這個世界除了燕南天以外最強的人,想要擊敗她絕非易事,好在如今我也有了《嫁衣神功》的修煉秘訣,而且自己現在的身體也已經是最適合修煉《嫁衣神功》的時候,也就是說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待我練成了《嫁衣神功》便能夠輕易完成任務。不過,還有一個問題,第二個任務是救憐星,也就是說我的時間並不多,必須在邀月想殺憐星之前就得有擊敗邀月的實力。而從現在看來,花無缺應該不久就要被派出移花宮,而江小魚恐怕已經早已離開惡人谷浪跡江湖了。還有幾年的時間,應該足夠了。
林越溪認真考慮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任務,主要就是前兩個任務,至於第三個任務,雖說有些坑爹,但應該比較容易完成,大不了做一些違心的事情。
林越溪決定就先在此地暫住下來修煉武功,於是便叫來小二,又交給了他三錠金錠讓他去給自己置辦一處房產。
這名小二的辦事效率相當不錯,一天之內,就為他置辦了一處在城西的房子。
置辦好房子之後,林越溪當天便入住進去,並以高價僱傭了那名店小二作為自己的管家。這店小二為他置辦的房子雖然不是很大,但也算是一個小府邸,因此他又讓已經成為他管家的店小二去僱傭幾名下人打掃維護府邸以及燒水做飯之類的。
入住之後,林越溪每日除了吃喝拉撒睡以外,幾乎就是躲在房間裡面修煉《嫁衣神功》。雖說此前修煉《嫁衣神功》的是另一個「自己」,但身體終究是一樣的,故而如今修煉《嫁衣神功》出奇地順利。
原著中燕南天重新修煉《嫁衣神功》僅僅用了大半年的時間,便功成圓滿。林越溪自是比不上燕南天這樣的妖孽般的天才,因此整整半年的時間,他也不過將《嫁衣神功》修煉至第六重。
這一天夜晚,林越溪正在打坐練功,忽然聽到一個細微地聲音,「他就在裡面。」
隨著修煉《嫁衣神功》他也越發的耳聰目明,故而縱使那個聲音的主人已經極力壓低聲音,但他依舊清晰可聞,甚至還聽出了是什麼人,卻正是他話高價挖牆腳來的原店小二,如今他府上的管家李明。
正當林越溪疑惑於李明大晚上地跑自己屋外做什麼,又在和什麼人說話之時,便又聽到一個聲音,「你確定他就在裡面?」
「當然,我自從被他僱到府上,半年來他幾乎足不出戶。」李明道。
「嘿嘿……李明,你還真是個白眼狼啊,你這主子應該對你不錯,你這半年可是輸了不少銀兩,可是每天都能夠混跡在賭坊。」那個聲音的主人似乎在嘲笑李明。
李明怒道:「司徒成,你如果不願意做的話,我另找他人!」
「哼!你以為現在你還能夠做的了主麼?哥幾個都出來吧。」那聲音主人冷笑道,隨著他低聲叫喚,便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聽那動靜似乎有四五人的樣子。
李明驚恐道:「司徒成,你……」
「哼哼!李明啊,李明,我都說了你就是一白眼狼,你覺得我會真的放心與你合作麼?我勸你從現在開始給我老老實實的,否則的話,你也知道哥幾個是幹什麼買賣的!」那聲音的主人威脅道。
李明頓時沒了聲息,而後那聲音又道:「哥幾個,待會兒我們衝進去,先不要殺他,待逼問出他放錢的地方再做了他。」
林越溪聽到這裡,基本上已經明白了事情原委。看來自己僱傭來的李明見自己平日裡出手闊綽,而今勾結外人想要對自己搶劫。說起來,這半年時間他出手確實相當闊綽,之所以如此,也是因為他此前從那地下寶藏中帶了不少金銀珠寶,而且對於這個世界的金錢也沒什麼概念,加上平日裡買東西什麼也都是交給李明,基本上就是李明要多少他就給多少。
雖說對於這個世界毫無歸屬感,但半年來的相處,與他有最多交流的便是李明,而今對方居然見財起意背叛自己,讓他不禁也是頗為憤怒。
砰!
房門被人踹開,很顯然這一伙人是打算明搶了。借著月光,林越溪看清了率先闖進來的人,是一名黑壯漢子,緊隨其後的五人高矮不一,不過卻都頗為壯碩,而李明則被五人夾在中間。
在林越溪看清這些人之時,這些人自然也見到林越溪端坐在床上,都不禁一驚。那為首的黑壯漢子,也就是李明口中的司徒成吃驚過後,想自己這邊有六人,遂獰笑道:「小子,想必你也聽到我們說話了,如果識相的話,就乖乖將錢銀交出來吧!」
林越溪也不說話,而是漫不經心地從床上起來,穿上鞋襪。
司徒成見林越溪似乎毫不驚懼,心中也不由得泛起嘀咕,扭頭對身後的一人道:「你去把他抓過來!」
那人得令點點頭,一步一步朝林越溪走過去,道:「小子,敬酒不吃吃……」然而他還未說完,忽然整個人頓住了,接著仰面倒了下去,雙眼瞪大,卻是毫無光彩,顯然是死了。
司徒成、李明等人大駭,望向床邊,此時那床邊哪裡還有林越溪的身影。忽然,原本被踢開的門砰的一聲關了起來,原本還有月光的房內,登時一片漆黑。
有一名漢子想要去開門,然而只聽砰的一聲,那漢子也倒了下去。這一下司徒成如何不知道這一次是踢到鐵板了,心中怒罵李明之時,連忙直接跪倒在地上,叫道:「公子饒命啊,小人是豬油蒙了心了,被李明這小子蠱惑來這裡,都是李明這小子見財起意想要謀害公子!」
而李明這個時候也嚇得膽都要破了,他萬萬沒想到半年來足不出戶,看上去放佛一陣風都會吹倒的主子居然這麼恐怖,若是他早知道,那是借他一百個膽都不敢打自家主子的主意。
「少爺,小的錯了!小的不該打您的主人,小的該死!」李明哭道。
黑暗中,林越溪目光閃爍,對於司徒成、李明等人的討饒,絲毫沒有憐憫之心。有些人就不值得同情,同情他們,只會讓更多良善之人被傷害。此時他之所以沒有繼續殺了這些人,是忽然產生一個想法,想要實驗一下。
在他的三個任務之中,第三個任務便是作惡,而這半年來他也沒有少考慮過這個任務,只是思來想去作惡無非就是殺人放火,可是這種事情真正做起來的話,他卻萬萬做不到。雖說如今他對於殺人已然不會有太大的心理負擔,但是若是叫他無故殺人,這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
而現在他忽然產生的想法,正是關乎於這一作惡任務。何為作惡?除了殺人放火、**擄掠以外,偷盜搶劫詐騙等等也都算是作惡。故而他便想,既然詐騙算是作惡的話,那麼自己若是先騙這些人說放過他們,然後再滅了他們,或許天書也能夠判定為作惡。
「你們走吧!」林越溪說道。
司徒成和李明均是一愣,他們想破腦袋都想不出林越溪會如此輕易放過他們,難道剛才的那兩名弟兄沒死,只是暈過去了?第二個弟兄不確定死沒死,可是第一個的眼睛之中完全沒有生的氣息,肯定是死了。而這樣一個出手狠辣之人,現在卻這麼輕易放過自己,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相信的。
不過縱使再不敢相信,但能夠有活命的機會,也不會有人願意放過。司徒成鼓起勇氣道:「公子,您真的要放過我們麼?」
林越溪道:「如果你們不願意的話,我也不介意殺了你們。」
司徒成哪裡還敢廢話,連連叩謝之後,便站起身來往門口走去,其他人緊緊跟著,待到了門口依然沒有聽到動靜,司徒成忙打開門,就如同此前第一個進來,也是第一個逃出去,其他人紛紛跟著跑出去。
後面依舊沒有動靜,他……他真的放了我們?
然而,有一句話叫做樂極生悲!待司徒成、李明等人慶幸於自己等人逃得性命之時,一聲慘叫驟然響起,跑在最後的一名漢子撲倒在地上,月光下可以看到他的背部凹陷了進去,顯示被打斷了脊梁骨。
司徒成回過頭來,但見林越溪就站在那撲倒的弟兄身邊,他哆哆嗦嗦道:「你……你不是要放過我們了嗎?」
林越溪道:「抱歉,我改主意了,所以你們必須死!」他說出這話之時,自己都不禁吃驚,什麼時候自己變成這樣了?如此的漠視生命,縱使這些人前一刻還想著謀財害命,但他們終究沒有得逞,而自己卻是得理不饒人要取他們性命,且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司徒成是亡命之徒,他的同夥也是,而亡命之徒在絕望之時,那便是拼命,做最後的一搏。所以在他的帶領下,餘下的三人從身上掏出匕首,朝林越溪衝來。
只可惜司徒成等三人終究也只不過是比常人強壯的人罷了,及時司徒成會一兩手簡單的武功,但在林越溪面前無疑就是待宰的羔羊。
九陰神爪在百花齊放的天賦加持下,在月光之下顯得格外的絢爛,百花齊放、落英繽紛,可惜這樣的美麗場景中卻是生命的消亡。
不過須臾間,司徒成等三人倒在了林越溪腳下,而在落花之中,林越溪臉上沒有一絲神情,甚是冷漠。他看著地上三人的屍體,毫無感覺,他們較之於當初地靈宮中的那些屍體就放佛活人一般。或許也正是因為經歷了地靈宮之中的可怕,林越溪才有了如今的心態。
李明已經癱軟在地上,下身濕了一片,顯是嚇尿了,他終究不過是一個貪財的小人罷了。
林越溪走到他面前,他兩眼一翻竟生生嚇暈了過去。
「唉!」一聲破碎的嘆息,林越溪轉過身進屋,取了一個包袱,以及包裹成布棍的「九現神龍鬼見愁」。
他的想法並未成功,天書並未判定他是作惡。或許,剛才若是殺了李明,會被判定為作惡,可是他終究還是下不了手。
月光下,林越溪背著包袱,拿著布棍走出了住了半年的府邸,回身看了一眼,毅然轉身離去。原本他不想這麼早離開的,但今晚發生了這個事情,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他都待不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