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斥責了曹植夫婦一頓後,曹操走出西園突然眼前一花,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身後的護衛見狀以為曹操頭風又犯了,趕忙上前來攙扶,曹操擺了擺手,步履蹣跚地走回到了車駕前,在護衛們的攙扶下爬上了馬車。
「回宮!」
在車上,曹操感覺到手腳冰涼,不聽使喚,一直回到寢宮中躺下,四肢才慢慢恢復了溫度。剛才被曹植夫婦氣得頭昏,同時也讓曹操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有了新的認知,他開始感覺到自己時日無多了。
「沒時間了」
曹操躺在床上喃喃自語,一個人的時候,只有抱著倚天劍才能讓他有些許安全感,但不幸的是,這次的事情,倚天劍並不能幫他解決。
沒時間了,立儲的事情要儘快定下來!
想起曹植,曹操便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這大好的江山,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我是多想留給你啊!
可你為何這般不爭氣!
曹操在床上翻來覆去總感覺不舒服,心中的氣就是出不去!
「大王,你怎麼樣?」
曹操轉頭,原來是王后卞夫人聽說曹操急匆匆回府,又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擔心他的身體於是便過來看看。
見到卞夫人,曹操心情好了一些,從床上坐起來斜倚著床頭輕輕搖了搖頭:「不用擔心,我沒事。」
卞夫人走上來坐在床上,雙手握住曹操的右手,關切地看著曹操,道:「年紀大了,不要總發脾氣,氣大傷身啊!」
曹操知道卞夫人還有話要說,也不急著說話,只是眼含笑意地看著她。
每當這個時候,卞夫人總是沉不住氣要先開口,這次也一樣,卞夫人猶豫道:「我聽說今天你在西園見到了子建和崔氏,還斥責了他們一頓,要我說不過就是穿了一件錦衣,何況你也知道,那件衣服是他倆成婚的時候就做好了的,總不能好好的衣服也不讓穿吧?禁足幾天小懲大戒,也就是了。」
曹操臉上依舊是眼含笑意,心中卻是殺意上涌。
「子建來過了?」
卞夫人不敢欺瞞曹操,點了點頭,道:「剛剛來的時候哭得像個淚人一樣。」
曹操拍了拍卞夫人的手,道:「放心吧夫人,這件事我自有決斷。」
聽到曹操的話,卞夫人反而心中忐忑不安起來。但曹操又沒有說如何處置,於是卞夫人為了不打擾曹操休息,將曹操再次扶進被子中後便離開。
看來自己的話又被當成耳旁風了。
卞夫人走後,曹操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了起來,掀開被子起身召來門外的宦官:「送兩樣東西給臨淄侯夫人,一樣是三尺白綾,一樣是毒酒。」
猛然聽到這麼炸裂的消息,宦官嚇得大氣都不敢喘,連連拱手後到府庫中準備去了。
不多時,小宦官快馬加鞭地跑到了曹植府上。
曹植夫婦正在府中擔驚受怕,曹植不停地安慰崔夫人:「不會有事的,我已經去求過母后了,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母后開口,父王一定不會重處!」
崔夫人心中還是不安:「可是夫君,父王向來最討厭別人無視他的話,我們這次」
曹植安慰道:「別怕,無論父親如何處置,我們夫妻二人共同面對!」
崔夫人心中一暖,二人相擁而泣。
「魏王使者到!」
曹植夫婦對視了一眼,曹操的處罰決定來了,二人不敢怠慢,趕忙跑到前堂去跪迎。
二人跪在地上戰戰兢兢不敢抬頭,宦官卻道:「臨淄侯請起,魏王的東西是送給夫人的。」
曹植猛然抬頭,問道:「父王送來的是何物?」
宦官一揮手,身後走出兩名衛士,手裡捧著白綾和毒酒。
「崔夫人,選一樣吧!」
崔夫人抬頭看清了衛士手中的東西,嚇得癱軟在地上,渾身不住的顫抖,驚恐地看向了曹植。
曹植亦是驚慌不已,趕忙站了起來,問道:「父王為何如此!難道母后沒有去向父王說情嗎?」
「公子,正是王后向魏王求情,才求得了這個結果。」
「不可能!不可能!」
曹植髮起了瘋,將宦官和兩名衛士推倒在地,歇斯底里地大叫著:「不可能!父王他一向對我寬容,僅僅只是穿了一件錦衣,他怎麼會殺人!不可能!」
宦官默默坐起身來,走到崔夫人面前道:「夫人,現在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如果任由子建公子鬧下去,結局未必比得上現在。」
話還沒有說完,曹植粗暴地一腳將宦官踹倒在地,轉身抱起夫人不讓旁人靠近,「滾開!都滾開!」
看著已經瘋狂了的曹植,崔夫人反而平靜下來,伸手將曹植披散的頭髮整理好,又為其將頭上的金冠扶正,淚眼婆娑道:「子建,我走以後,你要照顧好自己,要活得開開心心,不要再違逆父王,子建」
說著說著,崔夫人淚如泉湧,一字一句地將後事交代完後,突然狠心的一把推開曹植,轉身向宦官請求道:「大人,幫我個忙,請將子建扶回後堂去。」
宦官朝夫人拱了拱手,轉身朝後面一揮手,又有兩名衛士走上來,一左一右架住曹植的胳膊將他抬回了內堂。
「夫人!夫人!不」
曹植的喊聲漸漸走遠,崔夫人像是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一般癱軟在地。
見此情形宦官亦是心有不忍,但公務在身,只好走上前來詢問:「夫人,毒酒剛剛已經被公子打翻,只剩下了白綾,需要我們代勞嗎?」
崔夫人木然地點了點頭,道:「有勞了。」
宦官又一揮手,兩名衛士走了上來,將白綾在崔夫人脖子上繞了兩圈後扯住兩端。
「下手麻利點,別讓夫人受罪!」
崔夫人喃喃自語,一遍一遍地念著曹植的名字:「子建子建」
兩名衛士得令,抓住白綾在手上纏了幾圈後猛然發力,一股窒息感猛然襲來,崔夫人雙手本能地在脖子上亂抓,試圖扯開白綾再吸一口氣,但終究只是徒勞,不多時夫人便漸漸停止了掙扎。
子建,我還想跟你琴瑟和鳴啊。
宦官上前試了試鼻息,確認崔夫人死亡後回宮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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