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五百來自唐縣的軍卒,排著整齊的隊形,集結在臨時軍營外的空地上。
戰場是磨礪軍隊最好的地方,雖然這次對三千山匪的戰鬥不是很激烈,但卻提起了他們的精氣神,退去了初出唐縣時的疲懶和松垮,似乎有了那麼一絲殺氣和鬥志。
五百軍士前,有一面臨時搭建的兩尺高台,高台四周旌旗飄揚,親兵拱衛,威風赫赫。
『踏踏。』
王季一身皮甲帶鐵鰲,手扶精鋼環首刀,帶著周倉、楊震和張龍三人一步步走上了高台,雖然談不上什麼將威虎帥,氣勢逼人,但也頗具莊嚴。
「眾軍士,這次戰鬥,你們表現的都很好,沒丟咱們唐縣的人,三千山匪一擊既潰。」
王季輕輕叫了一聲,眾多軍士齊齊看向他,眼神里都些佩服,開始他們還不把這個年輕的軍司馬當回事,畢竟很多人都沒經過伏擊何曼一事,加上不想去北方參戰,所以一路上大都有點怠慢。
可沒想到,這位司馬打仗如此有一手,正面交戰就不說了,可後面軍司馬識破敵人計策,帶著區區一百人便擊退敵軍伏兵,實在是厲害,這不僅免去了他們可能兵敗的厄運,更相當於間接救了他們多條人命,不得不讓人佩服。
「但是..」
突然,王季的目光冷厲起來:「還有人居然敢臨陣脫逃,未戰先怯,實在是丟我們的臉,跟著這樣的袍澤打仗,我都不知道哪一天會被他在出賣了。」
說到最後,王季的目光已經生出了殺氣,全場軍士也俱都一震,拋卻袍澤,畏戰逃跑,這是軍中大忌。
「人給我帶上來。」
王季一聲大喝,很快就有親兵押著三個士卒走來,那三個士卒被五花大綁,見到王季,都是一臉恐懼。
「饒命啊,司馬饒命。」
「司馬,求你繞了我們吧,在給我們一次機會。」
三個士卒狼狽不堪,被壓到高台前時,紛紛哭喊著求饒。
王季表情似鐵,渾然不顧他們的求饒,大喝道:「臨陣脫逃,拋棄袍澤者,該當何罪?」
這時張龍猛然站了出來,凶喝道:「依律..當斬!」
「來人!」
王季又喝一聲,敖猛等幾個健壯親衛當即出列,喊道:「在。」
看到這等景象,底下五百士卒臉色俱變,紛紛心驚不已,司馬這是要殺人立威啊。
「司馬,求求你,在給我們一次機會吧,我們在也不敢跑了。」
「我們一定戴罪立功,求你別殺我們。」
三人悲腔求告,嚇得都快癱軟了,他們都沒想到王季如此殺伐果決,鐵面無私,直接抓出他們殺一儆百。
「求司馬繞他們一命。」
「是啊,司馬念在他們初犯,就給他們一次機會吧。」
士卒中有很多人替他們求情,他們畢竟都是出自一地,在異鄉之地,誰也不想看到老鄉身死,而且實際上,那三人大家也都了解,他們開始只是信不過王季,怕打了敗仗,所以提前開溜,並不是怕死,可哪想到王季不僅打的漂亮,還把他們拉出來做了典型。
「哼。」王季冷哼一聲,似乎在考慮,一直到底下士卒求饒聲越來越多,他才冷熱道:「念爾等是初犯,現在又是用兵之時,准你們戴罪立功。」
一聽王季鬆口,眾多士卒立刻鬆了口氣,終於不用死人了。
不過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王季又冷喝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拖下去,每人打二十軍棍,立刻執行。」
眾人聽了頓時膽顫不已,一個個在也不敢輕視王季絲毫,二十軍棍下來,不皮開肉綻才怪。
不過,那三人此時卻不敢有絲毫怨言,反而個個滿心感恩,連連開口感謝。
「謝司馬,謝司馬不殺之恩。」
很快,三人就被親兵拖了下去,當場暴打。
『啪啪..』二十軍棍接連打下,那三個親兵雖然氣硬,但也是慘叫不已,觸目驚心。
王季沒去管他們,而是接著道:「另外,從明天開始,我們將在余平縣停留十天。
這十天內,你們將進行一次加強訓練,每天訓練三個時辰,最後在有半個時辰為混戰演練,以隊為單位,半個時辰後,存活人數最多,表現最好的加一頓肉,表現最差的一隊伙食減半,並且要洗完當天所有人的衣服。」
「什麼?一天訓練四個時辰,就是邊軍也沒這麼多的訓練吧?」
「混戰演練,表現不好的還要減飯,為別人洗臭衣服?」
很多士卒一聽,都有些心驚,訓練強度也太高了吧,不過當看到旁邊被打的皮開肉綻的三人時,大家誰也沒敢反對。
當然,這時也有好鬥的摩拳擦掌,因為他們聽到了那一頓加肉飯,嘿嘿,這時候吃一頓肉可不容易。
「現在,所有隊率、屯長到軍帳軍議,由兩位軍侯主持,他們會教你們如何訓練。」
王季說了一句後,就帶著周倉離開了,訓練的具體細節有楊震和張龍負責,到時只要他自己在場就行了。
不過,剛回到軍營,就聽說典韋來了。
「司馬,典韋在軍營外求見。」敖猛報信道。
王季一愣,典韋?開始典韋並不怎麼鳥自己,所以戰事過後,他也沒去找過典韋,沒想到現在他竟主動找上門了。
「快請。」
王季連忙走出軍帳,不一會就看到典韋大步走來。
「哈哈,小兄弟,不告而來,還請見諒。」
典韋身材雄偉,面闊眉粗,儘管身處軍營,但依舊不改其豪邁本色。
「典壯士能來,我榮幸之至,裡面請。」王季熱情的招待著,雖然二人相識的情況不太好,但也不誤他對典韋的欣賞和崇敬。
典韋笑了笑道:「不用了,實話說,我今日是來向小兄弟道歉的。
三千山匪的事確實是我莽撞大意,若不是小兄弟你睿智果斷,恐怕結果就要糟糕了。」
「典壯士謬讚了。」王季笑道:「典壯士乃無雙猛士,區區山匪,就算有伏兵也奈何你不得。」
典韋一笑,好話誰都愛聽,不過他是個明事理的人:「若有伏兵,總避免不了傷亡,到時若死了許多弟兄,我典韋又何以立足,你也算是救了我許多兄弟的性命。」
說完,典韋忽然摸出一卷竹簡,遞給王季道:「我典韋江湖草莽一個,說不好甚感激的話來,更身無長物,唯有一本蠻象練體之術,我看小兄弟你應該是修煉了不完整的蠻象練體,所以骨骼雖壯,但還未完全練成。」
「典壯士這都能看得出來?」王季看著眼前的竹簡,實在又驚又喜,他正愁還有一年多骨骼就完全定型,怕到時耽誤後來練武根基呢,沒想到典韋居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缺陷,並且附送完整的蠻象練體術。
典韋一笑道:「嘿,因為我就是用的蠻像練體術。」
「那這是壯士絕藝,太過珍貴了,我怎可輕受。」王季一愣,看來蠻象練體術非同凡響啊,不然怎麼能鑄就典韋這等高手呢。
典韋把竹簡往王季懷裡一塞,不等他拒絕,就扭頭而去,臨走還大笑道:「哈哈,一本練體術而已,豈能抵得上人命,小兄弟要是沒事,就去找我喝喝酒。」
「一定。」
王季也道了一聲,典韋還真是灑脫豪門,可惜這等豪士,以自己的現在的身份地位根本招攬不了,只能結個善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