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院下人都退出去後,陳應頭痛的揉了揉了太陽穴,長嘆一聲,他對自己現在的身份有了進一步的認識,怪不得有人說,投胎是門技術活,陳應的前身那麼個草包,只不過是投胎投的好一點而已,居然就能掌控這麼多人的生死!那些下人怕他怕的要死!這、還是陳應在廬江郡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僅憑他的出身獲得的特權!
「公子,」陳安等那些下人全部退出後,輕聲說道:「請問公子,陳祥和紫煙姑娘怎麼處理?你要不要見見他們?」
陷入莫名感慨中的陳應被陳安驚醒,不悅的皺了皺眉頭,道:「算了,我懶的見他們,你派人將紫煙送到劉縣君府上,將陳祥和那個、那個狗屁的劉先生一起關到軍營,不,縣衙的地牢裡去,注意,即不要讓他們死了,也不要讓他們跑了,他們還有用呢!」
「諾!」陳安低聲應諾,就退下去,去處理這件事了。
看著沒精打采的陳安走出帥帳,陳應不由的輕嘆一聲,又叫過台下的另一個家丁,讓他去請劉陽來帥帳。
沒多久,劉陽就來到了帥帳,陳應揮退眾人,和劉陽兩人密謀了一番後,一連串以皖縣縣衙的名義的命令迅速從帥帳中傳了出去,一大群全副武裝的大兵也迅速集結了起來,在陳應的命令下奔向縣城各方。
霎時間,以皖縣軍營為策源地,一股戰爭的烏雲瀰漫開來,籠罩了整個縣城。
一些嗅覺靈敏的人,立刻察覺不對,馬上便想離開皖縣,可當他們走到城門的時候,卻發現,皖縣四門已經戒嚴,大隊全副武裝的軍士封鎖了城門,只許進不許出。
在軍兵的刀槍的威脅下,進城的百姓,被以防備奸細為名,隔離關押,他們要等到城裡的百姓擔保後,才能離開。
與此相對的是,一隊隊騎馬差役,飛快的打馬出城,他們有的一人雙馬乃至三馬,帶著縣令劉陽的告急文書,飛奔向著舒縣,向郡府告急,求援。
有的則是一人一馬,有的居然還騎著驢子!他們大多帶著銅鑼,他們是向各塢堡和鄉亭報信的,他們帶著縣衙令各塢堡、鄉亭或閉堡自守,或進城躲避的命令。
這些人最大的作用是通知百姓自行疏散躲避,防止黃穰抓捕大量百姓,驅民攻城,同時也是減輕皖縣人口的損失,畢竟,人口的增減,也是縣令的政績的表現。
同時,縣衙的官吏、皖縣的豪族名流,乃至縣城各里坊的里正門監,都被陳應派人通知他們到皖縣軍營商議城防事宜。
在一片雞飛狗跳之中,陳應的命令有條不紊的實施下去,當然,這中間免不了一些小小的插曲,例如,某某大族子弟要強行出城,被陳應下令射殺。
再例如,某某青樓妓館,持械抗拒大軍徵調,被陳應下令以窩藏奸細為名,調軍攻破,將裡面眾人擄捋一空,所有女子被充為營妓……等等不一而足。
在陳應下令狠狠的殺戮了一批跳起來的傢伙後,皖縣終於在表面上平靜了下來,一切都按照陳應的意志,有序進行。
轉眼間,時間就到了亥時(下午3點)左右。
此時,陳應的親兵隊一百人已經滿員。
陳安雖然膽子有點小,人又婆媽,但辦事能力還是不錯的,他趁著陳應的高福利策略吸引了大量軍兵的機會,從中挑選了九十餘名勇士,補足了親兵隊的缺口,並以剩餘的十幾個家丁為什長,讓新近的親兵自行選舉伍長,飛快的將親兵隊的架子搭了起來。
而五個預備隊,在吞併了喬任的部曲後,王攬等軍侯自發的向預備隊補充了一部分兵員,讓預備隊也完成了組建。
當然,這五個預備隊中,陳應雖然投入了二十餘個家丁,但畢竟人太少,能直接控制的兵力還是不太多。
雖然,預備隊在王攬等人的幫助下組建了起來,但這裡面除了陳應直接控制的家丁外,劉陽等人也在裡面插了一手,獲得了預備隊的一些控制權。
而除此之外,王攬等人的大曲也差不多組建了起來,在他們幫助組建預備隊後,陳應也投桃報李,允許他們在吞併逃進城的潰兵外,自行在皖縣百姓中招募了一部分兵員,補足了缺員。
除了兵力外,陳應許諾的犒賞全軍,也籌備的差不多了。
錢浩已經採購到了足夠的酒肉,在中午的時候,軍中已經舉行過了一次聚餐,但那不過是開胃菜,為了籠絡軍心,陳應也是拼了,他讓錢浩召集了全縣酒樓的大廚,並且向友好的豪族借了一部分人手,要在軍中舉行一個大型的宴會。
同時,陳應讓喬任強請了全縣的青樓妓館的姑娘,並且將一些反抗的比較激烈的青樓妓館的所有女子充為營妓,供軍士們淫、樂。
通過這些手段,陳應迅速在軍中建立起了威望,獲得了軍士們的愛戴,將軍隊牢牢的掌握在了手裡。
當然,陳應如此激烈的行事,也激起了皖縣豪族百姓的激烈反對,百姓反對,對陳應來說不算什麼,他們連陳應的面都見不著,對陳應也就沒有什麼威脅了。
但豪族的反對,就不會應付了,到現在為止,陳應已經陪著一大群皖縣豪族官吏們扯了一下午嘴皮子了。
自從陳應劉陽召集皖縣軍民商議防務後,針對陳應的攻訐,就沒有停過,對此,陳應不得不在這裡陪著他們扯皮。
當然,這些豪族們並不是反對守城,要是如此,那倒好辦了,陳應早拿通敵投降的帽子扣在他們的頭上了。
他們現在和陳應的最大的矛盾是這些豪族們想離開皖縣,而陳應卻派兵封鎖了城門,禁止無關人等出城,他們想要自己的家丁部曲乃至皖縣縣兵保護他們前往舒縣,但陳應不光將皖縣軍兵牢牢的攥在手裡,還想要搶奪他們的部曲!
不過,最大的矛盾是陳應的動員令,陳應命令皖縣所有十五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男子都必須動員,協助大軍守城。
而這卻是不可能的,豪族們決不答應。
因為,這動員令,居然連他們都在動員的範圍內,陳應雖然不要他們親自守城,但卻想要剝奪他們的部曲,還以防止軍心動搖為名,不允許他們出城!
豪族們,只想帶著自己的財產前往舒縣,但陳應卻不光要他們出錢,還要他們出力,甚至不允許他們出城逃跑,這是他們決不允許的!
這樣,陳應和豪族們的矛盾頓時尖銳了起來,這期間,豪族不斷對陳應下絆子,通過各種手段阻撓陳應的計劃。
而陳應在得到劉陽的支持後,掌握著大義的名義,借著守城,聚集了一部分皖縣本地人,在他們的幫助下,陳應又拉攏了皖縣喬氏,得到了這個皖縣最大的豪族的支持,粉碎了其他豪族的陰謀。
不過,矛盾隨著時間的遷移,隨著黃穰逼近的消息的進一步確認,開始激化了。
先是有豪族子弟帶著部曲,強闖城門,被陳應下令射殺,後有青樓妓館持械反抗軍隊徵召,被陳應血腥鎮壓。
彼此間武力衝突逐漸升級,就在帥帳中,居然有人悍然對陳應發動刺殺。
不過,這一切,在陳應調集數百張大黃弩來了一輪齊射,將刺殺失敗後的主謀連同其隨從射成刺蝟後,一切都平靜了下來,在陳應的武力威脅下,豪族和陳應達成了協議。
陳應如願以償的動員了皖縣的青壯,在皖縣大軍外,有獲得了三千餘青壯,這些青壯可不是普通農夫!
在大漢,是實行全民兵役制的,這些青壯大多數都是經過兩年以上軍事訓練的,雖然現在大漢軍隊腐敗,這些人服兵役時大都給長官們幹活去了,但他們畢竟是經過一定軍事訓練的,有些人還是從邊軍退役的。
這三千青壯,經過簡單的組建後,就會迅速成為一支軍隊。
事實上,皖縣縣兵就是這樣組建起來的,和這些青壯沒有什麼根本性的區別。
不過,陳應達成這一切,也不是沒有代價的。
陳應答應放豪族出城,並且不剝奪他們的部曲,並且派軍護送他們一段距離,確保他們平安離開皖縣,並且在他們離開後,盡力保護他們的財產。
經過這番爭鬥後,陳應和豪族們都達到了目的。
豪族們,成功保護了自己的利益,在軍隊的保護下出城前往舒縣,遠離戰區。
陳應則成功動員了皖縣的青壯,他通過和豪族的爭鬥,展示了自己的力量,鎮壓了不服的勢力,收攏了軍心,並且和皖縣的豪族達成了諒解,結成了利益聯盟,得到了豪族們離開後剩餘的勢力支持,掌握了守城的主導權。
這,是一次皆大歡喜的聚會,雖然這期間也發生了一些不愉快,但結局是美好的。
至於在這期間被陳應幹掉的豪族,該死哪兒死哪兒去!陳應也是有分寸的,他幹掉的都是皖縣本地的,沒有深厚根基的豪族,沒看見皖縣最大的豪族喬氏也支持陳應嗎?
那些傢伙是死有餘辜,居然不聽從皖縣豪族領頭羊喬氏的領導,死了了活該,至於他們剩下的財產,那對不起,被陳應毫不客氣的和喬氏等豪族瓜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