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袁紹西迎天子
卻說聖駕東移,沿途各路牛鬼蛇神紛紛登場,都把天子以及公卿當成香餑餑,出兵搶奪。
且不論西涼諸將互相攻伐,在天子以及公卿的調停下,各個封候拜將,身居高位,卻尤自反覆無常,都希望把天子劫到自己的地盤。
待賈詡離去以後,李、郭汜又後悔讓天子東歸,於是引兵前來追殺。
時張濟屯兵弘農,等到天子車駕抵達弘農以後,自然不願意再被李、郭汜搶回去,本來想聯合楊奉、董承把天子車駕留在弘農。
奈何楊奉、董承不允,張濟大怒,遂與李、郭汜聯合,於弘農東澗大破漢軍,欲劫走天子以及公卿,好在董承、楊奉及射聲校尉沮力戰,天子方才逃脫。
此戰,百官士卒死傷無數,女眷輜重及皇室各種器物、符契、簡策、法典、圖籍全部丟失。
時白波軍屯於河東,白波將領楊奉得知消息,道:「我等縱然肆虐河東,終究乃是賊寇,今天子東歸,李、郭汜窮追不捨,我等何不領兵前去護駕?」
「只要護駕成功,天子在手,何愁不能擺脫賊寇身份?」
胡才、李樂、韓暹聞言,道:「君言甚善!」
四人乃與南匈奴右賢王去卑,盡起河東白數千精騎,殺入弘農郡境內,打算把天子劫到河東郡。
經過慘烈廝殺,白波軍傷亡慘重,終於將天子帶到了河東郡安邑縣。
卻說天子車駕在安邑,苦無高房,天子與皇后都居於茅屋中,茅屋甚至連門都沒有。
朝中大臣為了給天子體面,在茅屋四邊插荊棘以為屏蔽。
天子與大臣議事於茅屋之下,諸將引兵於外鎮守。
李樂等人專權,百官稍有觸犯,竟於天子面前對百官毆打、謾罵,還故意送濁酒粗食與天子,帝勉強納之。
李樂、韓暹又連名保奏無徒、部曲、巫醫、走卒二百餘名,並為校尉、御史等官。
來不及雕刻印綬,就拿錐子畫成印綬的模樣,分發下去,根本不成體統。
正所謂:剛離狼群,又入虎口。
說到底,白波諸將與李、郭汜、張濟等人,皆為一樣貨色,並非真忠於天子,都只是想要把天子劫到自己地盤,然後索要官職罷了。
天子無奈,只得拜胡才為征北將軍,領并州牧;李樂為征西將軍,領涼州牧;韓暹為征東將軍,領幽州牧,皆假節,開府如三公,楊奉被拜為興義將軍。
直到此時,大漢的官職才真正如同爛大街的白菜那般,開始變得沒有任何含金量。
此時天子與公卿處境非常糟糕,尚且不如在長安之時,無論到了哪裡,都會被當地軍閥強留,成了關中諸將眼中的香餑餑。
關中現在黨派林立,既有西涼諸將,亦有并州諸將,還有關中本地勢力,甚至還有匈奴勢力。
關中局勢混亂無比,各路將領、諸侯林立,紛紛覬覦天子車駕,相互攻伐。
眼看陷入困境,太尉楊彪私下勸天子道:「關中諸將皆包藏禍心,為蠅頭小利相互攻伐,置朝廷威嚴於不顧。」
「為今之計,陛下可速速降詔讓關東諸侯前來勤王,掃平奸佞,興復漢室!」
天子經過長途跋涉以及驚嚇,早就變得額六神無主,泣道:「就連衛尉士孫瑞、光祿勛鄧淵、廷尉宣,亦於東歸途中為亂軍所殺,天下諸侯還有誰真正忠於漢室?」
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哪怕出身顯赫,身居高位,手中若無兵權,最終還是要任人宰割。
若換做太平盛世,這些人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跺跺腳就能讓京城為之震動之人。
現在嘛,卻都死於亂軍之中。
這次天子東歸死傷的朝廷公卿,比起董卓亂政之時所殺的數量都猶有過之。
沒有了賈詡的約束,這些西涼將領紛紛化身虎狼,根本不在乎對方是什麼身份,反正在屠刀之下,眾生平等。
楊彪看到天子意志消沉,急忙安慰道道:「此前討伐董卓,唯有孫堅、曹操二人不顧個人榮辱,拼死力戰,必為漢室忠臣。」
「今孫堅已死,曹操在山東,兵強將盛,可宣入朝,以輔王室。」
「陛下前蒙降詔,只是未曾發遣,如今追兵稍停,可速速發詔!」
天子有些無力的說到:「此前既已降詔,卿何必再奏,即差人前去便了。」
看著瑟瑟發抖,有些心灰意冷的天子,楊彪不由在心中微微一嘆,當即秘密遣人前去兗州召曹操勤王。
他卻是在心中暗暗祈禱:「只希望,老夫沒有看錯曹孟德!」
楊彪剛剛離去,司空張喜又來覲見。
天子略顯疲憊的問道:「司空此來何事?」
張喜問道:「楊太尉是否讓陛下召曹操前來勤王救駕?」
天子沒有隱瞞,點頭道:「正是如此。」
張喜聞言,卻是眉頭微皺,繼而說道:「曹操兩面受困,在諸侯之間勢力並不算強盛,縱然彼率兵前來,也未必能夠掃平諸侯,興復漢室。」
張喜出自汝南郡名門望族,自然與袁氏關係莫逆,並不希望天子落到曹操手中。
而且經過這場東遷大劫以後,張喜也是心有餘悸,希望能夠找到一位實力強大的諸侯,好好度過餘生。
思來想去,也只有袁紹滿足這個條件。
至於袁術嘛,早就被張喜排除在外。
天子聞言心中微驚,問道:「曹操若是難當大任,何人可以前來勤王救駕?」
張喜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說道:「汝南袁術四世五公,累世功名,世受皇恩。」
「冀州袁本初,雄踞北方,麾下兵強馬壯,就連曹孟德亦只是其附庸,與其召曹孟德前來勤王,何不直接召袁本初?」
天子聞言,卻是遲疑道:「吾聞此前袁本初欲另立天子。」
「彼若引兵前來,是否會行廢立之事?」
張喜搖頭道:「此一時,彼一時也。」
「昔年董卓亂政,禍亂朝綱,袁本初為江山社稷故,才有此念,卻也並非想著立傀儡為帝,而是打算擁立德高望重的幽州牧劉虞。」
「陛下可以想像,若袁本初真有不臣之心,難道不會尋找其餘年幼的宗室子弟,擁立為帝嗎?」
「況且陛下昔日能登大位,袁本初亦有擁立之功。」
「大漢如今風雨飄搖,能安天下者必袁本初也,若知陛下遭難,必然引軍來救,還請陛下勿疑。」
天子聞言,這才猛然驚醒,道:「是否要召回前往兗州之使者?」
張喜略微沉吟,繼而搖頭道:「無需如此。」
「關中諸侯並起,戰場局勢瞬息萬變,勤王大軍晚來一日,陛下就多一分危險。」
「索性直接發出兩道勤王詔書,誰若先來,也能代表對於大漢之忠誠。」
天子暗自點頭,於是另外擬了一道詔書,讓張喜派人秘密送往冀州,邀請袁紹率兵入關勤王。
卻說曹操得到天子詔書以後,急召眾文武前來商議,荀進曰:「昔晉文公納周襄王,而諸侯服從;漢高祖為義帝發喪,而天下歸心。今天子蒙塵,下詔勤王,將軍誠因此時首倡義兵,奉天子以從眾望,不世之略也。」
「若不早圖,人若先我而為之,悔之晚矣。」
其餘諸將卻持反對意見,道:「今山東平定,袁術、劉備虎視眈眈,且關中局勢混亂,天子身邊韓暹、楊奉等驕橫難制,若迎天子,恐會生亂。」
事實上,曹操現在的處境並不算好,只能勉強自保,若是西迎天子,再惹得袁紹不滿,到時候曹操可就真的是內憂外患,四面皆敵了。
曹操聞言,不由眉頭微皺,繼而將目光放在了幕府功曹毛身上。
很多人其實並不知道,最先提出奉天子以令不臣之人,除了沮授以外,還有毛。
毛字孝先,陳留平丘人也。少為縣吏,以清公稱。
他本來打算前去荊州躲避戰禍亂,尚未抵達荊州,因為聽說劉表政令不明,於是前往魯陽。
等到曹操占領兗州以後,徵辟毛為治中從事,毛當初就提出了奉天子以令不臣,引得曹操歡喜異常,直接奉其為幕府功曹。
此時毛看到曹操目光,不由心下瞭然,當即出言道:「今天下分崩,國主遷移,生民廢業,饑饉流亡,公家無經歲之儲,百姓無安固之志,難以持久。」
「袁紹、袁術,雖士民眾強,卻無經遠之慮,未有樹基建本者也。周琦、劉備,出身寒微,天下士人不願依附。」
「夫兵義者勝,守位以財,宜奉天子以令不臣,耕植,畜軍資,如此則霸王之業可成也。」
程昱亦是說道:「正是因為山東未定,諸侯環視,才要奉天子以討不臣。彼時占據大義,天下士人必然爭相前來投效,以有道伐無義,何愁大事不成,漢室不興?」
「諸君所慮關中諸將,不過土雞瓦犬,何足道哉?」
「似韓暹、楊奉之流,不過白波賊寇,劫天子只為高官厚祿,彼見我軍強盛,必不敢相爭。」
「明公勿疑,當速發兵勤王!」
曹操聞言大喜,乃接詔,克日興師,命曹洪率兵西迎接獻帝。
時有董卓女婿牛輔舊部董承,因為女兒嫁給天子為貴人,成為外戚,得封衛將軍。
董承,也就是演義中想要用衣帶詔除掉曹操,被刻畫成大漢忠臣之人,最後自己連同女兒董貴人,皆為曹操所殺。
事實上,所謂的漢室忠臣董承,與其餘西涼諸將並無區別。
最大的區別在於,他的女兒嫁給了天子,因為有了這層姻親關係,所以對待天子自不會像李、郭汜這般傲慢、蠻橫。
董承也是西涼諸將之中,為數不多力保天子東遷之人。
這也並不能說明董承忠誠,不過是董承想要擁有李、郭汜那樣的權勢而已,只要能夠擺脫西涼諸將,以董承國舅的身份,必然能夠掌握朝堂。
這也是為什麼,董承在天子東遷逃難的途中,曾秘密派人趁砍殺伏皇后,萬幸被左靈識破,揮舞武器格擋,卻是誤殺了旁邊的侍從,就連鮮血都濺在了皇后身上。
董承想要自己掌控朝廷,眼看天子車駕經歷千難萬險,即將抵達雒陽,自然不願被曹操摘了桃子。
於是乎,董承暗中聯絡袁術部將萇奴,占據險峻之地隔斷交通,讓曹洪及其麾下兵馬難以西進,曹操的迎天子之舉也以失敗告終。
直到後來,董承與韓暹等人爭權奪利落於下風,這才打算請曹操為外援,於是又秘密召曹操勤王。
董承也因此被曹操封為列侯,兩人還擁有一段蜜月期。
未曾想,曹操奪得天子以後,移駕許都,而且實力不斷膨脹,開始大肆安插自己心腹,打壓董承等人。
董承心中不服,這才有了謀誅曹操,反被滅門之事。
由此也能看出,東漢末年很多人都是野心勃勃,真正忠於漢室的沒有多少人,演義中所刻畫的許多忠臣,要麼是反對董卓,要麼是反對曹操。
不排除裡面的確有大漢忠臣,但絕大多數都只是權力鬥爭罷了。
就在曹操接到天子詔書沒多久,遠在冀州的袁紹也見到了司空張喜所派來傳達詔書之人。
袁紹看完詔書以後,不由眉頭微皺,急召麾下文武前來議事。
沮授說道:「將軍初至冀州,吾便曾言:雖黃巾猾亂,黑山跋扈,舉軍東向,則青州可定;還討黑山,則張燕可滅;回眾北首,則公孫必喪;震脅戎狄,則匈奴必從。橫大河之北,合四州之地,收英雄之才,擁百萬之眾,迎大駕於西京,復宗廟於洛邑,號令天下,以討未復,以此爭鋒,誰能敵之?」
「今過數年,黃巾已滅,黑山已衰,并州已克,大半青州為將軍所得,公孫瓚不過在幽州苟延殘喘。」
「將軍四世公輔,世濟忠義。今朝廷崩壞,天子流離,宗廟殘毀,觀諸州郡,雖外托義兵,內實相圖,未有憂存社稷者也。今州城初定,兵強士附,西迎大駕,定於鄴都。挾天子而令諸侯,畜士馬以討不庭,誰能御之?」
聽聞沮授之言,袁紹想起了自己初得冀州之時,沮授給自己規劃的戰略方針,不由唏噓不已。
事實證明,沮授當初眼光有多麼卓越。
現在的公孫瓚,不過只是苟延殘喘罷了,要不了多久,袁紹有信心將其掃滅,奪取整個幽州。
袁紹聽著沮授對於未來的謀劃,也不由心情激盪,就打算應承下來。
「萬萬不可。」
未曾想,袁紹話音剛落,就有一道聲音響起,眾人視之,卻見說話之人乃是昔日西園八校尉之一的淳于瓊。
淳于瓊出身潁川,家世顯赫,很早以前就與袁紹、曹操交好,三人當初更是一同在雒陽擔任西園八校尉。
如今的淳于瓊雖說投於袁紹麾下,在軍中卻也頗有話語權,許多自外地跟隨袁紹之人,都與淳于瓊交好。
袁紹看到是淳于瓊說話,當即問道:「仲簡何出此言?」
淳于瓊說道:「漢室衰微,為時久矣,今欲興之,何其難也。且英雄並起,各據州郡,連徒聚眾,動輒萬餘。所謂秦失其鹿,先得者王。若迎天子入鄴城,動輒上表請示朝廷,聽從朝廷之令則將軍權勢太小,不聽朝廷之令則違抗皇命。」
「如此豈非自縛雙手,受制於人?」
來自潁川的那些淳于瓊同鄉,也都紛紛出言附和。
只不過,郭圖、許攸早就死了,現在袁紹麾下少了這兩個心腹謀士,潁川派系的實力根本沒有辦法與冀州派系相媲美。
就連來自南陽郡的逢紀,也在看清形式以後主動交好審配,開始逐漸靠攏冀州派系。
至於辛評、荀諶等人,雖然也都出自潁川,權勢卻遠遠不及沮授、審配、逢紀等人,更不用說河北四庭柱,皆為袁紹麾下大將,也都更傾向於冀州派系。
袁紹聽到了淳于瓊的話,也未免有些遲疑。
他尚在雒陽之時,就已經野心勃勃,不願屈居人下,現在雄踞一方,更不願意受制於人。
沮授見狀,不由暗道不好,急忙再勸:「今迎朝廷,既得其義,又得其時。若不早定,必有先之者焉。夫權不失幾,功在速捷,還請將軍早圖之。」
袁紹聞言,又開始猶豫了。
審配看到潁川眾人紛紛跳出來,亦是為沮授說話,道:「吾有一言,明公且聽。」
「袁氏四世五公,世受漢祿,累受皇恩,若有詔而不受,豈不為天下人所不齒?」
「如今乃大爭之世,得大義者得天下,迎朝廷既可「奉天子以討不臣」,又能「挾天子以令諸侯」,只要天子在手,究竟是奉是挾,皆在明公。」
「以明公之名望手段,有何懼哉?」
「且揚州周琦,已據兩州,休養生息,兵精糧足,天子若被其所獲,彼若舉大義,興兵伐逆,誰能當之?」
「若得天子,周琦敢有異動,明公則可以朝廷名義下詔,命天下諸侯共討之!」
袁紹聞言,不由猛然醒悟過來。
如今有周琦這位南方實力強盛的諸侯,也給袁紹造成了極大壓力。
更何況。
歷史上袁紹之所以不迎天子,除了郭圖、淳于瓊、許攸等人出言阻止以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那就是當朝天子乃董卓所立。
董卓,袁氏大仇也。
袁紹當初被舉為盟主,號召天下諸侯討伐董卓,也正是出於對董卓的不滿。
如果迎接董卓擁立的天子,袁紹就是自己打自己臉,對於好面子的袁紹而言,這種事情絕對難以接受。
這個時空,歷史已經被改變。
首先,潁川派系沒了郭圖、許攸,實力大減,在袁紹心中的地位自然比不上冀州派系。
其次,有了周琦的異軍突起,袁紹不似歷史上那般驕傲,目中無人。
最後,當今天子乃是先帝長子,也是何進、袁紹當初所擁立,袁紹甚至因為董卓當初打算廢立天子,逃出雒陽號召天下諸侯討伐董卓。
正是因為這些原因,最終才讓袁紹下定決心,那就是西迎朝廷,挾天子以令諸侯!
袁紹一旦下定決心,也非常有魄力,當即喝道:「傳我軍令:命并州刺史高幹,率并州兵馬入關中勤王,務必讓天子移駕鄴城!」
「如有阻攔,格殺勿論!」
卻說天子在河東郡,忽報李、郭汜引兵殺至,天子以及滿朝公卿皆肝膽欲裂。
太尉楊彪、衛將軍董承急忙帶著天子以及公卿,朝著雒陽逃去。
眾人正逃間,忽然看到前面灰塵大作,「高」字大旗迎風招展,一彪訓練有素、甲冑鮮明的騎兵奔騰而來。
「迎戰!」
董承大駭,不知這是何處兵馬,急忙吩咐麾下為數不多的士兵保護天子。
「踏踏踏!」
沒過多久,戰馬就已經奔騰而來。
司空張喜看到過來的兵馬,不由心中暗喜,急忙走到前面,大聲喊道:「此乃天子車駕,來將何人,速速報上姓名!」
高幹聞言,急忙滾鞍下馬,道:「吾乃并州刺史高幹,奉驃騎將軍之令,受陛下詔書特意率兵前來勤王!」
張喜舒了口氣,道:「吾乃司空張喜,汝既為勤王護駕,何不前來拜見天子!」
袁紹早就吩咐過高幹,見到張喜一定要畢恭畢敬。
張喜不僅位列三公,還是汝南人氏,與袁氏世代交好,這次前去冀州傳到詔書之人,亦為張喜心腹。
高幹不敢怠慢,急忙上前參拜,執禮甚恭。
張喜看到高幹模樣,暗道:「與野蠻的西涼將領與白波賊首相比,高幹不愧為袁本初外甥,出身名門。天子有他率兵保護,起碼會得到應有的體面。」
沒過多久,張喜就引著高幹以及并州諸將,前去拜會天子,態度十分謙卑,絲毫沒有沿途那些軍閥的囂張跋扈。
天子見狀,也不由舒了口氣。
高幹見天子以及公卿皆衣衫破爛,面有菜色,急忙命人從軍中拿來衣物、酒食,招待眾人。
眾人尚未吃完,就有斥候來報:「楊奉、韓暹等人得知陛下欲東歸雒陽,又有并州刺史前來救駕,與李、郭汜和談,雙方合兵一處,正朝此處殺來。」
天子與公卿聞言,皆臉色大變。
高幹卻是猛然起身,對著天子深深一拜,道:「陛下無憂,一群亂臣賊子、烏合之眾,且看我為陛下破之!」
言畢,高幹當即招呼并州兵馬,朝著李、郭汜等人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