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先申明:極端枯燥的章節,作者君是想藉機儘可能的整理下儲君大婚與帝皇大婚的不同儀程,算是以後再寫新書的參考,有興趣的可以看看,覺得有錯誤的麻煩指教下,感恩,不喜可跳過,跟科普章節差不多,曉得有這事就成。道友閣 m.daoyouge.com)
三月十一,穀雨。
太子劉沐生辰,太上皇與太后自渭北甘泉擺駕回京,於長樂宮饗宴宗室。
三月廿六,立夏。
太子劉沐大婚,迎娶趙氏貴女,冊太子妃位。
漢初數朝,太子多在長樂宮開府,故又謂之東宮太子,然劉沐卻不同,開府於承乾宮,且太上皇和太后未曾薨逝,故大婚儀程略有更動。
拂曉時分,太子劉沐往未央祖祠,隨皇帝劉徹祭告劉氏先祖。
出祖祠,往長樂長信宮,叩謝皇祖父和皇祖母含飴。
出長樂,往未央長秋宮,叩謝父皇和母后養育。
出未央,返承乾太子府,著冠冕袞袍朝服。
出承乾,往未央正殿,搢圭,登殿,覲天子,謁群臣,請婚旨金冊。
出未央,歸府等候。
天色質明,冕服乘輿,郎衛導從,出太子府,至宮門,降輿升輅。
大輅,天子車駕。
漢承秦制,天子駕六馬,諸侯駕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
太子大婚者,輅車袞冕,輅馬駕五。
出宮門,徐行。
太子太傅郅都主婚,奉婚旨金冊,領太子府諸官先行,候趙府階下。
因太子少傅趙立為趙婉父,故不涉典儀。
北闕甲第,趙府。
趙立身著朝服,候於門內前庭。
妻女候於中庭,大長秋卓文君為趙婉女師,亦在側。
趙婉著三翟禮服,褘衣,揄翟,闕翟皆繡翟鳥紋,佩鳳冠,著翟衣、中單、蔽膝、玉穀圭、玉革帶、大帶、大綬、玉佩、小綬、襪、舄等。
禮服厚重,若非陽春涼爽,怕是要熱得滿頭大汗。
陽春之月,立夏之日,乃春夏交際,太史諸官算定今日吉時,是為巳正時分。
巳者,古義為胎兒,亦作求子之祭,通「嗣」,即後嗣,子嗣。
現今天家人丁不旺,娶了新婦,自是期盼早早誕下皇嗣,多多開枝散葉。
巳正,太子輅車將至。
太子太傅舉步登階,拜門,趙立出迎,引太子太傅郅都與太子詹事陳誠入內,往中庭。
至中庭,郅都宣旨,呈金冊,趙婉肅拜,屈膝直身,雙手抬至額跡再向下伸,手不及地,遂接金冊,得為太子妃,天家婦。
男子出中庭,復歸前庭。
女子出中庭,返歸閨閣。
閨閣內,送嫁的宗婦貴女皆已齊聚,公主、親王妃與翁主亦有數位,顯見趙氏母女的人緣與人脈。
鳳輿早在昨日就已送入趙府,此刻降輿閣外苑內。
送嫁之人,為數甚眾,非是人人都有機會當面贈禮的,貴女多置添妝於車輿,唯長輩厚賜,趙婉親手接過,聽幾句勉勵囑咐,盡皆謝過。
添妝豐厚,珍寶無算,卻也累人得緊。
好在太子輅車已至府門外,下得輅車,宗正卿劉歂為儐者,登門入告。
主婚者郅都出門,迎太子,躬身揖拜。
太子劉沐躬身深揖,答拜。
郅都引太子登階,入門,宗室子劉典執大雁,隨之登門。
太子劉沐拜見岳丈趙立,遂請往閨閣所在院落奠雁。
趙立頜首允諾,劉沐遂請雁,劉典以雁進。
太子受雁,以授主婚者郅都,郅都受雁肅拜,即站姿拱手行揖禮,太子劉沐深揖答拜。
郅都以雁授左右儀賓,使往奠雁。
閨院內,聞得已請奠雁,諸多宗婦貴女皆避往後宅。
趙婉入閨閣,稍稍整理冠服。
太子劉沐入院,行至閣外,岳母蘇媛出,立閣門外。
劉沐拜訖,得准奠雁與閨閣之西,請女出閣。
卓文君遂引趙婉出閣,與蘇媛一道,對她教誨幾句,遂由內宰扶她登鳳輿。
輿車出院,至後宅,降輿升輦。
乘輦出府門,太子劉沐揭幔簾,訖落輦。
太子妃落輦,太子扶,攜子之手,與子登輅。
儀仗盛大,車馬粼粼,往承乾宮駛去。
直到太子儀仗行遠,早已遠遠等候多時的王侯權貴和公卿將相們才紛紛舉步,登門道賀。
趙立平素雖鮮少與世家權貴往來,然今日乃是自家女兒的大喜之日,自是不能慢待前來道賀之人,況且裡頭還有不少老上官和老袍澤。
後苑內,道賀的宗婦貴女亦是為數眾多,擺開諸多長桌,送婚宴直接搞「自助餐」。
各家宗婦並未因此鄙夷趙府安排,恰恰相反,看著那些擺明就是從長秋府搬來的桌椅,瞧著不斷穿梭其中的宮婢乃至內宰,就曉得皇后對這親家的恩眷之深。
不少宗婦稍後還要入宮赴宴,那些沒資格赴宮宴的宗婦貴女,今日反是沾了光,要曉得,尚食監庖制的御膳,不是想吃就能吃著的,乃至那些各地進貢的應季瓜果,對剛熬過漫漫寒冬的長安貴女們,真真怎麼吃都不夠。
輅車之上,卻是不同的情形。
太子劉沐落了幔簾,登時如泄了氣的皮球般,攤在寬大的坐榻上。
「恁的累人啊!」
劉沐是個疼媳婦,扯過金絲軟枕,放到趙婉身側,拍了拍:「你也別端著架勢,倚著歇歇吧。」
「……」
趙婉翻著白眼,瞟了瞟他,又指了指頭上的鳳冠,沒搭腔。
這東西,歪了都不好弄正,莫說摘掉了。
劉沐不以為意道:「待會下車前,先讓內宰上來幫你打理便是了。」
趙婉稍作遲疑,卻是滿臉無奈擺了擺手,連小腦袋都不敢搖,硬是直挺挺的坐著。
「誒!」
劉沐嘆了口氣,起身跪坐榻上,從趙婉身後摟著她。
「你作甚?」
趙婉險些尖叫出聲,小臉臊得通紅,只道劉沐這「登徒子」要在此處做甚麼羞人之事。
「別亂動,往後挨著就是了。」
劉沐雙手箍著她的身子,低聲道。
趙婉這才不再動彈,紅著臉偎在他的懷裡,臉上的紅暈卻是不減反增。
劉沐雖是嬌妻在懷,此時卻沒太多綺麗心思,今日是真累人,從凌晨搗鼓到午後,四處跑,到處拜,且滴米未進。
要曉得,他正是長身子的時候,加之自幼習武不輟,飯量是很大,且要吃大量肉食才能維持消耗。
今日運動量如此大,卻大半天沒進食,他此時已然覺著兩眼發黑。
毫不誇張的說,此時此刻,美嬌娘對他的吸引力,遠不如一支烤得噴香的羊腿。
「不成!」
聽著肚子傳出雷鳴般的咕嚕聲,太子殿下出離的崩潰了,伸手將帷幔挑出條小縫,沖緊隨車駕的隨侍宦官悶聲道:「赭端,去給孤王弄點吃食來。」
「……」
赭端面部抽搐,卻也只得低聲應諾。
趙婉卻是惱得伸手捶了捶他的大腿,饒是要讓人尋吃食,也不能用這般大的嗓門吼出來。
是的,趙婉的關注點是嗓門,不覺尋吃食不對。
蓋因劉沐是滴米未如,她卻連水都沒顧得著喝,大半日的功夫,光與諸多長輩們說話了。
於是乎,小兩口在輅車上稍稍墊了墊肚子,不可能喝酒吃肉的,就是少許不掉渣不粘牙的糕點,趙婉冒著唇上朱紅渲化的風險,稍稍嘬了幾口清茶,這才勉強緩過勁來。
北闕甲第南坊離承乾宮雖不到十里地,然迎親依仗盛大,行進頗為緩慢,足足走了大半個時辰。
到得承乾宮,降輅升輿,到太子府,又降輿升輦,這才將太子妃送入了寢殿。
黃昏時分,才是正式的大婚。
天家長輩皆是駕臨太子府,連帶諸多老宗親,在正殿見證兩人共牢合卺,小兩口又返歸寢殿,解纓結髮。
整日繃緊神經的小小太子妃見得終於完事了,這才稍稍鬆了口氣,不料卻被劉沐這登徒子「咬」了口小臉蛋。
「你!」
趙婉突然遇襲,端是又羞又臊,抬手作勢欲打。
「別胡鬧,為夫尚要去宴客,豈能衣冠不整?」
劉沐瞪著雙眼,一本正經的說著不著調的話:「別急,待為夫先去吃些酒肉,再回來吃你!」
「呸~~」
趙婉狠狠啐了口。
沒羞沒臊的劉沐卻早已出了寢殿,晃晃悠悠往長樂宮行去。
長樂宮宴,是太上皇和皇帝饗宴宗親和群臣的,岳父大人也會列席,毛腳女婿自然要去敬酒。
女賓的宮宴則皆安排在未央宮椒房殿,由皇后主持,太后也會駕臨,按說在長樂宮設宴也不是不行,然太后王娡近年陪太上皇常居渭北甘泉,不欲特意為這場宮宴鬧得太麻煩,就讓皇后操持了。
列席宮宴者,皆是過來人,曉得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道理。
太子殿下露過面,敬過酒,也就行了,沒人會不識趣的灌酒。
奈何劉沐脾性豪爽,又因抱得美人歸,得償夙願,實在太過歡喜,旁人不灌,他反倒敬個沒完,瞧得皇帝老子眼角抽搐不已。
「滾,陪你那小媳婦去!」
見得自家蠢兒子已然微醺,劉徹在他又來敬酒時,低聲呵斥道。
皇帝老子積威甚重,太子兒子寒毛倒豎,驟然清醒過來,曉得有些得意忘形了,忙是又草草敬了師長几樽,便即告退,屁顛屁顛的回了承乾宮。
是夜,太子寢殿內。
……
感嘆號代表肯定會被屏蔽的部分,懶得寫了,劉徹和阿嬌圓房的章節剛上傳就被封,封了快一年,寫也白寫,反倒搞得整個章節都被封,不少讀者抱怨本書很多章節不連貫,實際上有十幾章到現在都沒解封,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