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與女騎盯著落置鞬落羅的戰旗,狂追不舍。
落置鞬落羅被追得魂飛魄散,根本來不及停下來思考,只知道拼命的抽打戰馬,壓榨那匹西域良駒的潛能。
即管如此,他還是沒能擺脫追兵。每一次回頭,都會發現對方又逼近了一些。
他叫苦不迭,下令身邊的親衛回身阻擊。
他的馬快,大部分親衛都沒能跟上來,能跟在身邊的親衛寥寥無幾。見此情景,明知不是對手,也只能硬著頭皮,撥轉馬頭迎戰,為落置鞬落羅爭取一點時間。
呂布追得性起,不避不讓,挺矛便刺。
沒有人能當得他一矛。
如果有,那就由呂小環接上。
父女二人聯手,連殺數十人,勢不可擋。
但他們的速度卻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響,與落置鞬落羅漸漸拉開了距離,氣得他們連聲怒吼。
馬雲祿卻早有準備。她根本不給鮮卑人纏鬥的機會,不是直接用弓弩射殺,就是用拋擲短矛,或者乾脆避開,由外面的騎士負責擊殺,她一心一意地盯著落置鞬落羅。
落置鞬落羅的戰馬是難得的西域良駒,馬雲祿的戰馬同樣是萬金難求的西涼大馬,速度不相上下,而馬雲祿的體重卻要比落置鞬落羅輕得多。
二十里後,馬雲祿追上了落置鞬落羅。
此時此刻,落置鞬落羅身邊一個親衛也沒有。他接連喊了幾聲,都沒有回應,轉頭一看,才知道自己已經落單了,只有馬雲祿越來越近。
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勒住坐騎,拔出戰刀。
「臭女人,來戰!看看誰砍死……」
回答他的是一柄短矛。
馬雲祿踢馬趕上,踩著馬鐙站了起來,揚起手臂,奮力擲出短矛。
「噗!」短矛刺穿了落置鞬落羅的身體,後心入,前胸出。
落置鞬落羅翻身落馬,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就不動了。
「吁」馬雲祿勒住坐騎,緩緩迴轉。
呂布、呂小環拍馬趕到,看到地上只剩最後一口氣的落置鞬落羅,面面相覷。
追了二十多里,殺了那麼多人,卻與最值錢的一顆首級擦肩而過。
「小環,搶吧。」呂布低聲說道:「他還沒死,誰搶到首級算誰的。」
「那……不行。」呂小環很糾結。如果換一個人,她就不客氣了,搶了再說。可是面對馬雲祿,她還真做不出來。「那麼多姊妹看著呢。」
呂布回頭看了一眼,見幾名女騎士正在趕來,也只能遺憾地咂了咂嘴。
馬雲祿撥馬回來,見呂布、父女四隻眼睛盯著落置鞬落羅,立刻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她微微一笑。「溫侯,多謝了。要不是你衝殺在前,所擊輒破,也許真讓這鮮卑狗跑了。」
呂布轉了轉眼珠,看著馬雲祿不說話。
見幾個部下靠了過來,馬雲祿翻身下馬,先拔刀砍下落置鞬落羅的首級,裝在準備好的革囊中,掛在馬鞍上,又踩著落置鞬落羅的無頭屍體,拔出短矛。
「這匹馬不錯。」馬雲祿牽起落置鞬落羅的坐騎,走到呂小環面前。「小環,這是你的。此戰得勝,女騎肯定要擴軍,新司馬非你莫屬,你需要一匹好馬。」
「哦哦,好的,好的。」呂小環喜出望外,連忙伸手接過馬韁。
她早就相中了落置鞬落羅的坐騎,只是當時一心想著落置鞬落羅的首級,沒想到這一層。至於司馬之類的,她倒是不怎麼在意。
呂布很無語,卻也只能罷休。他撥馬而回。「馬督,你欠我家小環一個人情。」
「那當然。」馬雲祿揚揚眉。「小環,我們是好姊妹,對不對?」
「對,對。」呂小環樂得合不攏嘴。
幾個女騎士不明就裡,只知道馬雲祿砍下了落置鞬落羅的首級,呂小環得了落置鞬落羅的坐騎,一匹難得的寶馬,都為她們高興,紛紛吵著要她們擺酒請客。
有人下馬,將落置鞬落羅身上的金銀器物搜羅一空,你一點,我一點,全部瓜分了。
一群人有說有笑,一起踏上歸程,留下落置鞬落羅的無頭屍體,孤獨的躺在沙漠中。
馬超沒能追上日律推演。
日律推演逃入沙漠之後,立刻命令部下分成幾隊,向不同的方向逃竄。馬超、王服各選了一個方向追擊,卻都錯過了日律推演,只斬殺了幾個小帥。
馬超氣得破口大罵,又心生遺憾。
早知如此,或許應該帶上姜冏。詐敗誘降時,姜冏等人的跟蹤技能讓他心悅誠服。他不知道姜冏是怎麼練出那種堪比老獵手的跟蹤技巧,能在沙漠裡來去自如。
看來賈先生的教導還是有些門道的,有機會該去學一學。
回程的路上,他先是遇到了同樣兩手空空的王服,後來又遇到了張楊。見王服也沒能追上日律推演,馬超在開心的同時又有些不安。跑了日律推演,他們的任務完成得不夠完美,到了天子面前,怕是不太好看。
雖說天子沒有強求他們殺死日律推演,只是要求他們擊潰狂沙部落,大量殺傷,儘可能的摧毀鮮卑人的主力。可是沒能殺掉日律推演,終究是個遺憾。
張楊本來是想追落置鞬落羅的,結果沒跟上步伐,眼睜睜地看著狼騎和女騎搶到了前面,知道自己沒機會了,索性放慢腳步,指揮部下有條不紊的圍捕紅日部落潰兵。
紅日部落的潰兵雖多,但既沒有指揮,也沒有陣型,幾次試圖反擊,都被張楊堅決的摧毀了,只得俯首投降。張楊命令他們割去自己的右手拇指,然後用繩子綁在一起,帶回休屠澤。
前前後後,他抓了三千多人,戰馬更多,不下五千匹。
當然,最大的收穫是紅日部落的後營。上萬頭牛,十幾萬隻羊,還有三萬多男女老少,全部成了他的戰利品。
看到收穫滿滿的張楊,馬超、王服瞬間反應過來。
跑了日律推演沒關係,還有他的後營可以搶啊。而且日律推演脫身之後,大概率會去他的後營。沒有牛羊和糧食,他是逃不遠的。
兩人二話不說,撥轉馬頭,再次向沙漠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