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劉徹的王霸之術
驪山,曹氏莊園。
一年半沒有回家,曹襄自從去了中軍府交割了軍務之後,就一頭鑽進家裡,把大門關上,準備好好的享幾天天倫之樂。
即便是母親那裡,曹襄也不準備現在就去,而是想要把這一遭邊寨之行清理清楚了,再跟母親仔細討論一下。
牛氏給他生的胖兒子如今正趴在他的肚皮上睡覺,任由曹襄擺弄他的手腳也不醒來。
風姿綽約的牛氏坐在水池邊上挽著長發道:「您就不要擺弄信兒了,讓他好好地睡覺。」
曹襄嘆口氣道:「這小子一定要爭氣啊,謀算雲氏家財就靠他了。」
牛氏連忙靠近丈夫身邊低聲道:「真的能謀算到?妾身不在乎雲家的錢財,主要是一些店鋪妾身很想要。」
曹襄大笑道:「有本事讓你兒子把雲氏大女娶回來,莫說店鋪,就算是你想要上天,阿琅說不定都能辦到。」
牛氏白了曹襄一眼,把兒子從曹襄的肚皮上抱過來親昵的道:「我兒子一定行的。」
眼瞅著妻子肥碩的臀部在眼前晃蕩,曹襄覺得小腹一陣發熱,把手探過去攬住妻子的腰身道:「把孩子送給嬤嬤。」
牛氏扭動了一下腰身,掙開曹襄的懷抱吃吃笑道:「走了一遭邊關,夫郎變得越發粗暴了。」
曹襄不甘心的重新抱住妻子的腰身道:「邊關之地入牛馬的都有,你夫郎只是慾火難填,已經算是正人君子了。」
牛氏挨不過曹襄的糾纏,剛剛把兒子送給了嬤嬤,回過身笑吟吟的看著曹襄,撫摸著他的面頰道:「可憐的……」
迫不及待的曹襄剛剛將牛氏剝成一隻大白羊,就聽曹氏揭者在浴室外低聲道:「啟稟侯爺,蠶室首領何愁有來訪!」
「呃……」曹襄立刻就僵住了……
何愁有坐曹氏的觀山樓上,喝著茶水,就著精美的點心觀賞眼前的驪山。
見曹襄匆匆趕來,就大方的擺擺手道:「不用這麼著急,欲望不能盡性,會傷身子的。」
他僅僅瞅了曹襄一眼,見他眉間的紅潮尚未褪盡,就知道他剛才在幹什麼。
曹襄有氣無力的施禮道:「老祖宗駕臨,曹襄哪裡敢怠慢。」
何愁有看著曹襄不由得笑了,自斟自飲了一杯茶道:「到底是上過戰場的人,比起以前從容的太多了。」
曹襄小心的湊過來,給何愁有重新倒了一杯茶道:「天色已晚,老祖宗今日不妨就安歇在曹家。」
何愁有瞅著眼前的驪山,背著手來到角樓曼聲道:「有勞了,吃食安排的景致些,早上在謝氏可沒有混到一碗飯吃,盡施禮了。」
曹襄向揭者使了一個眼色,揭者就直奔雲氏去借廚子去了,曹氏的廚子雖然不錯,比起雲氏的廚子依舊不如。
「三天後隨我回受降城!」
「啊?按照軍律我們至少還能多留十天。」
何愁有正色道:「在我們離開受降城的時候,渾邪王來犯受降城,霍去病,李敢,趙破奴夜襲匈奴大營,雲琅謝寧以戰車正面硬撼匈奴,一場大戰下來,雖然陣斬匈奴首級兩千七百餘,騎都尉也戰損過半,堪稱人人帶傷。
如今,匈奴人雖然退去了,然受降城中也兵力匱乏,軍司馬雲琅十萬火急的求援文書兩天之內就來了兩封。
你如果還想在家裡停留十天,老夫是沒有什麼意見的,可以慢慢來……」
曹襄霍然起身,看著何愁有道:「中軍府可有援軍計劃?」
何愁有冷笑一聲道:「西部將軍府說無兵可派,想要援兵只能從羽林少年軍中調遣。」
「蘇建!我必不與你干休!」曹襄握緊了拳頭咆哮不休。
「勞煩何公幫我要一下中軍府的調兵文書,小子這就開始準備物資,後日,我們就立刻啟程前往受降城!」
何愁有笑眯眯的道:「知道著急了?呵呵,調兵文書在這裡,不過啊,公孫敖那一關你恐怕不好過吧?」
曹襄面色鐵青,一拳擂在桌子上道:「他在大青山下肆意妄為不聽將令,我就弄不明白,這樣的庸才不立刻斬首難道還要留著害人不成?」
何愁有嘿嘿笑道:「你亞父不在大青山殺他,誰有辦法呢?到了京師,他無論如何都算是有功之臣,陛下斥責他兩句,已經是在幫你亞父平息部將怒火了。
如今,公孫敖又成了擴編的羽林軍大統領,這完全合情合理,你埋怨什麼呢?「
曹襄急躁的在地上轉著圈子道:「他必定會為難……」
曹襄把話說到這裡發現何愁有依舊笑眯眯的,他的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頭。
何愁有嘆息一聲道:「也罷,老夫凶名在外,想來那公孫敖也不敢給老夫下絆子。必定給你們挑選兩千最好的兒郎!」
「只有兩千?」曹襄顫聲問道。
何愁有笑道:「以霍去病偏將軍的官職,統御五千大軍已經是陛下格外開恩了。」
曹襄連忙道:「已經戰損了一半啊……」
何愁有聳聳肩膀道:「規矩就是這樣的,只有等以後慢慢的添補。
此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你快去準備把,等老夫今日吃飽喝足了,明日好去羽林軍挑選將士。」
曹襄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無法更改,就誠心誠意的給何愁有施禮,吩咐揭者一定伺候好何愁有,他自己則騎上馬直奔陽陵邑。
何愁有呵呵一笑,就端著茶杯重新欣賞起面前的這座驪山,黃昏的陽光將這座奔馬形狀的山脈裝點得更加美麗。
「霍去病,雲琅陣斬了渾邪王?」阿嬌抱著閨女淡淡的問道。
大長秋笑道:「殊為難得,只是他們也折損過半。」
阿嬌擦拭一下閨女流出來的口水,無所謂的道:「軍國大事我歷來是不參與的,這一點你應該知道。」
大長秋笑道:「自然所有的事情都是奴婢去做。」
阿嬌哼了一聲道:「這一次你就不要去做了,有何愁有在,我們就會多做多錯。」
大長秋皺眉道:「騎都尉與公孫敖已經結下了死仇,曹襄想從羽林衛中調出兩千兵馬,恐怕很難。」
「陛下這個人啊——最喜歡干強人所難的事情,明知道騎都尉與公孫敖不合,偏偏就要調用羽林衛的大軍,明明知道公孫敖會為難騎都尉,又把一個何愁有放在所有人中間。
如此一來呢,騎都尉調兵調的不痛快,公孫敖給戰兵給的也不痛快。
雖然沒有一家痛快的,事情卻一定會順遂的進行下去,這就是他的王霸之道。
小的時候是這樣,大了依舊如此,看樣子等陛下老了,這毛病還是不可能改掉。」
阿嬌拖長了聲音,一下子就把劉徹的本來面目給大長秋說了出來。
大長秋倒吸了一口涼氣道:「何愁有願意為騎都尉奔走?」
阿嬌嘆口氣道:「光是一個於單跳舞,就給陛下掙來了足夠多的臉面,一掃我大漢這些年面對匈奴時的頹氣。
何愁有這個老賊雖然官職是沒法子高升了,他對錢財歷來不感興趣,一個涉安侯就算是給這個老賊給足了榮光。
老賊里子面子全有了,他如何會不幫騎都尉這支帶給他榮光的軍隊呢?」
「涉安侯是陛下封給匈奴左賢王於單的。」
阿嬌掩嘴輕笑一聲道:「你是這麼認為的麼?」
大長秋欽佩的看著越發具有大家氣度的阿嬌道:「是我誤解了。」
阿嬌笑道:「我只是把全副心思都拿來琢磨陛下,自然知道的就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