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直接的咒,古老且繞口,每一個音節每一次停頓都不能出錯。詞字閣 www.cizige.com
「記住了嗎?」高大的身影伸手指向古老書籍的一頁,低頭看向懷裡的男孩。
「這……大概吧!」男孩再次看了看書籍上的咒遲疑的回道。
「淵,記住便記住了,沒記住便沒記住,哪裡來的大概?」男子身穿法師袍,聞言搖搖頭。「我需要的答案是你可以不出錯的記下來,然後永生不忘。」
「是,父親!」男孩嘴上肯定的回答,然而眼中卻滿是疑惑。
男子笑笑,他自然是發現了孩子眼中的疑惑不解,「淵在疑惑什麼?」
「啊!?」男孩顯然沒有料到自己的小心思被發現,面對父親睿智的目光,他不得不說出自己的疑問,「父親,這咒是幹什麼用的?我學會那麼多咒,也見過不少,但是還沒見過這麼奇怪的。」
「這咒……!」男子聞言愣了愣,臉色一陣變換,良久才長嘆了口氣,摸了摸孩子的腦袋,「不要問那麼多,你會知道的。」
「好的,父親!」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遠也不會用上這個咒。」在內心深處,男子如此想道。在男孩看不見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
對於天使族來說,幾萬年轉瞬即逝,男孩已經成長為少年,是如今天使族內最年輕的天才法師。
「父親,那個咒,我記住了!」少年向已經成為長老的男子行禮。
男子正站在法師殿的頂端,遙望著廣場上的雕像,這個高度正和雕像的雙眼持平。
「哦?真的記住了?」
「是的,父親!」少年點頭確認。
男子沉默,視線從未離開過雕像的雙眼,良久方才開口。
「那麼,將它忘掉吧!」
「什麼?」少年錯愕的抬頭直視著自己的父親。「忘……忘掉?」
「你沒聽錯,我確實是讓你忘掉!怎麼?連父親的話也不聽了嗎?」
男子聲音提高了些,威嚴的轉身看向自己的孩子。
「不敢!這就忘記它……」少年有些不甘,但是父親的話他一向是聽的。只是讓他疑惑的是,平時儒雅的父親為什麼今天脾氣這麼暴躁。
站立片刻,少年正準備行禮離去,男子突兀的再次開口。
「淵,還記得我們這一脈的先祖嗎?」男子低沉的聲音響起,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先祖……?」少年幼而博學,整個天使族的歷史他基本都知道,這其中當然也包括自己家的。
他們這一脈一向都是一脈單傳,從未出現過第二個孩子,這是一個謎。但也是個很好破解的謎,因為他們的初祖便是這廣場上的雕像。他們是天使族初祖的直系後裔。
少年上去一步和父親並排站立,目光直視著雕像,行大禮。
「淵,如果可以,永遠不要去用那個咒。」這次男子不在是心裡想,而是開口向孩子訴說。
「我已經將它忘記,不會在使用了。」少年急忙答道。
男子點點頭,從懷裡拿出一本古舊的書籍,然後塞給少年。
「這個是?」淵雙手接過,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的父親。
「呵呵呵呵,你前段時間不是一直念叨著想要看這本古籍嗎?」男子一改之前的嚴肅面孔打趣道。
淵心中一跳,急忙翻開手中的書,接著興奮的跳起,「哈哈,就是這本,太好了。謝謝父親。」
「呵呵呵呵,是這本就好,這本書是王的藏書,可不好弄到。」男子哈哈大笑,背負著雙手頗為自得。
。。。。。。
一個種族的成長不可能永遠一帆風順,伴隨著它的是戰爭,於危難中掙扎,然後浴火重生,變得更加輝煌。天使族亦是如此。
戰爭的來源便是入侵和被入侵,有戰爭便有傷亡。
敵人有強者騙過世界胎膜,布下大型傳送陣法。大軍兵臨城下,刀光劍影,喊殺震天。天上地下都成了戰場,天使族人奮力反抗。
後方聖殿。
現任的天使之王及王后站在聖殿頂端,遙望著整個世界的戰鬥。
「咳咳,孩子們都安排好了嗎?王后。」天使之王拄著武器身體搖搖欲墜,在此之前他受到了重創至今未曾恢復。
「已經安排好了!」王后側身攙扶著天使之王,點頭確定。
「好!」
天使之王點點頭壓抑的心情終於鬆了口氣,突然想起什麼又問道,「長老殿那邊還是沒有動靜嗎?」
「這……」提到長老殿王后有些遲疑。長老殿掌握著天使族的傳承,同時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敵人已經攻入天使聖城,而長老殿卻無動於衷。
「唉!罷了罷了,他們那一脈畢竟只余兩人,自護羽翼也是應該的。」天使之王擺擺手長嘆了口氣。
突然,天使聖城一個角落傳來詭異的波動,被天使之王敏銳的捕捉。同時一個細微的吟唱聲伴著波動從遙遠的時間線傳來。
王和王后對視一眼,齊齊向長老殿飛去。
「父親,你……」淵震驚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這是那個詭異的咒。
「淵,快快離去,敵人馬上就要來了!」長老站在淵的身前,不遠處有族人奮力抵擋敵人的接近。
淵卻不退反而上前,眼中滿是疑惑,「父親,這咒到底是什麼?」
隨著咒被使用,長老的身體正變得虛幻,點點光芒從他身上浮起,如同羽化一般。
「快走……不要多問!」長老一把將淵推開,怒斥道。
「父親……」
這時天使之王和王后突然出現,王后伸手將淵拉住,不顧他的掙扎。他們從長老身上感受到了腐朽的氣息,這種詭異的氣息可怕異常,不可逆轉。
「長老,你這是……」天使之王臉色異常難看,問道。
「至初祖起,天使族享天使聖城,自此劫難不斷。我們一脈為初祖嫡系,不為王,不為將,只守著傳承。包括天使族的延續。」
敵人近在咫尺,長老卻不為所動。
「我這一脈雖只剩兩人,但也不會苟且偷生。」說著,身化長虹向廣場上的聖殿飛去,於眉心化作一點光融了進去。
「父親……」淵已癱軟在地,淚流滿面,聲音沙啞的哭泣。
「淵,很欣慰你能忘記那個咒。」
初祖雕像由石質復活,拔地而起。手持兵器,殺向戰場。
。。。。。。
如今的淵繼承了父親的長老之位,成為天使族強大的法師。他看著天使族的盛衰,看著它走向如今的局面。
老者舉步維艱的前進,拄著權杖,目光看著戰場,看著正戰鬥的族人。他突然有些明白父親當年的心情了。
「這一脈哪怕只剩一個也不會苟且偷生。」
這是信念,也是責任。
站在雕像面前,這初祖雕像經歷戰火早已崩碎。淵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雕像的雙眼,似乎看見了父親以及祖輩的身影。
這是他們一脈的秘密,那個咒就是為了喚醒初祖留下的偉力。代價便是施咒者獻祭自身,但是能施咒的只有他們一脈。
淵苦笑,他明白了父親的話:如果可以,永遠不要使用這個咒。
「父親,我騙了你。我從未忘記那個咒。」
詭異的咒隔了幾百萬年再次被使用,遙遠的吟唱如期而至,並沒有因為雕像的崩塌而終止。
淵的身影在羽化,「這咒是最後一次被使用,以後再也不會出現了。父親,對不起,我們一脈還是終結了。」
雕像的碎片在顫動,隨著老者化作光融入眉心,四散開的碎片被牽引重鑄。初祖再次被喚醒,揮動著武器殺向怪物。勢往無前的殺伐帶著些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