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權從急,貧僧並無惡意。真君何必大驚小怪。更何況,以真君的身份,似乎也沒有必要摻和在這種爭鬥之中。真君莫不是忘了,玉帝與那人之間的敵對關係。以真君和玉帝的血緣,插手此事,好像有些不合情理吧。」
見到二郎神楊戩插手,文殊默默地就把自己的金剛寶劍收了起來。他心裡清楚,楊戩能在當年大鬧天宮的時候就穩壓實力在佛門也屬頂尖的猴子一籌,現在的他只會更加可怕。而自己雖然是佛門的四大菩薩之一,但是論起戰鬥力卻並不是最頂尖的那一個。對上楊戩這樣的強敵,他實在是沒有必勝的把握。而既然沒有必勝的把握,他也只能是偃旗息鼓,放棄正面對敵的打算。
當然,雖然不打算在正面上和他對抗了,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就打算徹底退縮了。手上的功夫不如人家,不代表嘴上的功夫也不如人家。作為佛門的菩薩,熟讀萬卷佛經,能夠舌綻蓮花,把死人都給說活了的傢伙。他自然不可能對楊戩那複雜的關係視若不見,而是理所當然的把這當著話題掰扯了出來。
而面對文殊的這些言語,二郎神臉色頓時一陣陰晴變化,然後就咬著牙回復道。
「休要多言。文殊,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不用你來多嘴多舌。」
「既然如此,那煩請把四大金剛交還給我。這樣的話,貧僧自然不會多言。」
眼看著楊戩因為自己的言語而變得焦躁了起來,文殊趁勢就提出了自己的條件。而對於他的這個條件,楊戩的心裡還在猶豫。四瀆龍神卻已經是不等他們商量出個結果,就已經手起刀落,把四大金剛的腦袋給砍了下來。
這個動作快的幾乎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任是誰都想像不到,四瀆龍神居然會這麼大膽,在這個時候冒天下之大不韙地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這得罪的可不僅僅是文殊一個菩薩,而是徹底地把整個佛門給得罪死了。
而面對這麼一個情況,哪怕是之前擺明著想要藉口舌之利來達成自己目的的文殊都不可能在無動於衷下去。他當下就是厲喝了一聲大膽,然後毫不留情的就把手裡的金剛寶劍,再度對著四瀆龍神揮斬了過去。
如果說剛剛的那一劍還只是小試牛刀,因為顧及著顏面而沒敢出全力的話。那麼現在這一劍就已經是雷霆霹靂,兇猛的殺機再無絲毫的掩藏,徹頭徹尾的全力一擊。
這樣的一擊當然不是四瀆龍神能夠接的下來的,但是,二郎神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在文殊菩薩的手上。
幾乎是立刻的,他就已經是把手裡的三尖兩刃槍變作了一道三首化身的蛟型神光,然後雷霆電射著,就對著文殊菩薩急竄了過去。
圍魏救趙。文殊菩薩大可以不管這三首神光的襲擊,繼續操持劍光斬掉四瀆龍神再說。但是,他顯然是沒有這種拼了自己身死也要為同門報仇的覺悟的。別人的命哪有自己的命來的寶貴。所以明明知道這是圍魏救趙之舉,他還是匆忙的把金剛寶劍收了回來,硬生生的駕住了二郎神的這一擊。然後氣急敗壞地對著二郎神說道。
「楊戩,難道你一定要與我佛門為敵嗎?」
「這是天庭,不是你佛門。你佛門還沒有那麼大的面子,能夠讓我給你們低頭繞行。而且再說了,這是你們自作主張,攻打天庭所招惹來的禍患。正所謂沙場決勝,生死自負。我還真沒有見過像是你這樣的從中作梗,秋後算賬的。」
揮手召回了三尖兩刃槍,楊戩已經是挺身而出,下了戰場。護送著四瀆龍神回返了過去。而看著他這樣毫不掩飾的偏袒做派,文殊自然不可能是弱了自己的面子。他腳下一提,青毛獅子就已經是伏著他入了場中。隨後他寶劍一橫,就已經是咬牙切齒地說道。
「這麼說,你就當真是不願給我佛門面子,一定要與我做過一場?」
「要打便打,說那麼多廢話作甚?」
本身就是戰將出身的楊戩自然是不願意多說廢話,看到文殊下場,立刻就是一槍砸了過去。這一槍電光火石,配合著二郎神的天神神力,勢大力沉到根本就無法阻擋。而面對這麼個情況,文殊臉色頓時就是一變,連忙的就把自己左手的青蓮花高舉了起來。
一瞬之間,青蓮花就已經是化作了重重寶光,把他護持了起來。雖然二郎神的這一槍威猛絕倫,但是終究還是不能將這重重寶光一擊擊潰。僅僅是砸穿了七八層寶光,三尖兩刃槍的去勢就已經用盡。而趁著這個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機會,文殊已經是露出了一臉兇橫相,惡狠狠地把手中的金剛寶劍當頭對著楊戩砍去。
二郎神寶貝不多,除了一把三尖兩刃槍之外,就只有一把射鳳金弓在身上。這一點和其它的那些個神仙很是不同。
要知道,作為一步步從凡人修煉上來的神仙,他們向來惜命的很。幾乎絕大多數的人都會修煉出一兩個諸如琉璃塔,寶蓮花之類的法寶來作為護身之用。似乎相比於戰鬥,保命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
而二郎神就不一樣了。他身上的幾乎都是攻伐利器,就連當年得了一個寶蓮燈,也是轉手就給了自家的妹妹。就好像是他根本就不需要保護一樣。
他是真的不需要保護嗎?其實並不是這樣。之所以連個護身的寶貝都沒有,不是因為他懶得弄。而是因為,絕大多數的寶貝都比不了他這一身鋼筋鐵骨,不壞之身。
作為天生異象的神人之身,二郎神和猴子一樣是天生的金剛身軀。千多年的法力淬鍊,再加上一次次的生死廝殺。這身金剛軀體早已經是被他淬鍊的爐火純青,絕不遜色於任何一件護身的法寶。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任何的護身法寶對於他來說都是多餘的。對於他來說,與其把時間荒廢在制煉法寶上面,那麼還不如把用這時間自己的身軀打磨的更加堅固來的實在一些。
可以說,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是這麼做的。而也就因為這種持之以恆滴水穿石的行為,他的金剛不壞之身早已經是被打磨到了極致。就算是猴子經過八卦爐淬鍊,又修煉了佛門金身的金剛軀,都不一定有他的強大。
而這表現在如今的情境裡,就是二郎神單手一抬,僅僅是以股掌之力,就已經是把文殊的金剛寶劍架在了手中。任是文殊菩薩怎麼催發法力,加大力量。金剛寶劍就是不得絲毫寸進。除了在二郎神手中刺刺拉拉地嘩擦出一陣陣金屬摩擦的厲響金光外,再也沒有任何其他的表現。
如此場景,實在是讓人心驚。尤其是對於文殊菩薩來說,更是把他的臉面給拉到了極致。堂堂菩薩之尊,卻是連二郎神的一份皮毛都沒有傷到,這要傳出了,他還有臉面在這天界立足嗎?
佛門雖然有時候不要臉面,但是絕大多數的時候,卻是把臉面看的比什麼都重要。而對於如今的文殊菩薩來說就更是如此。他可不想今日一戰把自己的威名掃盡,然後淪落到三界笑柄,再也無人供奉的悽慘地步。所以立刻的,他就咬著牙催動著青毛獅子,脫離出楊戩槍下,然後大聲地對著他喝問道。
「此地太小,施展不開。楊戩,你可敢與我到三十三天之外一戰?」
「有何不敢!」
藝高人膽大,說的就是楊戩。看著文殊菩薩騎著青毛獅子就這麼從天宮所在騰雲駕霧地竄了出去,他立刻就變作了一隻青羽大鵬,振著千百丈長的雙翼,衝著文殊就追殺了過去。
而他剛剛衝去三十三重天,順著文殊的蹤跡來到一處雲層密布之處。就見得雲開霧散,如同大日高照一般的,一尊巨大的金身法相就已經是端坐在了雲頭之上,恍若從九天之上向下俯視一般的看向了楊戩所化身的大鵬鳥。
這金身,三頭六臂。巍峨高大幾乎有萬丈。三頭是慈悲相,忿怒相,以及無思無想相。六隻手當前一雙作蓮花印結在胸前。另兩雙手分別持蓮花、寶劍、金剛杵、如意在身側。看起來是威風凜凜,震懾群魔。而他一開口,也是威嚴肅穆到了極點。
「大膽楊戩,菩薩金身在此。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
楊戩是何等的高傲神氣,一聽這作威作福到了極點,幾乎是站在自己頭上拉屎撒尿的口氣,頓時就是怒火中燒,然後哈哈大笑道。
「好一個文殊菩薩,當真是不知死活至極。你道你是誰?敢這般對我說話,真當我提不動刀,切不下你的腦袋嗎?」
「冥頑不靈,合該一死!」
聽著楊戩的回答,文殊當下就是三首俱變,紛紛化作了猙獰惡相,然後瓮聲瓮氣的念了一聲佛號,就立刻是雙手合十的對著楊戩當空拍來。
看他的樣子,顯然是打算就這麼一巴掌把楊戩拍死在這裡。而對此,楊戩卻是三目一瞪,冷笑道。
「你道是只有你會這般變化之術嗎?莫不是忘了,我也是會九轉玄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