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宋大人啊,你死得好慘啊……這些刁民無法無天,根本不把朝廷命官放在眼裡,就連楊巡撫也遭遇毒手……徐都統,要為縣官做主啊……」滄州縣縣府師霍朗之痛哭流涕,「要不是途中暴雨,耽擱了行程,屬下早點趕回來,或許能……」
一襲火紅披風的少女,挺秀的鼻樑中發出輕叱聲,不屑道:「就憑你一位書生師爺,能阻止這場殺戮?就算有十個你霍朗之,也不過是無用之輩……就是因為你們這些無用的讀書人來管教滄州縣,才會釀出這樣大亂……還不去向朝廷負荊請罪,難道要本大小姐砍掉你的人頭?」
魯飛飛一面說著,一面拔出腰間佩帶的長劍,長劍如蛇,直指霍朗之,霍朗之嚇得,嚇得面無人色,趕緊向那披風少女跪地求饒:「魯大小姐饒命……」
「飛飛,這件事不能全怪霍師爺,再說,葉雲青這等修為,連白蓮教兩教使都不是敵手,區區縣府有怎麼會能制服他?霍朗之,你先起來再說……」
中年男子沒等霍朗之起身,就問道:「霍師爺,以你所想,在朝廷還沒有委派縣太爺來滄州縣之前,你務必要代理掌管滄州縣事務……依你之見,你該如何處理葉雲青這件事?」
霍朗之聞言,低著頭瞧了一眼魯飛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不過心中倒是挺歡喜,面色上卻不動聲色,然而忽然想到葉雲青並沒有被擒或者被殺,心中又是緊張起來,身子不住微微發顫。讀書都 www.dushudu.com
披風少女魯飛飛瞧見了,不禁冷哼一聲,並沒有收起長劍,不斷用一塊紅色手絹擦拭著劍刃。
霍朗之臉色慘白,連連躬身道:「徐都統……」
霍朗之心中害怕,不敢開口,中年男子卻沒有給他機會,擺了擺手道:「但說無妨。」
「葉雲青這書生,不知哪裡修煉了邪門功法,公然挑戰縣府,如果不殺,以儆效尤,不足以振我大楚國皇朝的威嚴!」霍朗之躬身道。
「邪門功法?怎麼個邪門?」中年男子來了興致,挑了挑眉頭問道。
「那葉雲青渾身散發出一陣陣寒氣,將很多白蓮教弟子都凍僵死了,還有啊……他能將寒氣凍結出一座寶塔……生生將兩大教使給撞成了重傷……」
霍朗之一面說,一面伸出衣袖擦拭額頭汗珠,一面小心翼翼偷偷打量魯飛飛,只見她英朗眉目中多出一份寒氣,霍朗之嚇得身子一顫,趕緊低頭。
「那霍師爺認為,該如何懲治這葉雲青呢?」中年男子問道。
「依我愚見,不禁號令全州圍捕葉雲青,還要號召能人異士,來捉拿葉雲青!一來振我皇朝威嚴,二來,也能讓宋大人和楊大人瞑目……」
霍朗之提到楊大人的時候,目光輕微瞥了一眼,卻發現他提及楊立的時候,魯飛飛的臉上沒有一絲傷心或者痛惜,心下也狐疑起來,眼神當即避開魯飛飛的目光。
「皇朝威嚴?我大楚國皇朝的威嚴,被你們這群讀書人丟得還不夠多嗎?」魯飛飛擦拭的長劍,此刻閃爍著寒芒,不時照射著霍朗之的臉,嚇得霍朗之不住點頭,唯唯諾諾應答「是是是」,魯飛飛聲色俱厲道,「全程抓捕?能人異士?試問這滄州縣誰是葉雲青的對手,試問誰知道他逃向了哪裡?萬一激怒了葉雲青來殺你,你這讀書人能用聖人恩德來教化葉雲青,從心向善,放下屠刀嗎?」
魯飛飛一番話說得霍朗之啞口無言,冷汗如走珠般滾落,卻不敢動手去擦拭汗水,一個勁點頭。
「我聽說宋慶榮暗地裡勾結白蓮教,為禍民眾,可有此事?身為一縣之主,居然忘記朝廷恩典,勾結邪道異類,這還把朝廷放在眼裡嗎?這是犯了殺頭的死罪!」
魯飛飛長劍抖動,發出嗡鳴之聲,犀利刺耳,魯飛飛話音未落,中年男子也眼神冰冷看向霍朗之,心下不禁尋思:「如今有些縣府勾結白蓮教,似乎是大趨勢,這裡到底隱藏什麼玄機,莫不是白蓮教另有所圖?難道也是與那七寶仙葫有關聯?」
霍朗之嚇得雙膝發軟,當場跪下,馬上辯解道:「魯大小姐明察啊,正是……如剛才魯大小姐名言,我們宋大人知道他手下的衙役無法應對葉雲青,才會找機會想要藉助白蓮教的勢力……想不到……」
「霍師爺,先起來說話……我途中聽說白蓮教的一些動向,霍師爺沿途上可曾聽說過什麼?」中年男子臉色冷冰冰地道。
霍朗之身子不禁一陣激靈,馬上拍了拍腦袋道:「回稟徐都統,我想起來了。我途中聽說白蓮教似乎圍攻嶗山劍宗,試圖奪取劍宗什麼法門……我也只是聽說,不知能否深信……啊……還有,葉雲青……」
提及葉雲青,中年男子和魯飛飛當即神色一動,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同時看向了霍朗之,後者怔了一下道:「葉雲青跟嶗山劍宗的燕赤霞是結拜兄弟,如果劍宗有難,必定會去劍宗……而且白蓮教殺死葉雲青親人,怎麼說,葉雲青必定前去嶗山劍宗……」
中年男子嘴角微微一笑:「飛飛,既然這樣的話,那葉雲青必定是我們囊中之物了……不過,我勸飛飛一句,以那葉雲青的落拓書生的身份,殺葉雲青,真的不值得飛飛這樣身份的人動刀,不如交給我結果了那葉雲青……」
「不行!我偏要親手殺死葉雲青,我倒要看看這書生憑什麼能夠橫行無忌!」魯飛飛倔強得將手中長劍一震,發出「嗡」的一聲震顫道。
***
清晨時分,一縷光線,從破落的瓦房中投射進來,照在他眼睛上,葉雲青醒過來,看了看四周,正是這熟悉的佛寺廂房中,那破木桌上還擺放著一個帶著裂紋的瓦壺,葉雲青眼前忽然浮現出桑兒的身影,不禁悠然一嘆:「不知桑兒現在可好……」
葉雲青心中忽然擔心起桑兒在白蓮教中的境地,起身的一刻,骨子裡一痛,這才醒悟過來,右手一把摸了摸腰間,大吃一驚,怔怔失神:「攝魂袋……小倩……」
葉雲青眼前出現那火紅披風的少女,心中怒氣湧出,拳頭上青筋鼓現,立馬掀開破舊被褥,走了幾步,筋骨內一陣刺痛,忽然頭一暈,一個踉蹌,扶住了木桌,才發現木桌上放著一張字條和一個灰白色的瓷瓶,上面寫著:葉兄弟,我們有要事先行離去,飛飛姑娘對你誤傷,真真對不住,這瓶清心理氣丸,雖然無法治癒葉兄弟體內的頑疾,但痛楚之時可以適當緩解,當做飛飛姑娘誤傷的補償。
葉雲青想起攝魂袋被那飛飛姑娘強行拿走,心中恨意頓生,一把掀掉那瓶灰白色的瓷瓶,將那字條也一掌震得粉碎:「飛飛姑娘?要是小倩離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葉雲青氣急攻心,突然筋骨內血焰焚燒,一陣陣劇烈刺痛如煅骨焚心劇痛傳來,葉雲青眉頭緊鎖,汗珠從眉心滾落,隨即催動氣海法門,氣海中一陣脹痛,差點痛得暈厥過去,眼前不禁一黑,方才醒悟過來,如今他的氣海,早已被毀。
汗珠「滴答」一聲,落在他的手臂上,葉雲青當下催動《古武玄經》法門,開啟了那青溟戒指法門,雖然其中寒氣無法驅逐他的血焰,至少可以暫時緩解那血焰焚燒的劇痛。
「轟……」突然,古武玄經催動的天地靈氣如潮水一樣湧入了那青溟戒指,青溟戒指中的空間,本來是充滿了大量氤氳一片的寒氣,而此時,突然一下子散去,葉雲青仿佛一下子感受了戒指中一個巨大的空間,一道清澈而冒著寒氣的清潭浮現在他眼前,而這清潭四面戒指內壁上,刻著一行行雋永勁挺的字體,葉雲青凝神感知而去,首行寫著《古寒歸元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