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辭眼睛因為用勁過猛而脹的通紅,三分鐘的拼命讓他腦袋嗡嗡直響。
從遇狼到搏殺,最後殺死灰狼活下來,這一套流程甚至沒超過四分鐘。
冰冷的空氣慢慢為他狂躁的理智降溫,李辭從溫熱的狼屍上爬起來,提起掉落在一旁的撬棍,走到加油站正門口,把撬棍彎曲的末端插入門縫,用力的撬起來。
他知道自己現在要是不動彈,一會兒這因戰鬥和恐懼而沸騰起來的熱血冷下去,他就算是交代在這兒了。所以趁著這股勁兒,李辭要趕緊撬開門,然後在裡面尋找能夠急救的東西和果腹的食物,來讓自己活下去。
這道門是鐵門,但是並不厚,裡面的一面應該加了能夠隔絕寒風的材料,推起來有些厚重。
撬棍還是結實,在和門鬥爭的過程中毫無疑問的獲勝了,就像李辭和狼一樣,李辭活著進入了這間加油站,這是他獲勝的獎勵。
將門框上之前就未插上的插銷插上,被破壞的鐵門又重新行使自己的職責,擋住了外面的寒風。
李辭快步走進一旁的套間,這個世界要真的是漫漫長夜的世界,那麼在旁邊的套間和裡間里,各有一各醫療架,裡面應該有繃帶和消毒用的雙氧水或者酒精之類的。
走進離自己最近的套間,李辭的腦袋也已經清醒了。他在牆壁上尋找著那個應該存在的藥品架,果然,在進門右邊的牆壁上有一個藥品架,上面有幾瓶藥,最重要的是有一瓶用不透明的棕褐色塑料瓶裝起來的雙氧水。
「瑪德,凍上了!靠!」
李辭在拿起瓶子的一瞬間就感覺到了冰塊般沉顛顛的觸感,不由氣的罵娘。
他的傷口現在不及時處理,再過一會兒就會肯定會有嚴重的感染。在這種環境裡,感染就是死,沒什麼任何可迴轉的餘地。
「先生火,得儘快消毒。不行就只能來硬的了!」
李辭拿起藥品架上的東西,出了有著馬桶的小套間。
有了藥品之後,現在李辭才轉移注意力看了看現在所處的空間。
從李辭撬開的門進來是一間小商店,兩個貨架一左一右擺著,右邊是櫃檯,桌面上什麼都沒有,窮的可以。
而在貨架右邊,有兩個冰箱,冰箱倒是完好無損,只是這裡貌似斷電了吧……以現在的氣溫,你說說啤酒來常溫還是冰鎮?
李辭內心吐槽不斷,但是還是把冰箱打開搜了一下。
裡面有十六個易拉罐,全都是外國牌子,英文不過關的李辭,除了能認識那些字母之外,連這裡面裝的是啥味兒的飲料都不知道。
反正都能提供點糖分,現在哪兒管的了那麼多。
貨架上有六包牛肉乾和一盒巧克力棒,李辭全拿了。
穿過門洞到裡間,這裡有兩個輪胎架,還有兩個工作檯,看來是平時修理汽車,存儲零件的地方。
不過李辭現在沒空搭理這些,他現在必須先生火,燒熱水,把雙氧水化開,然後清洗自己現在已經有些麻痹的傷口。
再穿過一個門洞,來到這邊有床鋪的房間,這裡有一個金屬貨架和兩張桌子,三個金屬柜子外加一個檔案櫃。最重要的是,在這裡居然有一個汽油桶改裝的火爐,而在李辭翻箱倒櫃的搜颳了一遍之後,也找到了生火必須的防潮火柴和打火機,在金屬柜子里發現了一桶三升左右的汽油,真是意外之喜。
拎著撬棍過去工作室里敲碎了兩個板條箱,還在犄角旮旯里發現了一把前臂長短的手斧。
帶著木材和幾堆報紙,踩扁了兩個紙板箱,沾著汽油總算是把火生了起來。
從工作檯那裡拿來一個金屬水盆,從外面挖了一盆雪,往盆里放了兩塊石頭,架在汽油桶火爐上就燒了起來。
在燒水的時候,把凍上的雙氧水放在水盆裡面。等水燒開,把一些布料簡單煮沸消毒,再用彎曲過來的縫衣針簡單縫合一下,用雙氧水消毒,就算是急救了。
隨著一根根木材被加入火爐,室內清冷的空氣變得灼熱起來。李辭清點著搜刮出來的東西,當初玩遊戲的時候,總是迷戀著這種無限搜刮的樂趣,現在這些東西就是自己活下來的憑依,李辭不得不認真對待。
十六個易拉罐,六包牛肉乾,一盒巧克力棒,兩罐煉乳,一罐狗糧……瑪德,現在李辭連狗糧確實也不能放過了!畢竟人不如狗的日子是越來越多了,有狗糧吃的日子很幸福……
吃的東西就只有這些了,還有一些用的上用不上的工具,一把手斧,一根撬棍,一把手鋸,兩個打火機,裡面沒多少氣了,但是也很不容易了。
還有一大堆報紙,一摞紙板箱,李辭用手斧砸了很多板條箱,堆在角落裡,燃料算是暫時不缺。
還找到了一件舊的滑雪服,一條估計是修車工穿的工作褲,一雙工作鞋,兩雙新的羊毛襪,一套舊的保暖內衣。李辭把下身的全換上,披著滑雪服坐在床上點著物資。
再有就是藥品了,兩瓶止痛藥,一瓶消炎藥,一支強心針。簡單至極的急救藥品,一卷繃帶和縫合針線,好在夠用了,也不用李辭拿縫衣針改造了。
把在火爐上熱著的狗糧打開,沒什麼勺子之類的,就這麼灌了幾口,嘿,別說,味道還真不錯。吃了一罐狗糧,喝了一罐汽水,李辭緩緩的躺在床鋪上,連被子都沒有,就這麼躺著。屋裡的熱量充足,小小的套件里,在火爐的加熱下,還是很溫暖的。
「咕嚕嚕~」
水盆里的雪水沸騰了,沒有蓋子蓋著的水反而叫喚的更大聲。李辭驚醒,他睡了其實沒一會兒,前面和狼殊死搏鬥,讓李辭這個宅男的來,精神疲憊到了極點,身上的傷口結血痂了,一動彈鑽心的疼。
「我靠,這下要受罪了!」
李辭雖然很想再睡,但是還是忍著困意爬了起來。
現在要是不抓緊時間料理傷口,等睡一覺醒來,就可以直接料理後事了!
身上的傷口要是感染潰爛,在這裡也就神能救他了。
把水盆里的雙氧水瓶拿了出來,晃了晃,確實化開了。接著在沸騰的水盆里扔了一塊還算乾淨的厚實布料。
李辭把布料蒸煮消毒,又把縫合針放在一塊燃燒的木炭上燒的通紅。往火爐里加了幾塊木頭,李辭脫下上衣,露出滿是血污的上身。
拿一根木頭把布料從沸水中挑出來,李辭顧不上燙,直接就將飽含水分的布料按在了胸口上。
"啊啊啊……"
李辭痛的臉皮抽搐,低聲的嘶吼起來。火燒一般的感覺從李辭的胸口往大腦中衝過去,差點就將他那不怎麼堅強的意志衝垮。但是求生的欲望讓他依舊死死的按著布料,甚至開始用力的將傷口上的血痂往下蹭。
在寒冷的溫度下止血,又在李辭睡著的時間裡結痂癒合,且不說是不是能夠避免感染,就這些時間裡癒合的程度,就註定了李辭這樣暴力的蹭下來是多麼痛苦。
然而李辭已經被疼痛擊打的失去理智了,這些剛癒合傷口上的傷疤全被揭開。僅僅幾下,李辭就把胸口和腹部的傷疤全部揭開。
"呵…"
一聲短暫的痛呼被李辭壓抑在喉嚨里,痛的發抖的身體竭力抑制著,李辭把雙氧水倒在瓶蓋里,沿著傷口往下澆,溫熱的雙氧水所過之處,傷口全被腐蝕成泛白的失活的組織。
半瓶雙氧水就這樣被李辭節省著用完了,疼痛使李辭的神經麻痹了,就這樣他在麻木的情況下蹩手蹩腳的縫合了自己的傷口,儘管在手術室看過不止一次的外科手術,李辭給自己動手的時候還是手生,最後留下的就是胸口那四道綿延到腹部的劣質針腳。
淡然的撕爛一件襯衣,把胸口和腹部裹起來。李辭穿上了保暖內衣,披上滑雪服,從地上站了起來。
有些眩暈的晃悠了一下,李辭猛然倒在了地上,就這樣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