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邱老六隱隱有些明白了,收這麼狠的診金,怕是秦沐自個兒心裡也有譜,若不是沒有十足的把握,秦沐怎敢打包票,拍了拍秦沐的肩膀道:「你自個兒小心,昨日跟胖子一起吃飯的還有個不到一個月的生魂,兩人怕是認得,還發生了口角。」
秦沐眯起眼睛:「知道那生魂去哪了麼?」
「我哪有功夫注意這個。」邱老六搖搖頭:「雖說是死去不久的,倒也富裕,給了不少,回頭你要是去鬼市,就幫我捎帶點。」
秦沐當下明白,如邱老六這般的,倒是不少,不過邱老六對於真正的鬼市倒是害怕不少,每回夜間掙得錢,都叫秦沐捎帶著去。
「再來一屜!」秦沐一掃小白,已經吃了個乾淨,可看它那癟癟的肚子和意猶未盡的眼神,只怕是還沒吃飽,立馬吼了一嗓子。
站在一邊的邱老六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告別了邱老六,秦沐覺得這齣了一趟門是皆大歡喜,只可惜貌似只有他一個人會這樣覺得,小白蹲在秦沐的肩膀上,看著一臉苦瓜相的邱老六目送著他們離開,心想是不是吃得太狠了。
回到自家診所,朱胖子依舊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嘴角掛著可疑的銀線,有股燒糊了的怪味,小白一聞見,立馬開始嫌棄整張桌子。
倒是秦沐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對於自己的病人秦沐一向是負責的,看著胖子這狀況搖搖頭,將小狐狸扔在樓下,交待好它看著胖子,自個兒獨自一人上了二樓。
小白看著這個死胖子居然把它最心愛的「床板」流一堆的涎水,趁朱胖子睡得人事不省,不知道從哪摸出一隻麥克筆,在胖子臉上畫著烏龜。
秦沐一從樓上下來便看見小白玩得不亦樂乎,有些好笑的拍了拍它的小腦袋:「得了,人家哪得罪你了,這麼恨他。」
「哼,誰叫他在我的床上流口水,活該。」小白義正言辭,隨即便被秦沐手中的東西所吸引了:「沐沐,你跑到樓上倒騰半天就是為了拿這麼些東西?」
「你幻化成人形吧,今晚可有場硬仗要打。」秦沐嘴上叼著早上用來記錄的破毛筆,手上拿了一打黃色的符紙,在樓下溜達了一圈又說道:「去幫我在樓上把那碗水端來。」
小白哦了一聲,跳下桌子的時候已經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面容與那天叫醒秦沐的相似,只是身著與秦沐同樣顏色的長袍,隨意的結了個髮辮,倒像是秦沐的縮小版,化成人形絲毫不影響小白的靈巧度,一個竄身就跑了上去。
秦沐望著小白上樓的背影,頗有些擔心的說道:「小心點拿。」接著無奈的搖了搖頭:「小孩心性。」
這麼感嘆著,手上卻也不含糊,輕舔了一下毛筆,將一張符紙放平與桌上,深吸一口氣,猛地一手扎了下去,寫符的時候是不能停頓的,若是沒有那麼熟練,至少筆不能與符紙分離,一旦分離,靈力的傳輸就有了阻滯,一張符也就這麼廢了。
而秦沐最喜歡寫符的時候那種淋漓盡致的快感,所以他寫符從來都不會停頓,總是這樣一氣呵成。
秦沐寫好一張符,普普通通的黃色符紙上朱色的符文整個兒閃爍了一下,這是靈力貫通的標誌,寫完不閃爍的符文,只能說廢了。秦沐有些疲倦的嘆了口氣,「越來越生疏咯,這才幾個月沒畫,竟是這樣的累。」
「哼,現在知道勤學苦練的好處了吧,叫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睡睡睡睡……」剛從樓上下來的小白,聽得秦沐的感慨,忍不住說將起來,她手上端著一個臉盆大小的「碗」,長得有些奇怪,與古代的青銅鼎頗為相似,只是看上去稍微大些,小白將那東西放在廳堂中央,「沐沐,你也太小心了吧,竟然用陰陽鼎裝水?上一代巫祝要給你氣死了。」
「陰陽鼎?」秦沐從畫符的過程中清醒過來,回頭看著地上那口青銅鼎,哭笑不得:「你怎麼把它給請下來了,陰陽鼎做這樣委屈的事情晚上可是要鬧脾氣的。」
「啊?」小白驚呼一聲,「不是你說讓我把樓上的水拿下來麼?」
「我是讓你拿陽台上的那隻海碗……」秦沐搖搖頭,看著已經落地的陰陽鼎:「算了,就拿這個吧,這樣多有威懾力。」
「……」小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看著秦沐將一張畫好的符貼在胖子的腦袋上,小白「噗嗤」一聲笑了:「你看看他這個樣子多像殭屍?」
秦沐一愣,亦是露出了笑容:「就你調皮,拿著繩子,劃界吧。」
小白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拿著繩子的一頭,秦沐將新寫好的符定了上去,只見他手指在那張符和繩子之間一抹,符籙便牢牢的定在繩子上面,一旁的小白好奇的扯了扯,紋絲不動。
這繩子便是符繩,其材料上也是用的長符然後捻制而成,材料上極其堅韌,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製成,這玩意是上一代巫祝交予秦沐手上的,總共也就幾十米長。
「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手上藏了膠水?」無論看了多少次,小白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個問題你問了不下一百遍了,說過多少次了,沒有膠水,這都是靠爺的能力。」秦沐很有成就感的一笑。
小白輕啐一口,「還爺的能力,剛剛甄嬛傳沒看過癮是不是?」
秦沐只是笑,並不答話,用符繩貼著整個大廳一圈,每隔兩步便定上一張符,隔一步掛著一個小鈴鐺,那符繩在秦沐隨意一抹以後,乖乖的定在牆上,大門更是反鎖的,門後貼了兩道符。
小白支著腦袋看著秦沐做著這些,當秦沐將整個符繩圍繞著屋內一圈之後,小白忽然覺得這屋子好像與世隔絕了一般。
本來秦沐這破屋,隔音效果就是不怎麼好的,隔壁那兩戶人家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到晚上不是飆歌就是吵架,仿佛這世間就屬他兩家歌舞昇平,完全不顧及別人的感受,然而在秦沐布置好一切以後,這周圍所有的聲音都如同海水般的退卻,直至什麼都聽不見。
小白有些不適應,「太安靜了。沐沐,你睡覺的時候怎麼不用這法子?」
秦沐並沒有正面回答:「你覺得這樣舒服麼?」
「不舒服,太安靜了,仿佛沒有人氣。」小白搖搖頭,它反而更適應聽兩邊那兩戶人家吵架。
「那不就結了。」布置好一切,秦沐從桌子下面翻出一個老掉牙的遊戲機,老神在在的打起了俄羅斯方塊。其實更重要的原因他沒有說,那就是以秦沐現在的能力,可維持不了一晚上這個「隔絕陣法」,至於用陣法隔絕周圍的人的聲音,秦沐其實早就想過了。
「現在幹什麼?」小白布置完這些,看著外面的天色,好像才剛剛過了中午。
「等。」
「等啥?」小白瞪大了眼睛。
「等那東西主動上門來。」秦沐調整了一個姿勢,繼續打著俄羅斯方塊:「連邱老六的看得出來,這胖子得罪的東西來頭不小,我可沒那麼勤快,所以我還是選擇等。」
「要來它早就來了。」小白翻了個白眼:「偏偏等這個時候來。」
「嘻嘻,那得感謝邱老六了。」秦沐笑道:「若不是這胖子之前在邱老六吃了東西,我還沒想到用這個法子,邱老六那裡的東西活人能吃?你看看現在胖子流出的口水就知道了,是不是很難聞,活人吃了死人的東西,沾了死氣,再加上被嚇了一晚,這胖子精神早就處在崩潰的狀態,這會可以說,是這個胖子最為虛弱的時候,陽氣也就跟著弱了……這個時候不下手,你以為那東西是傻子?」
「那它以前怎麼不動手?」小白愣了愣。
「還記得這胖子一進門的時候身上所散發的那股妖氣麼?」秦沐反問一句。
小白經過秦沐這樣一提醒,像是想到什麼,立馬脫口而出:「因為這胖子是個妖怪?」
秦沐臉一跨,恨鐵不成鋼的道:「小白,你好歹也跟了我這麼久了,是人是妖你分不清楚?沒錯,這胖子身上有妖氣不錯,但並不是他本身的,我估計是有什麼東西在護著他,否則這胖子早該掛了。」
「這才大中午的,它會出來?」小白吐吐舌頭,又叫秦沐科普了一番,下次不能犯這樣的錯誤了,否則不被秦沐鄙視死?
「這可說不準,」秦沐輕笑:「這會子可是這胖子最虛弱的時候,若是不來豈不是錯失良機?再說那東西那麼厲害,會擔心一個區區白天麼?」
聽秦沐這樣說,小白立時摩拳擦掌,興奮起來,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那這胖子什麼時候醒?」
「這個嘛,明天早上吧。」秦沐看著胖子的樣子有些捉摸不定:「也許更遲,要知道這兩天他都沒怎麼休息,我給他加了隱藏符,一會那東西一進來,先看見的就是你我。」其實還有句秦沐沒有說,那東西要是真來了,第一眼看見的肯定是小白。
秦沐這麼做是有原因的,倒不是因為秦沐害怕,而是小白這種可以化形的狐狸頗有威懾力,有些狐假虎威的味道,可實際上,小白之所以能夠化形是因為是自己的侍靈的緣故,其實小白的修為不過數百年而已。
「哼哼,等它來了,姑奶奶把它打的魂飛魄散!」小白鬥志昂揚,完全沒有看到秦沐那張擔憂的臉。
秦沐深吸一口氣,算了,既來之則安之,一切聽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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