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左邊的這個,是我母親的。」司空露的背影有些顫抖:「我母親在生下我就去了,父親建造這個冰窖,想和母親長眠於此。」
秦沐走到左邊的那個冰棺,在冰的折射里,還能依稀的看得見一個二十多歲女子的模樣,裡面的人栩栩如生,不知道是不是用了什麼防腐的法子,竟然看起來就像睡著一樣。
「父親死後,我就把他放在右邊的那個冰棺裡面。」秦沐順著司空露的手指看過去,那是另外一個冰棺,樣子和這邊的差不多,只是棺材蓋子已經打開了,丟在一邊。
「這……」秦沐走到右邊的棺材,仔細看了看那棺材蓋子,因著是冰的,也看不出什麼來,若是木頭的,興許還能發現出什麼,只是冰的,讓冷氣一吹,很快就看不出什麼了。
「之前就檢查過,得出的結論是,棺材是從裡面打開的。」司空露撫摸著冰棺,一臉悲傷的說道。
「從裡面?你確定?」秦沐一愣,難道這司空文征死後又甦醒過來了?也不是沒有可能,秦沐也曾聽說過很多起死而復生的事情,多是在心臟驟停了很久之後,突然醒轉。
在司空文征被送入冰棺以後,冰窖內的低溫,可以使得他的腦損傷減到最小,但是他冰凍很久以後,卻能自己從裡面破棺而出,也實在是說不通啊。
司空露看出了秦沐的疑惑:「很匪夷所思是吧,我也不肯相信,除非父親復活了。」說道復活的時候,女孩的嘴角上揚,一副很是愉悅的樣子印入秦沐眼帘,眼中的溫柔一點點的聚集起來,這個一出生就沒了母親的女孩,這些年是怎樣同自己的父親相依為命,支撐到今天的。
「那他復活了為什麼不通知你一聲,而是悄無聲息的離開?」秦沐疑惑的問道。
「或許他有他的苦衷吧,又或者,他失去了記憶。」司空露想了想:「之前我也調查過一些書籍,這種死而復生卻失去了記憶的事情很可能發生,畢竟父親醒來的時候是在冰棺裡面,所以……」
「低溫不是可以降低腦損傷麼?」秦沐反問了一句,可看見司空露那悲切的面容又不忍心說什麼了,只是說道:「這事包在我身上了。」
司空露目露感激的看著秦沐,小女子那波光盈盈的眼神讓秦沐有些受不了,輕輕的咳嗽一聲,道:「呃……家父有沒有一些,比較貼身的東西,就是對他比較重要……算是信物之類的。」
司空露偏著頭想了一下,小聲道:「跟我來。」
司空露把秦沐帶向了書房,要說這房子的格局還真是不錯,書房不大不小,裡面布置得古色古香,這書房顯得這樣超凡的安靜,空氣是平均的,溫溫的,爐火也緩緩地飄著紅色的光。
牆壁是白的,白的紙上又印著一些銀色圖案畫,掛著幾隻土耳其槍,兩個書架也是白色的,那上面又非常美觀地閃著許多金字的書。
書架的上面排著一盆天冬草,草已經長得有三尺多長,象香藤似的垂了下來,綠色的小葉子便隱隱地把一些書掩蓋著。
在精緻的紅木寫字檯上,放著幾本英文書,一個大理石的墨水盒,一台液晶顯示屏的電腦,鍵盤邊隨意的散落這幾盤cd。秦沐覺得重華有句話說的真是對了,自己真是非常非常的喜歡這屋子的環境。
司空露看見秦沐眼中流露出來的羨慕,掩嘴一笑,從書架上取下一個扁平的小金盒子,打開,裡面放著的是一塊已經掉了色的老式懷表,秦沐大感驚奇,司空文征榮華一世,最珍藏的東西,竟然是一塊老式懷表。
司空露打開懷表,裡面嵌著一個女人恬靜笑容的照片,微微一笑道:「這是父親最為珍視的東西,據說是我母親送給他的定情之物。」
秦沐從司空露的手上接過懷表,觸手生涼,不重,但卻感覺沉甸甸的,秦沐有點明白為什麼司空文征會認為這個是他一輩子最為珍視的東西了,能在自家屋內為自己妻子修建冰窖的男人,是對那女子有多痴情。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中午時間,司空露執意要留秦沐和小白吃午飯,秦沐不好拒絕,本身對司空露有點敵意的小白,在看見司空露的中午飯之後,也把那點敵意給消除了。
午飯過後,司空露目送著林肯車載著秦沐離開。
秦沐回到診所,用判官筆在那個小冊子上寫下司空文征的名字,依舊用得小篆,只是這回,名字一寫完,一道光華閃過,原本黑色的名字變成了紅色。
「怎麼呢?」小白在屋內溜達了一圈以後,回頭發現秦沐一臉凝重的拿著小冊子:「這種尋人的事情對於你來說應該很簡單才是,這樣凝重的表情是為什麼。」
「司空文征已經死了。」秦沐喃喃的說道。
「是死了,不是復活了麼,自己還跑出了冰窖呢。」小白驚訝的看了秦沐一眼。
秦沐苦笑:「你覺得在那樣低的溫度下,一個凍僵了的人能甦醒過來並且破開冰棺麼?就是妖族都沒法做到,何況是人類?」
「那你的意思是?」
「司空文征一直都是死的。沒有復活一說。」秦沐把小冊子上的紅字給小白看了一眼,只有死去的人,會在使用判官筆記名之後,變成紅色的名字。
「那怎麼辦?」小白傻眼了:「你不是打了包票一定會找到她父親麼?」想起司空露的中午飯,小白覺得胃抽的疼,那樣一個美好的女子啊。
「我答應找到,就一定會找到。」秦沐笑笑,準備好香和酒,還有一隻碗。
「你要招白叔麼?」小白看了一眼,便知這些是召喚白叔或者黑珍珠所用的東西。
「白叔?招他做什麼?」秦沐莫名其妙的看了小白一眼,用打火機將香點燃,竟捨不得用靈力,放於碗前,然後拿著碗對小白說:「去弄點水來。我要招魂。」
「大中午的招魂?任何一個有常識的鬼魂都不會出來的好不好。」小白牢騷歸牢騷,還是接過秦沐手中的碗到廚房裝水去了。
「你懂什麼,小丫頭片子。」秦沐搖搖頭,找來一隻小杯子,倒了點酒,而不是像上次召喚白叔一樣倒滿了。
小白的水拿了過來,秦沐接過,放置一邊,手指在碗裡的水中輕輕的饒著圈,嘴裡喃喃由詞的念著咒語,小白化成本體伏在一邊側耳傾聽,依稀得聽見秦沐用很奇怪的調子叫著司空文征的名字。
小小的酒杯上面的酒慢慢的盪了三盪,一雙樸實的黑色布鞋,灰色的襪子的男人腳突兀的出現在桌子那頭,在往上,是藏青色的褲子,有些灰白的斑塊,好似很久沒有洗過的工作服,慢慢得,上身也出現,依舊是藏青色的衣服,有點像工廠車間裡面的服裝,一個很普通的老人,坐在秦沐的面前。
他的面容和司空露有些相像,此刻正面無表情的盯著秦沐,秦沐也在打量著司空文征,這與他想像中的司空文征有些出入,說到底,還是那些縣圖書館的書先入為主,將司空文征塑造成了一個商界傳奇,這樣的商界傳奇,應該不會穿著工人的服裝吧。
可明顯,對面那個人就是司空文征,從其於司空露極為相像的面容就可以發現,不過秦沐還是咳嗽了一聲,問道:「你就是司空文征。」
鬼魂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秦沐。
「額……司空露托我來找你的。」秦沐見對方不理自己,有些尷尬的說道。
這個時候那老人的面容才有些鬆動,動了動嘴唇,像是在嘗試著什麼,秦沐耐心的等著,過了很久,才聽到那老人斷斷續續的吐出兩個字:「露……露兒……」
秦沐點點頭,道:「她很想你。」
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洩口,司空文征泣不成聲:「可我……可我對不起她……對不起文秀……」
「你到底去哪了,你沒有復活對不對?」秦沐激動的問道。文秀,大概就是司空露母親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又會來到你這裡,我一直都在行走,一直走,文秀就在離我不遠處,可是我怎麼走都走不到……走不……到……」說到這裡,秦沐驚奇的發現,司空文征的魂魄在漸漸變淡,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
「怎麼會這樣,被召喚過來的魂魄竟然會不由自主的離開,秦沐是不是有人……」小白眼睜睜的看見司空文征消失在原地,嚇了一跳。
秦沐能在白天把這位請出來,其功力自是不用多說,可如今這魂魄又突然離去了,怎麼說?
秦沐沒有答話,看著那碗符水,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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