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無界 076 血祭

    鳳凰城，晴空萬里，雲淡風輕。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大雪片，漫天飛舞，鳳凰城裡答大街小巷，宅前屋後，到處都是，好奇的人們撿起來一看，原來是寫了字的紙片，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三天之後，子修和冷千秋，鳳凰台上，生死對決』。

    原來毀滅系的天才少年並沒有死去，又回來了，而且，還要和冷千秋進行一場生死決。

    一個多月之前，英皇盛典，元嬰對決的最後一戰，十分慘烈，七殺劍訣雷厲風行，紫光訣絢麗奪目，生死相拼的一幕人們記憶猶新，現在又要進行一場生死罔顧的生死決，瞬間燃起了鳳凰城好戰的熱情。

    很快，這一消息便傳入了冷月宮。

    ……

    夜晚時分，鏡月女神從神劍山返回瑤池仙境，騰雲駕霧，行於空中，突然一張紙片飄了過來，出於好奇，她伸手將其捏在了指間。

    定睛一看，瞬時心裡一驚，長吁短嘆：「子修，這個小子也太狂了，剛活過來，又要打，藍希也不好好管管他！」說著，便加快了飛行的速度，火速返回瑤池仙境。

    這時候，子修、藍希和天香正在碧瑤閣中有說有笑。

    碧瑤閣，位於瑤池的南側的崖壁之上，歇山式的三間彤壁朱扉的青瓦小屋，向南挑出一塊一丈寬，三丈長的天台，懸於半空中，白玉欄杆圍合著，站在上面，恍若凌空在天。

    碧瑤閣高高在上，北側通過三十六級青石台階，與北側的瑤池相連通。

    鏡月看到碧瑤閣中燈火通明，直接停在了天台之上，徑直走了進去。

    「祖母，您回來了，神劍山那邊談的怎麼樣？」藍希白髮如雪，看到鏡月風塵僕僕回到瑤池，心生歡喜。

    這是子修第一次近距離和鏡月女神接觸，看到她霓裳羽衣，滿面紅光，七分仙氣三分妖嬈，即刻恭敬地上前致敬：「在下子修，見過鏡月女神。」

    鏡月看著他生龍活虎，頗感欣慰，終究還是活過來了，嘴角一絲淺笑：「三公子，就是不一樣啊，我覺得你還是昏死的時候比較安分一些，一活過來，就很想挑事是吧？」

    她的這番話，子修有點兒沒聽明白，這是話中有話啊，他眉頭一皺，含笑問道：「鏡月女神，不知道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藍希和天香站一旁，也被她的這番話弄糊塗了，相互看著，一時失語。

    鏡月冷哼一聲：「你和我出來說！」說著，她便飄然的一個轉身，去了外面的天台。

    子修心裡一驚，看了看藍希他們，心裡有點沒底，深吸了一口氣，跟了過去。

    碧瑤閣的天台上，月夜風高，一輪孤月懸停在半空中，一片華光，天上的流雲穿行不息，恍若月輪在雲霧中飛梭，仙境一般。

    鏡月站在天台上，面對著凌空，仰望著月輪，一言不發，霓裳羽衣在夜風中的吹拂下，飄然靈動，月華之下，華彩斐然，靚麗多姿。

    「鏡月女神，不知道您叫我出來，是為何事？」他輕聲笑著，詢問道。

    這時候，鏡月的手上拿出了一張紙片，上面還寫了字，說道：「就算你有三頭六臂，天命神威，生死決是鬧著玩的嗎？」她猝然轉身，清眸流盼，目光異常的犀利。

    一看到這張紙，他就明白是什麼事情了，微微笑著：「既然您知道了，那我就直說好了，是的，我決定在三天之後，和冷千秋進行生死決。」

    他決絕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敷衍，心意已決，無法忘懷自己被輪迴眼秒殺時的無力回天，靈魂陷落黑暗世界時的冷落荒涼，死亡恐懼鬱結於心，解開鬱結的唯一方式就是誅殺冷千秋，血債血還。

    鏡月一聽，頓了一會，問道：「我知道，你是很想殺掉冷千秋，一解心頭之恨，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藍希的感受，剛剛把你救活，又要看著你去拼命，她受得了嗎？」

    這也是他最放不下的，還是楚蕭蕭那邊比較放心，安然睡在清源洞裡面，很平靜，什麼都後知後覺，不管不問。

    他輕聲一嘆，笑著：「還請鏡月女神這邊，多多費心，和藍希解釋一下，生死決的事情，我現在還沒有告訴她。」

    鏡月風髻霧鬢，飄然於風，為之一笑：「生死決，看來你是非去不可了，好吧，我可以替你去向藍希解釋，但是，你總得先說服我吧？」

    他點了點頭，思忖片刻：「和冷千秋的生死決，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只不過是一場血祭的儀式，祭奠已經死去的那個子修。」

    竟然把生死決看作是一場血祭儀式，鏡月聽了都有點頭皮發麻，細眉微蹙：「血祭，說得這麼驚天地，泣鬼神，天命神威就囂張了是不是？」

    「和天命神威是有關係。」他長發凌亂，目光銳利，顫音決然：「對於死過一次的人來說，所畏懼的，只剩下一件事情，死亡！所以，我要想走得更遠，走上瀚海的無上之巔，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除去死亡恐懼在心裡的鬱結！」

    看著他殺心決絕，鏡月聽著都顫抖了，一絲微笑：「看來，天命神威，就是不一樣。那你有沒有想過，所向披靡，走向瀚海的巔峰，這條路不是走出來的，是刀光劍影，橫屍遍野殺出來的？」

    他縱然一笑：「就讓冷千秋，成為萬劫不復殺戮開始的血祭者，以他之血，祭我之劍。」

    沒辦法，天命神威就是狂妄無邊。

    鏡月有些無語，瑟瑟微微：「你殺掉冷千秋，冷月禪會放過你嗎？」

    「這個我已經有對策了，您不必擔心。」他神色淡漠，有了九准神將符，心裡底氣很足：「接下來，還請您和藍希那邊解釋一下，我著實不想讓她為我擔心受怕。」

    「這事情交給我好了。」鏡月答應說：「好了，我們回碧瑤閣去吧，去了一趟神劍山，我有一些好消息，要告訴你們。」

    「好的。」他應了一聲。

    ……

    碧瑤閣中，藍希和天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心中忐忑，有些坐立不安。

    一看到鏡月和子修走了過來，藍希即刻走向前去，急切地問道：「祖母，有什麼事情不對嗎，你們在外面聊了半天？」

    鏡月蔚然一笑：「沒什麼事，就是說了一下關於微風之境的事情。」

    三年一度的英皇盛典，元嬰對決，勝出者的終極獎勵，就是神劍山微風之境的進入資格，風之子留下的禁制空間，裡面是關於七殺劍訣和風之境界的秘密，對於現在已是無風之境的子修來說，有莫大的吸引力。

    「那現在微風之境的入境資格，有沒有確定下來是給誰啊？」藍希有點著急。

    鏡月回答說：「元嬰對決的最後一戰，冷千秋違規在先，只要現在雲雀那邊確定子修還活著，微風之境的入境資格，非子修莫屬。」

    一旁的天香，跟著問了一句：「那是不是說，子修明天就要去一趟神劍山？」

    「是的，」鏡月點了點頭，看著他輕然一笑：「子修，明天你就專程去一趟神劍山，找一下雲雀，他那邊我已經說好了，到時候，他會將有關微風之境的事宜，交代給你。」

    他點了點頭，笑著：「好的，我明天一早就過去，小蘇留下一架猛禽，正好派上用場。」

    這次，小蘇返回五行宗，留下了一架猛禽，蘇三前輩也留下了。聖城的神劍山，風系最強者風之子所創立的門戶，他既然偷師了人家的七殺劍訣，上山拜訪一次，也是有必要的。

    鏡月使了個眼色，笑著：「這樣吧，子修，你現在就去準備一下，我和藍希有些話要談。」

    「好的，我去找蘇三前輩，準備一下。九姑，我們一起過去吧……」說完，朝著藍希輕然一笑，和天香一起，離開了碧瑤閣。

    他們離開之後，鏡月看著藍希，撫摸著她亮白如雪的長髮，說道：「小希，怎麼樣，天命寒宮雪的感覺，有沒有適應啊，你以後就長留在瑤池仙境好了，這裡四季隆冬，天寒地凍，對你大有益處。」

    「祖母，我又沒說要離開這裡，您這話是什麼意思？」藍希眸含秋水，感到有點莫名其妙。

    鏡月一聲嘆息：「傻孩子，要是子修他離開這裡，你會不會和他一起離開？」

    「什麼，他什麼時候說要走的？」她一下子緊張起來，目光切切。

    「剛和我說的，他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鏡月解釋說。

    藍希輕咬著貝齒，皺起了眉頭，想想有些不對付，問道：「他是不是要去鳳凰城那邊，找冷千秋算賬去？」和他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對於這一點，藍希還是能夠判斷出來的。

    鏡月為之一笑：「嗯，是的，我想幫你攔著他，可是聽了他的解釋之後，我還是放棄了。如果一個天命神威的人，要是一心想留在瑤池這裡，安逸自得，那簡直就是自廢武功，自毀前程。」

    其實，她的心裡也很清楚，也曾想過，以他那種誅心不悔的秉性，現在又神威加持於身，不弄出點驚天動地的事情來，他是不會罷休的。

    「好吧，我明白了。」藍希安然一笑。

    如雪的白髮閃耀著銀色的光輝，眼眸明澈，澄清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