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陽誠的雪一直下了三天三夜,天地之間渾然一色讓人們出行都有些困難,快過年了,可是顏澈的內心卻一直沒有被歡快的氣氛包圍,取而代之的則是心裡那份苦苦的哀傷給包圍著。
在大明宮內,太后的手上拿著剛才她吩咐下人去敬事房取來的記事錄而翻看著,手指上護甲隨著手上的動作而時不時的動一下。可是隨後太后一雙精心修飾過得眉頭,忽然之間便蹙在了一起。似乎心裡的不悅一下子就浮現出來。
太后看著地面上跪著的太監便開了口。
雖然太后的臉上帶著一絲不耐煩與冰冷,但是敬事房的太監還是規規矩矩的說了話。「回太后,這些就是皇上近一個月來的所有記錄。」
本來坐在椅子上的太后聽見掌事太監說完這些話後,忽然伸出自己的手掌直接往桌面上拍去。
「難道皇上,這一個月以來,只去過翠貴人那裡嗎?」太后真的無法相信皇上竟然對這個翠貴人迷戀到如此的地步,難道其他宮裡的妃嬪都是擺設嗎?堂堂的一個北明皇帝竟然獨寵一個從宮女成為貴人的女子身上,想到這些太后的嘴角處便發出了一聲冷哼。
都是一些下賤的坯子,竟然還真的覺得自己成為了鳳凰,還真是讓人感覺到好笑呢。。
「好啊,皇上就是要與哀家作對嗎?」
站在一旁的冰琴看見太后,面色上已經不高興了,便趕緊走上前去勸說著太后。
「太后不要生氣了,氣壞了身子骨可划不來啊。」聽著她的話雖然太后沒有說話,但是冰琴還是讓跪在地面上的長是太監離去。畢竟都是做奴婢的,何必為難這個小太監呢。
等宮裡就剩下太后也冰琴的時候,冰琴那討好的聲音再次的開了口。
「太后,皇上這麼做也許是只是單純喜歡翠貴人也是說不定的,要不--」太后抬起一雙冰冷的眼眸看著自己的貼身宮女半天都沒有開口說話。
「冰琴,你比哀家還要明白你覺得皇上獨寵翠貴人合理嗎?」太后的反問反都讓冰琴也有了一絲的困惑。忽然冰琴笑了,她忽然走到太后的身邊伸出手遮擋了聲音的流出,悄悄地在太后耳邊說著。
不知道她在太后的耳邊說了什麼,竟然讓本來怒氣匆匆的太后臉色有了些許的改變。
在冰琴說完全部的話事太后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而太后今天所有的舉動全部讓顏澈看在了心裡,因為此刻翠兒已經來到了皇帝的書房裡。她一出現便給皇上請安。
「臣妾參見皇上願皇上萬福金安。」
翠兒規規矩矩的蹲在地面上,不過顏澈在聽見她的聲音後,卻忽然的笑了,他爽朗的笑聲落在春兒的耳膜里可是卻讓翠兒沒有聽出一絲的溫暖,反而聽出了一絲冰冷。說不出的一種滋味瀰漫在翠兒的心頭上。
「好了,起來吧。」顏澈的聲音帶著一絲特有的磁性,他讓翠兒從地面上站了起來但是卻沒有伸出手去扶她,翠兒的心裡十分清楚,從前陪著蕭墨雅萊皇帝書房的時候,不管是什麼時候顏澈即使再忙,他也會走過來伸出手扶著蕭墨雅起來的。
雖然他不奢望皇上對得自己與小姐那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翠兒的心裡,卻逐漸漸的生出了變化,如有一隻只螞蟻在自己的心尖兒上撕咬,那種痛楚是任何人都理解不了的,即使痛苦非常小,卻真實的存在,讓人無法忽略。
翠兒不知道皇上為什麼喊自己來書房,但是看著皇帝忙的忙碌,她自己便規規矩矩的坐了下來。
顏澈抬起頭來看見翠兒已經坐下便不再理會她。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失在過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翠兒首先開了口。
「皇上,臣妾有件事情要--」本來在批改皺摺的顏澈聽見翠兒人說話的聲音便抬起了頭,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卻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她。她看見皇帝的模樣被心裡沒有了負擔於是便開了口。
「皇上馬上就要冬至了,今年的冬至皇上打算怎麼辦呢,後宮現在人本來就不多,加上太后最近得身子又不爽,所以臣妾想問問皇上有什麼打算嗎?」
當顏澈聽見翠貴人的話語之後,心裡忽然浮現過一個疑問,但是還是沒有開口。他站了起來健碩的身子,慢慢的走到了翠兒的面前。
「怎麼難道你有好的主意?」看得顏澈如鬼魅一般的臉頰,翠兒心頭一暖,臉面微微粉紅,或許在此刻她終於明白了蕭墨雅為什麼如此喜歡皇上,作為如此一個優秀的男子,世間任何一個女子都會喜歡他的吧,可是那個女子會包括她嗎?當翠兒腦海里浮現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不禁嚇了一跳,為了不讓顏澈看出來異樣,她趕緊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顏澈清澈的眼眸裡帶著讓翠兒讀不懂的神色,嘴角處的弧度更是讓她困惑。
「這些事情會有人處理的。朕還有事情忙,你自己坐在這裡。」
說完又從新走回了桌子處。聽著顏澈與自己說的話,翠兒只能點了點頭。可是她的心裡卻異常難受。或許當人一旦有了別的想法,自己的思想也會慢慢跟著改變。時間在慢慢地流淌,讓房間裡安靜的有些可怕,看著顏澈似乎無意搭理著自己,她想著自己在待下去也是無聊,於是便起身和顏澈知會了一會兒,便走了出去。
她慢慢的走著,內心裡的糾纏讓她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一旁的春櫻雖然沒有開口,不過她心理似乎已經才出來了七七八八。
「春櫻你去內務府取這個月的月曆銀子吧,本宮身子有些累了,想先回去。」說著便獨自走了,根本不理會獨自站在地面上的春櫻。她看著翠兒的離去,看了一眼之後便轉身離去。
翠兒回到宮中之後,便躺在了床榻上,甚至連衣服都沒有換下,便睡著了,或許只有在夢裡,她才會如此的開心。
而在宮外的蕭蓮兒最近似乎也不安分守己,一天到晚的出去,讓府里上下的人雖然都有些看不慣,但是礙於她的身份於是也就沒有說,不過她最近的開銷似乎又大了起來。
雖然王川在看賬目的時候已經發現了端倪,不過婦人現在情況很不好,他也不能過多的干預,所以這個事情一時就放了下來。
不過王川知道,自從上次的那個事情發生之後,他做任何事情都留了一個心眼,他十分的清楚,蕭蓮兒這個女子可不像自己家的小姐,蕭墨雅那般溫柔善良,所以他現在都給她記著,用柳傾城的話說就是等候秋後一起算總賬。
當蕭蓮兒走出去的時候,她四下看了看之後,便直接往一個偏僻的胡同里走去,不過王川看的出來她似乎往那邊的藥房走去,可是讓王川想不明白的是,如果她真的是身體不舒服的話,那麼府里的大夫,或者蕭府名下的藥店都是可以去的,為何要尋找這樣一個偏遠的地方。
為了探出一個究竟,他還是不動聲色的跟了上去。
不過王川沒有走進去,只是在暗中觀察著,很快蕭蓮兒就走了出來,不過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拿了一個小藥包,雖然王川看不出來是什麼,不過他心理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
看著蕭蓮兒走遠了,王川才從暗中走了出來,直接走進了剛才蕭蓮兒走進的那件藥鋪。
「先生看病嗎?」一個郎中模樣的人出現在了王川的面前。
「我不看病,我來抓藥。」他帶著微笑與面前的男人說著話。
「拿勞煩您把方子給我。」說著他就伸出手來到了王川的面前,不過王川卻搖了搖頭。
隨即從懷裡拿出了一錠銀子放在了他的手上。
「我要與剛才那個姑娘一樣的藥。」他的話語讓老闆本來想上前拿銀子的手忽然一怔,似乎在猶豫著什麼,可是看著那麼一大定的銀子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還真的是有些心癢難耐。
似乎在考慮之後,他便露出了一絲微笑生怕面前的人會後悔一般,趕緊拿起了銀子放在了自己的懷裡。
「好說,好說。我這就去給您抓藥。不過這件事情需要先生不要和任何人說,否則以後我的生意可是沒辦法做了。」他的話讓王川微微一笑。
「放心我不會和任何人說。快點。」說完話他便等待著郎中的出現。
很快與蕭蓮兒手裡藥包相似的一個東西就出現在了王川的面前,本來郎中似乎還想說著什麼,不過王川在拿起藥包之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先生慢走以後常來啊。」郎中的招呼讓他沒有理會,不過當他把藥包放在掌心裡的時候,似乎感覺到有些味道十分熟悉,,莫名的熟悉,難道自己會分辨錯誤嗎?
為了不耽誤等會要做的事情,他還是趕緊走了回去,不過那個紙包已經被他放在了懷裡。
隔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