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明這邊幾個人忙得是不可開交,一直都下午兩三點鐘,這個熱度才緩下來,到五點左右,又開始忙碌起來,王小明和楊明下午基本上都是不帶休息的,只能趁人少的時候坐下來打個盹兒。一筆閣 www.yibige.com
王小明給三輪車弄了個臨時遮風棚,讓王冰中午能夠在車裡睡午覺,畢竟他們這工作時間還真不是一般的長,不能讓孩子也跟著受累,影響孩子生長發育。
王二狗幫了一個中午的忙,回頭問他哥:「大哥,平時的生意就跟今天這樣?」
王小明笑著點頭:「今天是周末,人比較多,平時會少一點。你看到了吧,哥現在能掙不少呢,不用擔心,回去好好上學,哥供得起你上學。」
王二狗並沒有露出輕鬆的表情:「哥你這也太辛苦了,不請個人嗎?」
王小明說:「我都請了人來洗碗了,平時人少點,我和楊明兩個能忙得過來,別擔心,你哥我厲害著呢。自己在學校好好上學,別浪費你哥的錢就行。」
「哥,你別老想著我,你自己的身體要緊,不要這麼辛苦,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錢現在還不完沒關係,等著我以後來還。」
王小明抬手揉了揉弟弟的腦袋:「知道啦,你回去上學吧。這錢給你,拿著去花,買點牛奶什麼的補補。」
王二狗看著他哥給的五百塊錢,只抽了兩張:「不要這麼多,報名費只要一百五就夠了,你給我兩百就行了。吃飯都在食堂,花不了那麼多錢。」
王小明板著臉:「叫你拿著就拿著,現在是高三,關鍵時刻,千萬別垮了身體,否則拿什麼高考?」
王二狗眼裡熱熱的,並沒有流出淚來,他接過錢,細心地折起來,揣在褲兜里,臨走之前,特意去找了楊明,真誠地朝楊明鞠了一躬:「楊明哥,謝謝你。」他知道現在的一切,都是楊明帶來的,這個男人雖然來歷不明,卻讓大哥臉上露出了輕鬆和暖的笑容,讓大哥見到了希望,無論如何,他都要感激對方。
楊明見王二狗這麼鄭重其事地跟自己道謝,仔細看著他的眼睛,發現他的感謝是出自真心的,這個少年是真心關心王小明的,他略點了下頭:「不用,你哥很好。」
王二狗皺著眉頭,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楊明哥,如果你哪天要離開,走的時候請一定告訴我哥。」
楊明略詫異地看著王二狗:「當然。」
王二狗略有些苦澀地笑了一下:「謝謝。我哥不喜歡不辭而別,我爸是的,我媽是的,我二哥也是這樣。」
楊明聽著,皺起了眉頭,他扭頭看了一眼正在逗王冰的王小明,心裡莫名有些酸楚起來,他到底經受過什麼。
到了十二月下旬,島上終於有了冬天的感覺,開始涼起來了,當然,僅僅是涼快,還算不上冷。但是露天攤子就有點不合適了,海邊風大,風一吹,熱乎乎的食物就變得冷硬了,無論多麼好吃的東西都變了味。王小明和幾個關係好的攤主們商量,大家一起搭了個簡易塑料棚,圍成一大片,這樣既省事,又顯得寬敞。
紅藍相間的塑料棚在街邊就形成了簡易建築,就美觀大方來說,肯定算不上,但已經比往年的情況好多了,往年是八仙過海各顯其能,各自為政,自然是千奇百怪的,如今弄得這麼整齊,攤主們都很滿意,食客也比較滿意,買吃的方便,大家聚在一起吃著也有氛圍。
這邊已經成為島上最熱鬧的地方,每天的食客都絡繹不絕,人們打這一片經過,總是能聽見歡聲笑語,也就不自覺吸引更多的人進來。這些攤販令島上那些開飯店的店主們各種羨慕嫉妒恨,他們看路邊攤的感覺,就像穿鞋的看不起光腳的,然而人家光腳的卻比穿鞋的走得更好更穩,這如何叫他們心平氣和。
這其中就有羅俊生,他從楊明那裡學了好幾道家常菜,其實做法還真是和平常他自己做的大同小異,只是楊明在細節上更講究,尤其要求火候和刀工,還有配料上的比例,放料的先後順序,一樣的材料,做出來的味道就大相徑庭,這點讓羅俊生雖然心有不滿,但也不得不服。
因為花了錢,他自己也捨得花功夫,反覆地訓練,總算能夠從食客嘴裡聽出稱讚聲來,這讓羅俊生感到滿足。然而就算是這樣,他家的客流量還是沒有恢復到從前的水準,因為王小明家的攤子已經成了島上最有名的小吃攤,食客們來到島上,大部分第一選擇就是上他家吃東西,只有不知情的或者嫌棄路邊攤不乾淨的人才會上店裡吃飯。羅俊生便有學費花得冤枉的感覺,照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收得回本錢啊。所以學了幾道家常菜,他便主動把課程停了。
楊明知道羅俊生心疼學費,他不要求再學,自己也就不強著教。他從羅俊生那兒收了四五萬的學費,都給了王小明還債。到元旦節的時候,王小明自己攤子上也賺了兩三萬塊,離十萬塊已經不遠了,最遲到明年春天,就能還得上高利貸了,想到這裡,王小明就覺得興奮。
元旦的時候,王二狗放假回來了,有他幫忙,總算順利地將1號這天的客流高峰應付過去了。
晚上收攤的時候,王小明不好意思地笑道:「今天是元旦,都沒給楊明放假。要不明天休息一天,我們一起上街買點厚衣服吧。」
楊明說:「要歇業得提前打招呼,別讓客人瞎等。」
王小明想想也是:「那二狗回去寫個通知,明天掛出去,後天我們休息。」
楊明又說:「假期一天當幾天的收入,還是換個時間去吧。」
王小明豈有考慮不到這個問題:「但是二狗的假期也是這幾天,放完假就要回學校去了。」
「我沒關係,不用買新衣服,去年的還能穿。」王二狗本著能省則省的原則,不願意亂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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