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澹臺摘花臉色一變,五根手指頭就像是厲鬼的爪子一般猛然攥緊,眸子中一片寒光熠熠。
有一根燭火忽然熄滅,一個嬌的身影緩緩的從石柱後面走了出來,臉色煞白一片,眼神直勾勾的望著澹臺摘花。
正是——澹臺明!!!
「澹臺明?」
澹臺摘花面色稍霽,身上那股殺意才悄悄褪去,但是眼中的眸光依舊冷冽:「你怎麼在這兒,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你竟然還敢到處亂跑,趙長老呢,不是讓她看著你麼?」
著,她眉頭微微一蹙,語氣陡然嚴厲呵斥道:「算了,你在這兒也好,哪也別去,等會兒,正好一起,也省的再差人去尋你,萬一,誤了時間。。。」
「姑,你手上拿的是什麼?聞起來好香。。。。」澹臺明長長呼出一口氣,臉上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一步就竄向澹臺摘花。
一步,兩步,連續踏步,七八根燭火登時「嘩」的熄滅,澹臺明抬手對著澹臺摘花的手腕抓去,五指賁張像是五道利刃,在空中切出割裂的顫音。
「嗯?」澹臺摘花臉色微微一寒,兩道柳葉眉如刀劍一般倒垂起來,「別胡鬧。」
她腳下朝後一錯,手心朝上一挑,酒杯便平平的朝上飛起,同時她手腕一轉,五指併攏自上而下就這麼一划。
空氣盪起一絲漣漪,頓時就浮出一抹綠色,就仿佛是把空氣給劃破了,淌出來裡面碧綠色的鮮血。
一根碧綠色的樹藤浮現在空氣中,突兀的膨脹,像是一根鞭子似的朝著澹臺明纏繞過去。
「我,沒有,胡鬧!!!」澹臺明的聲音卻變了音色,宛如極力在壓抑自己的情緒,她猛地抬頭,雙瞳中七色的流光劇烈的碰撞,隱約間能看見無數道血絲密密麻麻的極其瘮人。
「沒有啊!!!」
像是再也壓抑不住的火山爆發,聲音中充斥著絕望和悲傷,下一息,全部化作無比怨毒的憤恨。
只見澹臺明原地起跳,四肢揮動間,無數條緞帶紛飛,像是鋒利的刀刃。
叮叮噹噹一陣雜音,樹藤上一片火花四濺,根本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反而像是被激怒了一樣,驟然又膨脹變粗三分,兇狠的朝著澹臺玉果的腰肢纏去。
「她,不能喝!」澹臺明狠狠咬了下嘴皮,口中一片腥澀的血腥味兒,似乎刺激的她整個人的理智已經在崩潰的邊緣,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吼叫,全身的靈能爆發,凌空突然翻轉了70度,像是一顆陀螺似的直接朝天沖射。
「放肆!」澹臺摘花抬頭,眼中冷芒閃爍,身上爆發出一股森然的殺氣,她冷哼一聲,怒罵道:「你不需要這個東西。。。」
話的瞬間,她抬手一抓,五指虛握,猛地就攥住澹臺明的腳踝。
手心處綠煙瀰漫,澹臺明整個人頓時定格在半空,就感覺自己被一根鐵鉤鉤住骨頭,接著整個人就好似天旋地轉似的,重重的朝後摔倒在地上。
臉部朝地,鼻血迸射,澹臺明喘著粗氣,看著腳下光滑的地面上,那個狼狽而扭曲的面孔,忽然痴痴的笑了起來,眼中淌出兩行血淚。
「是啊,我不需要呢,因為。。。。」澹臺明下意識的學著某人的動作,舔了舔嘴唇的鮮血,心中吶吶道:「因為,我已經喝過了呢。」
可惜,這句話澹臺摘花沒有聽到,否則,她一定會察覺到澹臺明此時的不對勁,根本不是,她以為的是在不甘心澹臺玉果搶奪了她聖女的資格。
她用餘光冷冷地瞥了一眼,在她身後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的澹臺明。
臉上一片血污,表情卻變得冰冷起來。。。。看樣子,是冷靜下來了。
澹臺摘花五指攤開,「琉璃玉杯」在空中打著旋轉緩緩的落在掌心,酒杯中的液體沒有一絲灑落出去,她臉色這才擠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重新看向澹臺玉果。
「你放心,老祖既然定下來你是聖女,就沒有人能夠改變這一切。」澹臺摘花露出一個鬼魅般的笑容:「來吧,喝下去,這是給你的賞賜呢。」
「咯咯咯。。。。」嬌笑著,澹臺摘花另一隻手捋了捋髮髻,做出拈花指狀,「今天,你可是羅浮宗的主角呢,別讓大家等急了啊。」
笑聲一遍遍的迴蕩著,一會兒清脆,一會兒滄桑,仿佛有兩個聲音詭異的重疊在一起,而在她腳下的影子,也好似妖魔似的變幻出兩張融合到一起的人臉。
澹臺明死死的咬住牙齒,盯著地面,雙手悄悄的伸進袖子裡,那種鋒利冰冷的觸感才讓她的呼吸漸漸的平穩下來,越來越靜,越來越隱蔽。
澹臺摘花有些莫名地興奮,乃至於她根本沒有察覺到身後的澹臺明,突然朝前挪動了一步的距離。
「好啊!」
澹臺玉果眼神有些空洞的盯著眼前,雙眼半晌才好似緩緩地聚焦在澹臺摘花的手心,然後,上下唇輕輕一閉,吐出一個微微帶著顫音的聲音。
如同恐懼,如同興奮。。。。。
大殿內的燭火搖曳著,將她的影子在地上拖的越來越長,並且,緩緩的朝著另一面的影子在靠近。
踏。。。。。
踏踏。。。。。。
腳步聲一下下的踩在自己的影子上,澹臺玉果雙拳輕輕的放鬆舒緩,臉上慢慢擠出越發燦爛的笑靨。
「羅浮宗的聖女?」輕輕的如同夢囈一樣的聲音傳入澹臺摘花的耳朵中,「我能見到哥哥麼?」
前半句和後半句的跨度實在太大了,澹臺摘花愣了一下,臉上一片錯愕,脫口道:「什麼?」
「動手!」
另外一道嘶啞冷漠的聲音猛然和她自己的聲音重疊,澹臺摘花心中突然湧出一股寒意。
她瞳孔一縮,看見眼前的澹臺玉果的指尖在距離杯子還有三寸的位置,突然好似觸電般的縮了回去。
不僅僅是手指,澹臺玉果整個人也同時暴射後退,地面上被鞋尖摩擦出一道筆直的白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