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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吳川吩咐張雲榮去通知後,便返回了座位翻看起了今天送來的信件和電報。頭一份電報是來自於美國的,佩奇終於和美國無線電生產商們達成了庭外和解,以未來三年內哈爾濱通訊器材公司向美國出口的礦石收音機不超過150萬台,價格不得低於15美元一台條件換取了美國無線電生產商的撤銷訴訟。除此之外,哈爾濱通訊器材公司必須向美國無線電生產商開放一些專利。
雖然後一項已經損害到了公平競爭的法則,不過革命委員會倒也不是一無所獲,哈爾濱通訊器材公司獲得了向這些無線電生產商提供通訊部件的權利。在去年歐洲大戰爆發之後,美國和歐洲對於無線電器材的需求一直是有增無減,這也是美國無線電生產商們願意和哈爾濱通訊器材公司達成庭外和解的重要因素之一。
原本作為美國無線電生產商的競爭對手的中國生產商,已經成為了這些美國無線電生產廠家降低成本、擴張產能的協助對象。
除此之外,在去年無線電訴訟剛剛出現,吳川就和佩奇達成了一項合作協議,就是成立美國無線電公司,利用中國生產的部件在美國組裝,從而避開美國無線電生產商們的阻擾。摩根家族對於這一新興行業極感興趣,不僅給予了一筆投資,還把通用電氣公司名下的無線電部門剝離了出來出售給了新成立的美國無線電公司。
於此同時,吳川和佩奇共同投資的紐約廣播公司已經成為了東部最為著名的廣播公司,除了牢牢的占據了紐約城市廣播電台第一的位置,還通過一連串的併購和投資,成功的拿下了近百個城市的廣播電台,建立了一個東部城市廣播網。
當然,這並不完全依賴於佩奇自己的能力,摩根家族和洛克菲勒家族各自分去了紐約廣播公司25%的股權,從而成為了這家廣播公司背後的兩大股東。顯然在被輿論成年累牘的攻擊之後,這兩大財閥都開始重視起了能夠影響到民眾的輿論工具。
佩奇還順便在電報中提了一句,托他的福,利奧.弗蘭克已經被無罪釋放了,喬治亞州的民眾果然已經忘記了他的案子。吳川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利奧.弗蘭克到底是誰,他很快就放下了這件事拿起了另一份電報。
這一份電報也是來自美國,不過是來自舊金山。駐舊金山代表鄺天禮告訴他,他和西雅圖西方鋼鐵公司就股票贖回達成了協議,西方鋼鐵公司的股東表示只贖回一半股份,剩下的股份將作為他們對於革命委員會的謝意。
因為鋼鐵價格的連續上漲,即便是贖回剩下的一半股權也升值到了2000萬美元,如果再加上之前的分紅,革命委員會對於西方鋼鐵公司的這筆投資盈利了將近1000萬美元。西方鋼鐵公司的股東們確實是非常感謝革命委員會的付出了。
當然這些股東之所以肯如此感謝革命委員會,也脫離不了革命委員會當前是西方鋼鐵公司最大的鐵礦石供應商和長期的合作商人。眼下只有革命委員會控制的智利鐵礦,才能給西方鋼鐵公司提供源源不絕的鐵礦石從而讓公司在這場大戰中獲得快速發展的可能,這就是公司股東們衡量之後做出的明智決定。
除此之外,鄺天禮還在電報中告訴他,以阿馬德奧.P.基安尼尼為首的加州銀行家們希望中國石油加州分公司能夠變為永久性的公司,因為當前這家公司已經成為了加州經濟最為重要的角色。
中國石油加州分公司採取的無限收購模式,給加州的石油開採業注入了大量的資本,雖然理論上共和幣並不算是硬通貨,只能算是一種記賬單位。但是因為大戰的爆發導致石油開始上漲,共和幣立刻就成為了真正的硬通貨。
14年以前加州原油的產能是8000萬桶一年,從13到15年中國石油加州分公司至少購入了1.2億桶,運回國內的還不足2000萬桶。但是在石油上漲的時刻,中國石油加州分公司卻依舊保持著3共和幣購入,4共和幣出售的固定價。
各採油商雖然對這個固定價有所非議,但是這些採油商人已經在大戰之前預支了大量的款項來打新油井,畢竟中國石油加州分公司採取的無限收購模式,只要他們打出的原油越多收益就越大,他們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戰爭會爆發。
雖然革命委員會威脅不到他們,但是這間公司同樣有著他們自己的股份,因此他們倒也沒虧到什麼地方去。重要的是,如果沒有中國石油加州分公司採取無限收購的模式,這1億桶石油放到市場上足以讓油價從現在的每桶1.75美元打壓到1美元。
就某種程度上而言,正是革命委員會吸納掉了市場上多餘的產能,才能讓加州石油維持在這樣高的一個價位。雖然歐洲大戰確實很需要石油,但是委內瑞拉和加州新油田的發現,至少為市場每天增加了30萬桶,而往大西洋運輸的郵輪數量又少,因此加州石油實際上並不能成為歐洲交戰國的主要供應商。
相比起未來的收益,各採油商更擔心中國石油加州分公司會把存油一次性拋向市場,那麼大家都得完蛋。因此各採油商雖然非議著中國石油加州分公司的固定收購價,但卻也無意同對方解除合同。
而對於英荷殼牌公司在加州的煉油廠來說,中國石油加州分公司的儲油策略讓他們是愛恨交加,恨的是對方抬高了加州的油價,愛的是根據金銀比價,他們倒是可以用比市場價更低的價格從對方這裡採購原油。
作為中國石油加州分公司的結算銀行,加州各銀行反而從美元和共和幣之間的結算中獲得了預想不到的利益。在一年半之前他們只擔心這些收回的共和幣花不出去,但是現在卻又覺得手中的共和幣數量實在是太少了。
除了煉油廠為了購買便宜的原油向他們購買共和幣之外,那些對中國採購的美國商人也在大量採購共和幣以獲得進貨匯率上的差價。可以說,這些共和幣補充了加州本地資本的不足,在這個市場需求不斷增加的時期,加州的銀行家們自然不願意讓中國石油加州分公司在三年到期之後解散了。
看完了這份電報,吳川思考了一下便在上面批了幾句話,然後又拿起了下一封信件。這是耿謹文從上海寄來的,除了匯報南方局的一些工作外,信里著重匯報了關於南洋的一些事務。
南方局在南洋宣傳反殖民主義的工作進行的相當順利,當然這種順利也離不開南洋本地的民族意識抬頭和歐洲流行的社會主義理論的傳入。
在吳川派黃仲英、章四顧等南洋華僑返回南洋之前,南洋諸島就已經有了相當數量的社會主義信仰者。荷蘭社會民主黨成員亨德利庫斯·約瑟夫斯·弗朗西烏斯·瑪麗·斯內夫利特在當地做了許多工作,在去年更是創建了印尼社會民主聯盟。
吳川並不知道,這位還有一個更為出名的筆名:馬林。在他的時空中,這位和中國共產黨的創建有著相當密切的關係。南方局南洋支部和這位接觸之後,獲得了這位的極大幫助。和其他社會民主黨不同,這位對於暴力革命並無偏見,但是他反對南方局把南洋各地劃分為不同民族的做法,認為這將會分散革命的力量。
對於這位和其身後的印尼社會民主聯盟的抗議,吳川只是瞧了一眼就放在了一邊。雖然印尼社會民主聯盟是一個吸納了社會主義思想的進步團體,但是他一眼就瞧了出來,印尼社會民主聯盟其實和起初的革命委員會並沒有什麼區別。
兩者都是社會主義政黨力量太過薄弱時不得已同民族主義相結合,從而快速的把社會主義思想傳播了出去。但是大家的區別就是,共和黨一直在加強黨自身的力量,在不同革命階段排除革命委員會內部不肯繼續前進的人員,從而牢固的確立了馬列主義對於革命委員會的理論指導;不過印尼社會民主黨卻並不是這麼做的,他們拆散了自己的黨組織,轉而和聯盟結合在了一起。這樣的好處是這令印尼社會民主黨迅速獲得了大批地方實力派成員,壞處就是黨的思想理念被混淆了,馬克思思想只是聯盟的理念之一而不是唯一。
在吳川看來,黨內存在派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黨內無法確保思想上的統一,黨內的派系並不會促成黨的分裂,但是思想上的分歧則必然會導致黨的分裂。這就是為什麼列寧在1911-1912年的俄國社會民主黨中央會議上堅持要把取消派和召回派開除出黨的原因。
在這次會議之後,俄國社會民主工黨(布)才成為了一個獨立的政黨組織,雖然布爾什維克是多數派,但是在開除了取消派和召回派之後,布爾什維克已經成為了社會民主工黨內部事實上的少數派。不過在清除了這些思想上的分歧後,人數大大減少的布爾什維克在組織上反而獲得了加強。
因此黨內統一思想,黨外聯合進步力量,已經成為了共和黨的一條基本行為準則。而這一原則也確保了共和黨組織在擴大之餘,並沒有出現思想上的混亂。打散南洋各地區的力量,使之成為多個民族,就是為了確保社會主義政黨能夠壓制住南洋當地自發性的民族主義。但是很顯然,這位荷蘭共產主義者並不理解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