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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輛坦克車上的劉二狗一邊望著足球場內,一邊順手遞了一支巧克力棒給身邊的戰友李福根。一輛17式坦克的編組乘員是三人,車長兼觀瞄兼機槍手,駕駛員兼炮手,裝填手。劉二狗是裝填手,李福根是駕駛員兼炮手。
正式名稱為T-17型號的坦克,其實乘坐的體驗一點都不舒適,越野時過於顛簸,且內部空間狹窄。所以理論上這一款坦克在越野時設計最大行進距離是150公里,但事實上部隊規定的攻擊極限是50-75公里,只有在平坦的公路上行進時,才允許突破100公里。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規定,因為越野狀態下的坦克長距離進攻,不管是車還是人都受不了。畢竟坦克這種新事物,過去各國都沒有製造過,革命委員會同樣也是坦克製造國的先行者之一,但是在機械方面革命委員會卻實在是遠遠落後於英法德等老牌帝國主義,因此只能依賴於美國和德國的民用技術研究。
雖說革命委員會終於成功的弄出了一款可用的坦克,但是在可靠性方面還是有些差強人意的。為了防止在進攻途中因為機械故障大幅減員,軍事委員會幹脆就限制了坦克的進攻距離,這對於坦克內的乘員和後續步兵部隊來說倒都是個好消息。
李福根看了一眼遞到面前的巧克力棒,頓時開口數落道:「你又偷吃應急口糧,要是被車長發現,看他怎麼收拾你。」
劉二狗不以為然的說道:「聽說明天就要開打了,我們都不知道OTg2NTc=回不回得來,不先吃了不是浪費了嗎?要是明天能夠安然無恙的回來,被收拾就被收拾唄。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拉倒,我自己…」
李福根眼明手快的從劉二狗手裡奪下了巧克力棒,撕開包裝紙咬下了一大口,這才咀嚼著含糊說道:「為啥不吃,這是你的應急口糧,車長知道了反正也是收拾你,不吃白不吃。」
劉二狗斜著眼睛瞧了他一眼,只是詭異的一笑便岔開了話題說道:「啊,也不知明天那些俄國人會用什麼武器來對付我們。你明天可得瞄準了俄軍的機槍打,據說這坦克的某些部位在近距離的機槍射擊下可是能夠穿透的。」
李福根輕鬆的說道:「300-500米的距離上,我們的大炮可比機槍有用。放心吧,我一定會提前把那些機槍給轟上天的。」
頓了頓之後,李福根稍稍壓低了聲音問道:「明天可是實戰了,你心裡有沒有那麼一點害怕的?政委可讓我們每個人都寫遺書了。」
劉二狗的臉色僵硬了一下就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有什麼可怕的,至少我們還有一層鐵甲,那些步兵兄弟可是只有一頂鋼盔,我們至少已經比許多人安全了。
再說了,過去在家裡一年連一頓豬肉餃子都未必吃的上,到了部隊裡我都能天天吃上肉了,這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在我們老家,就算是地主也不能天天見葷腥啊。
還有政委和這麼多同志教我們學習文字和技術,比娘老子對咱都親,我能對不起政委和同志們嗎?再說了,我還想立個功去見見吳主席呢。要是能見到吳主席,回到老家後,四鄰八鄉的鄉親還不羨慕死咱。」
李福根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心生嚮往的說道:「我們營的政委就是吳主席的學生,其他同志都聽他說過,吳主席可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要不是吳主席領導著咱們,這東三省就不會有如今這番變化。過去我們那鄉下屯子,要是不想給本地的黃大善人扛活,除了去當紅鬍子外,就沒啥出路了。
要不是吳主席帶著革命軍來了,大家活得可真不像個人,都特麼是黃大善人家裡的世代奴僕了。耕地用水得給水費,上山打點野物要先孝敬黃大善人…每年正稅之外還要給黃家交治安費養活黃家的聯莊隊,可誰不知道周邊的紅鬍子都和黃大善人都是有交情的,每到年節黃家就要給他們送禮去。這聯莊隊壓根就是用來鎮壓我們這些莊戶的。
要不是主席帶著革命軍鎮壓了黃大善人,江浙湖漢北解散了聯莊隊,剿滅了那些紅鬍子,我們這些鄉下人怎麼能夠不受地主老財的欺負呢。要是讓老家人知道我見過吳主席…」
劉二狗這邊打了個飽嗝後,甚是滿意的說道:「吃別人的應急口糧,味道果然是特別的好。」
李福根猛的就清醒了過來,丟開了遐想看著他問道:「你剛說別人的應急口糧,車長的你應該不敢動,莫非你是動了我的應急口糧?」
劉二狗稍稍向後挪了挪屁股,這才嬉皮笑臉的說道:「也不能全算在我頭上,你剛剛不是也吃了嗎?」
李福根頓時大怒的擼起了袖子,劉二狗飛快的滑下了車子,口中不住的說道:「頂多下次我補回給你,不用這麼生氣吧…」
就在兩人圍繞著坦克打鬧時,一個聲音叫停了他們,「不要鬧了,命令下來了。明天早上我部要預備出擊了,現在開始檢查車子…」
5月30日上午9點24分,在革命軍的陣地內,葉聲見到了俄軍派出的代表,翻譯正向葉聲轉述俄軍代表的話語時被葉聲乾脆的打斷了,「你只要告訴我,他們是否拒絕了我們提出的條件就可以了,其他的廢話就不用翻譯了。」
這位翻譯楞了一下,便點了點頭簡短的說道:「是,參謀長,俄國人拒絕了我們提出的條件。」
葉聲隨即看著俄軍的代表,對著翻譯平靜的說道:「那麼告訴他,10點鐘整,我軍將會對新克魯奇寧斯基展開進攻,祝他們好運。」
葉聲說完就轉身離開了,翻譯匆匆把他的話翻譯給了俄軍代表,雖然不明白中國人為什麼要祝福俄軍好運,但是這位俄國軍官也明白戰爭確實要爆發了。他臨走前惡狠狠的向翻譯說道:「你們的將軍會為自己輕率的挑起戰爭而後悔的,俄羅斯帝國不會屈服於武力的訛詐。」
返回了指揮所後的葉聲很快就對著指揮部內的各級參謀們下令道:「半個小時之後,也就是上午十點整,我軍將會發起正式的進攻。現在同各戰鬥單位做最後一次的作戰計劃核對,讓他們明確自己的攻擊序列和攻擊目標。首先是炮兵部隊…」
荒木貞夫和部下黑木少尉此時正位於俄軍防線北側第二道防線上的觀察哨內,這是一處山脊上的最高點,正好可以俯視整個戰場。隨著派出交涉的俄軍代表返回後,俄軍防線上的軍隊迅速進行了隱蔽。
根據歐洲戰場的交戰經驗,開戰前對於防線進行炮擊,以破壞防線前的鐵絲網和防禦設施,並殺傷一部分守軍,已經差不多成為當前進攻戰術的標準程序。
當荒木手腕上的手錶時針指向了10點之後,沒過多久他就聽到了呼嘯而來的炮彈飛翔的聲音,然後便是一朵朵煙塵之花在俄軍的防線前綻放了開來。看著手錶計算時間的荒木,看到分針走到了30分的地方時,革命軍的炮聲突然就停了下來。
他頓時皺了皺眉頭說道:「這好像不對。」
在他邊上記錄戰況的黑木少尉立刻問道:「大尉,什麼地方不對?」
荒木拿起望遠鏡觀察了一遍戰場之後,方才搖著頭說道:「革命軍炮擊的密度太稀疏了,連第一道鐵絲網都沒有破壞掉,炮擊的時間似乎太短了些。」
黑木少尉不由說道:「是不是中國人來不及把大炮運輸上來?所以才打的這麼無力。」
荒木不以為然的說道:「去年天津租界事件爆發的時候,革命委員會就在北滿準備和俄國人作戰了,怎麼可能會有運輸不上大炮的問題。
而且根據英國人從美國人那裡打聽的情報,革命委員會的軍工廠已經能夠自製炮鋼和200毫米以下的大炮了,去年革命委員會製造的身管火炮就超過了1100門,要不然英國人也不會想要革命委員會為俄國人補充大炮了。我看,這應當是革命軍的詭計…」
荒木隨即起身向邊上的俄國軍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不過這麼俄軍軍官顯然不怎麼相信這位日本軍官的判斷,如果不是想要向日本示好以拉攏日本一起對付中國人,俄國人顯然是不可能讓荒木站在這裡享受如此優待的,但是俄軍中的大多數人對於日本還是沒有什麼好感,因此自然也就不會去理睬一名日軍大尉的看法了。
在革命軍停下炮擊後,俄軍這邊已經迫不及待的下令讓士兵進入一線壕溝,預備對付準備進攻防線的中國士兵了。只是,中國人那邊雖然有些動靜,可是卻沒有正式展開的步兵衝鋒線。中國的防線距離俄軍防線約3公里,雖然防禦設施並不完善,但是隱蔽工作卻做的相當好,畢竟中國的防線就在山谷兩側的山丘下,林木和中國人砍伐的樹枝,將中國人的進攻陣地差不多都掩蓋了起來。
就在趴在戰壕內的俄軍士兵有些狐疑的把頭探出壕溝觀察對面的情況時,一陣炮彈的呼嘯聲又朝著俄軍防線砸了過來,此時距離剛剛停止的炮擊約有半個小時。這一次,中國人的炮彈密度顯然要比上一次加強了一倍,這讓進入陣地的俄軍遭到了重大的創傷。觀察哨中的荒木只能搖著頭說道:「這確實是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