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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奇科夫斯基上校感到有一股無名怒火湧上了自己的頭部,他儘量壓抑著聲音,對著話筒訓斥道:「謝爾蓋上尉,你是腦子壞掉了嗎?那位中國人怎麼可能和那一位認識,他們壓根就不應該有交集,你就是這麼對待我給你的命令的嗎…」
謝爾蓋上尉聽到電話里傳來的怒火,就知道上校果然不肯相信這等荒唐的事。他無奈之下,只好硬著頭皮回道:「我起初也是不信的,可是他,他有證據啊。」
拉奇科夫斯基上校楞了片刻,便提高了聲音繼續斥責道:「好,你把證據告訴我,如果他是在胡說八道的話,你們兩個都給我小心一些。」
謝爾蓋上尉的心裡,感覺有十幾隻曹尼瑪跑了過去。他如實把吳川給的情報報告了上校,對方不僅不鼓勵誇獎一句,還對他語帶威脅,這可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只是上尉吐槽歸吐槽,口頭上還是一絲不苟的繼續報告道:「是的,上校。根據吳提供的資料,那一位…足足有28.5厘米長,。我想,這應當可以算是證明兩人必然認識的證據了。」
上校有些不耐煩的斥責道:「這算是什麼證據,誰能證明他的那個部位真有這麼長?難道你打算讓我找一位和他上過床的貴婦去問這件事嗎?還是讓我親自去量?我看你確實是昏了頭了。再回去向吳打聽打聽,看他是不是還知道一些關於那位的能夠求證的事…」
「草,又他媽自說自話的掛我電話。」謝爾蓋上尉臉色難看的對著手裡發出忙音的聽筒,心有不滿的想著。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只是對方的手下,也只能聽對方對自己呼來喝去的。不過即便是心裡明白,上尉走出郵局的時候,也依然是滿臉的陰沉,使得郵局的職員都不敢湊上去恭送他。
而在另一廂,吳川從旅館出來之後,先去預定禮品的商店通知了一聲,讓他們把包裝好的禮品送去自己的旅館。接著又走了一趟裁縫鋪子,試過了新做的外套和兩條褲子、五件襯衫,令老闆對外套做最後的更改後,把其他的衣服先送回了旅館去。
接著他才去了自治會大樓一趟,把事情同葉納林交代了一下。對於吳川給自己找來的外快,葉納林還是很開心的,他馬上向吳川建議道:「獨門獨院的地方我倒是想起了一個,您之前去我家時見過的那位女孩子,她家就是獨門獨院的。
因為她家是開雜貨鋪的,家裡存著不少雜貨,因此雖然有空房間,卻也沒有胡亂租出去,因為害怕住進一個手腳不乾淨的。現在只是租來存放文件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而且薇拉的父母親就可以直接擔下收購廢紙的活計,這樣事情泄露出去的風險就更小了。」
吳川交給了葉納林一張100面額的盧布,也就是所謂的國家信用劵,這種大面額的紙幣一般並不在市場上直接使用。葉納林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面額的紙幣,他接過紙幣後有些詫異的看向吳川。
「這是預付金,今後城內的這一切就交給你管理了。不管是抄錄需要的文件,還是運出廢紙,或是租房子存放文件,這些事情都是你說了算。明天我就和記者先生去鄉下採訪了,一段時間內不太會回城裡。所以,你能做好的,是吧?」
面對吳川的信任,葉納林還能說什麼呢。他自然是向吳川保證,自己一定會好好使用這100盧布的了。
現在的自治會大樓內畢竟人流多了起來,因此吳川同葉納林交代完畢之後,便同他告別和約定了緊急聯繫的方式。
不過當吳川走出自治會大院時,一輛黑色的馬車突然停在了他面前,吳川停下腳步抬頭望去,發現打開了車門的車廂內坐著的是,和他交談過的來自彼得堡的康斯坦丁.薩爾諾夫。
吳川頓時有些驚訝的說道:「您怎麼回來了?」
按著車門探出頭來的康斯坦丁對著吳川點頭微笑著說道:「您是要回旅館嗎?請上來吧,我們正好順路。」
吳川絲毫沒有懷疑的上了馬車,當他坐下之後,才發現車廂的角落裡還坐著一位穿著便服的年青人。似乎注意到了吳川注視他的目光,對方對著吳川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坐在邊上的康斯坦丁隨即為吳川介紹道:「這位是馬爾科.巴普洛夫,今後他會待在這座城裡。你寫給東方學會的文章可以直接交給他,不要使用郵局。現在內務部對於個人信件的審查實在是太過嚴格了,你要是向外寄出的信件里有談論政治和沙皇的內容,也可以交給馬爾科,他會安全的把你的信件送出去的。」
吳川再次仔細的打量了馬爾科,在他左臉頰上的疤痕注視了好一會,對方似乎注意到了吳川關注的地方,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疤痕後說道:「我參加了莫斯科的起義,這是被流彈打中的。不過還好,我總算是活了下來。」
邊上的康斯坦丁立刻解釋道:「馬爾科的身手很好,在沒有找到豪斯教授之前,伯爵閣下對於你的安全很是擔心。因此才派馬爾科過來保護你,你要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也可以直接找他幫忙。」
吳川沉默了一陣,便向馬爾科.巴普洛夫伸出了手說道:「幸會,巴普洛夫先生,你可以叫我吳。」
馬爾科伸手同吳川握了握,口中謙遜的說道:「馬爾科.巴普洛夫,您可以直接叫我馬爾科,吳先生。」
看著兩人互相問候完畢之後,康斯坦丁才從一邊的皮包內掏出了一個小錦緞盒子,然後遞給吳川道:「您的入會申請已經批下來了,入會儀式等您有空去聖彼得堡時再舉行,伯爵讓我把這個先帶給您。」
吳川打開錦盒之後,發現裡面是一枚用金邊銀質打造的盾形徽章,最上面一圈是「俄羅斯東方學會」的俄文字母環繞周邊,中間則凸刻出了天平和兩把鑰匙組成的十字架圖案,一枚相當精美的小玩意。
合上了盒蓋後,吳川真心對著康斯坦丁感謝道:「真是太感謝您和伯爵閣下了,要不是你們伸出了援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接下來,希望老師能夠儘快傳回新的消息,那麼我也就不用這麼擔心他了。」
康斯坦丁擺來擺手說道:「這可是你應得的,你寫的那篇《關於組織的建立》一文,伯爵閣下覺得很滿意,但伯爵還是認為其中缺乏了一些細節,不知道你能否再試著補完它呢?」
吳川頓時伸手撓起了頭,他有些苦惱的對康斯坦丁說道:「我畢竟只是從老師那邊聽了些不全面的東西,具體的建立一個組織過程,我又沒有經歷過。所以你讓我補充細節,我完全不知該從什麼地方補起啊。」
康斯坦丁似乎預料到了吳川的推脫言論,他很快就接著吳川的話說道:「關於這一點,伯爵閣下倒是有所估計到了。所以伯爵希望,您能夠參與到我們之中來,協助我們完善一個組織,你看如何?」
吳川頓時感到頭皮有些發麻,他不由下意識的問道:「您知道,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康斯坦丁卻注視他的目光打斷道:「您怎麼會是普通人?您難道不是一位想要推翻清帝國的革命分子嗎?」
吳川立刻想起來自己在記者佩奇面前維持的人設,他立刻強制性的令自己身體放鬆了下來,然後平靜的說道:「是的,我是一名支持推翻清政府的革命分子,但是我過去並沒有接觸過軍事訓練和建立組織的工作,我才剛剛開始跟隨老師進行學習而已。對於你們來說,我難道不是一個普通人嗎?」
康斯坦丁頓時微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那麼你倒是不必過於擔憂了。伯爵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夠擔任類似顧問的角色,不必插手具體的行動,他希望您能夠對組織運作方面的漏洞進行查漏補缺,以儘可能的減少我們被政府密探破壞的可能。」
吳川沉默了許久,方才繼續開口問道:「那麼我能否知道,你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