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 新任務（4）

    新任務（4）  「報告首長，計劃已經做好，請審核！」李久是啃著窩頭去見首長的，走的時候手裡抓了倆，到了首長窯洞門口，嘴裡連個窩頭渣都沒有了，這就是軍人吃飯的速度，在戰鬥的縫隙里填飽肚子，還不能浪費，這裡面有學問。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這麼快就做好了？拿來我看看！」首長披著棉襖，正在給自己沖茶，「昨晚上是不是幹了個通宵？身體受得了嗎？你抓緊時間回去補個覺，我這裡也要向上面匯報，儘快給你的個回答吧。不管這次任務是不是派你去，你的表現很好！」

    「首長，時間不等人，如果計劃可以儘快批准，我可以在今天晚上就出發，就是不派我出去，我也要提醒出任務的同志，在這個世界上，千破萬破唯快不破。」

    「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首長從李久的計劃上抬起頭來看著李久。

    「任何行動都需要時間，許多行動的失敗不是因為計劃不好和運氣不好，而是控制的速度不合理，只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才能創造機會，在對手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行動已經結束了。這就是唯快不破！」

    「嗯！有點哲理！我明白你說的意思了，好，我會儘快的把這個計劃審核完畢，你可以去休息了！」首長聽明白了李久話里的含義。

    李久說話的含義其實很好理解，從目前的條件上看，李久自信自己可能是最適合出擊行動的那個人，那麼這個任務的時間都會被他分分秒秒的計算，在延安這裡每多耽擱一個小時，就給他在後面執行任務增加一分難度。如果錯過了這次節前重慶那些達官貴人瘋狂走私的機會，錯過了年關期間的混亂，在開年之後，國府軍方面必然準備春夏季會戰的戰爭物資，就是在重慶有背景的那些官宦人家也得收斂，到時候如何通過那些鱗次櫛比的關卡哨卡？

    李久還真就是回去補覺了。作為一名老兵，在戰場上要想活的長一點，二個基本功必須練，第一個吃飯要快，該搶的時候絕對不能含糊。第二個就是該睡的時候要能睡，否則，疲勞無法恢復，根本無法應付連續行動所帶來的體力透支。

    中午吃飯的時候，李久就被通知去首長那裡，還是咬著倆窩頭走過去的。進到窯洞裡一看，好傢夥，炕上炕下坐了好些個人，看來審核計劃的人不少。

    「現在有幾個問題請你來回答，首長們也要親耳聆聽你的回答，算是一次模擬考試吧，你做好準備了嗎？」首長坐在自己的辦公桌話。

    「小同志啊，你不要緊張，把你自己想到的都說出來，讓我們也好有個客觀的評價，這樣有利於任務的完成，你說是不是。」一位首長和藹的說道。

    「是！首長！請提問題吧。」李久立正站好，就像等待出征的壯士。

    「我們調查了，前往目的地的方式，你的計劃是可行的，可是你們回來的時候如何解決交通工具問題？」直管首長開聲問道。

    「回來的交通工具第一首選是汽車，目前在滇緬公路上跑得最多的是美國產的吉姆西10輪卡車。我們獲取的渠道有三種，第一是到現場購買，購買二手舊車，相信花上點銀元或者金條這不是啥問題。第二是租賃，在當地包租卡車。第三是搶奪，條件合適也不是不可以採用這個手法，比如遇到劫匪、毒販等。」

    「路上遇到關卡和哨卡如何對付？」另外一個首長手拿鋼筆敲打著問道。

    「也有三點，第一是拿出合法證件，相信在八辦弄出這樣的證件不是問題。第二，行賄，對一些過刀留油的兵痞只能這樣，第三，強行突襲，乾脆打掉那個哨卡，當然，要做到徹底的消滅，不留痕跡！」李久果斷的回答。

    「如果你們到了昆明，你打算走那條線到達重慶？」首長又問道。

    「這個不一定，從昆明到達重慶的路線有很多，必要的時候我們還可以棄車步行，我看了貨物的總量，總重量不過400公斤，我的隊伍加我共有9人，平均每人不到50公斤，這完全在我們負載行軍的標準範圍之內，何況我們還可以僱傭當地的馬匹和民夫，跟隨送年貨的馬幫一起走，不會有多大問題。」

    「你的隊伍準備攜帶什麼武器過去？有沒有考慮攜帶的不方便？」

    「隊伍要是去西安乘坐飛機去昆明，恐怕我們不能攜帶武器，但這也好解決，在昆明就地搞武器對我們來說不難，當然，如果在臘戎的同志可以為我們準備好一些武器，那是更好。小隊配置步槍2支，輕機槍1挺，其他配置衝鋒鎗或者一號駁殼槍，手榴彈若干，擲彈筒一個……如果臘戎方面無法做到，我們也有辦法去搞到武器，在緬北搞武器並不難。從敵人和對手那裡獲得武器是我軍的傳統。」

    隨後一連串的問題，李久都有條不紊心態平和的做了回答。在座的首長基本上感覺滿意。一個小時後，李久離開了首長的窯洞，此時的他就好像應付完大考，不管考的怎麼樣，總是有一種考完了的輕鬆感。剛才回答問題的時候，李久也是豁出去了，就差說出當響馬時候的打悶棍、下蒙汗藥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了。

    八名奉命緊急調動的人員有小賈、小乙、哈喇子，這是李久這個小隊裡的最基本的核心步兵，雖然少點，可畢竟是一個基礎的兵種。小紅旗也是必不可少的，戰鬥中需要遠距離的火力支援，小紅旗的槍和擲彈筒都是不或缺的大殺器。還有一個原因是小紅旗獨有的，他是唯一一個真正的南方人，從小跟著一群四川人在一起，能說一口地道的川話。銅鑼也不能少，吃苦耐勞的銅鑼，不僅是個優秀的機槍射手，還是個吃苦耐勞的大力士，需要用力氣的時候，光李久一個人不行。接下來的石頭，那是戰場工兵的代表，不管是土工作業還是爆破，很難找到他這樣的人才，在路上必然用得著。胡老悶，話少可卻是這些戰士里真正行走過江湖的人。最後一個是嘎子，作為偵察兵來用已經成熟了，快十八歲的嘎子已經從半大小子變成了一個合格的偵察兵，作為李久的徒弟，也學了李久三成的武功，最大特點是嘎子特別機靈，跟著李久不僅學習武功，還學了點日語英語啥的，簡單的問路不成問題。李久之所以喜歡嘎子，是因為他發現嘎子也是個語言天才，跟著小紅旗操起川腔來也是有板有眼的。

    八名人員里有幹部，有戰士，也有外來「培訓」的。他們接到命令後立即騎馬出發，從分區根據地穿過閻老西的防地，直奔西安八辦集結。好彩剛剛幫閻老西一個大忙，那邊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路上還有閻老西的衛隊一路送行，過關過哨卡是一路綠燈。至於是去幹什麼，誰也不知道，上級也沒有說。

    這一路上，除了小紅旗麻煩多一點之外，其他人都能扛得下來。

    小紅旗說話也十五歲了，偏偏這小子是光長心眼不長個，到現在也不過一米五，這也長的太遲緩了點，聲音還是奶聲奶氣的少年娃。可是他所經歷的戰鬥卻是數不勝數，能夠與其比肩的也就是李久了。不過這小子進步也很大，脫盲是不成問題了，就是說日語也跟李久學的個七七八八的，他這人本身就是個異類。這次出來，騎馬把屁股上磨出了幾個大水泡，宿營的時候被嘎子嘲笑的不要不要的。

    「你以為騎馬就是坐在馬鞍子上啊？那是要用雙腿蹬住的，要是都那麼用屁股硬抗，估計大家都會跟你一樣。你呀！就是叫我操心的命！」石頭給他挑水泡。

    「你以為我不會騎馬啊？我知道是要用腿瞪著，可我不是腿小沒力氣嘛！」

    小紅旗可不願意承認自己不懂，這是給自己找理由遮臉呢，他打小就被胡大叔團長等長輩給寵著，一遇到行軍，就把他放在馬背上。要說這小子騎馬倒是很早，可是坐在走馬上和騎在奔馬上那不是一回事，就他這小身板，哪裡有機會給他騎奔馬呢？這第一次出來騎奔馬就出了洋相，小屁股蛋子上的水泡著實不好看。

    上級給他們的命令是，必須在三天之內趕到西安八辦，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還特別為他們每人配了二匹奔馬，否則，就算是怎麼趕也是趕不到的。

    「咱們這是去執行什麼任務啊？我怎麼感覺這裡面透著蹊蹺呢？」哈喇子說道，「咱們這裡大部分都是老七班老七排的，可咱們出擊啥時候就讓帶一支匣槍呢？其他武器一件不讓帶，這是要幹嘛？難道說是去給某個首長當警衛？」

    小賈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靠在這個宿營房子的炕梢，炕頭暖和，作為這個小隊裡級別最高的幹部，他得把好地方讓給戰士們和級別低的幹部，這也是傳統。

    「這有啥蹊蹺的！」也不知道銅鑼從哪裡找來了幾個地瓜，放在炕坑裡烤熟了，一邊啃一邊說道，「這就是團長在召集我們去辦一件大事。」

    「你咋知道是團長召集？團長給你下命令了？」小乙瞪眼問銅鑼。

    「咳，這還不好解釋嗎？就咱們這幾頭蒜，誰能想得到把咱們組織成一個小隊？除了那個號稱李雜碎的團長，還有誰？除了團長，別人也用不好我們吧？」

    「嗯，銅鑼這個分析靠譜，可能是團長調我們過去，可你怎麼說是大事？咱們連條長槍都沒有，怎麼去辦大事？石頭想帶個地雷都給沒收了！」哈喇子又說。

    「說你們笨吧你們總是不服氣，你們見過哪個首長騎過這麼多馬的？為了我們趕路，分區集中了通信連十八匹好馬，這得下多大的本錢，不是大事你以為那些號稱老摳的首長會這麼大方？姥姥的，可能嗎？」銅鑼解氣的啃了一口地瓜。

    這邊的八名隊員玩命的向西安趕，那邊的李久也在下午三點正式接受命令，命令他組建特別小分隊，執行特殊運輸任務。李久在接受命令後一小時就騎馬出發了。陪同他一起去西安的還是張幹事金幹事，當然也帶了一個班的戰士保衛。他們要向南穿過邊區，最後在耀縣的交通站轉乘汽車進入西安八辦。為了趕時間，李久帶頭一路狂奔，硬是一天一夜就到達了耀縣，等到他趕到西安八辦的時候，八名隊員也不過是剛剛到達不到三小時，此時都在呼呼大睡呢。

    李久沒有時間睡覺，通過在西安的關係很快就就摸進了機場。

    在抗戰初期的這二年，重慶沒有到西安的定期航班，國民黨空軍本身運輸機就少，可這不耽擱仍然有人鑽營發財之道。當時還有所謂民營的航空公司，在這些年裡，他們展開飛香港，飛昆明等20多條航班，而飛西安的卻是沒有。在蘭州有一家與蘇聯合作的航空公司，但是機場是在蘭州，許多老幹部養病治傷都需要先到蘭州才能上飛機。可是西安的機場並不是空置的，時不時的就有飛機降落，尤其是這到了年根上了。西安畢竟是個「大城市」，在這裡的胡宗南等達官貴人也是要過年的。關於這點的判斷，李久幾乎沒有一點失誤。

    很快，就搞清楚了明天上午就有一架飛機從昆明飛過來，是給長官部送過年的雲南土特產的，於是，李久就憑著百變的化妝和巧舌如簧的搭訕，搞定了一個地面維修技師，這是個從東北逃難到關里的老技師。要知道，當年少帥從瀋陽跑出來的時候，可是把二百多架飛機扔給了鬼子，當時，航空工業最發達人才最多的就是在東北，許多著名的飛行員都是東北人，比如高志航。

    一頓酒加上一百塊大洋，姓關的技師同意為李久引薦飛行機長，至於能不能搭上順風機就要看李久的運氣了。李久也不在乎，他相信自己有辦法讓機師接受自己的條件。反正那飛機回去也是空著的，給了機長好處不怕他不就範。

    為了能找到讓機長動心的東西，李久當天就去了西安的地攤市場，要花白花花的大洋，李久一是沒有那麼多，二是也沒帶來，去地攤上尋摸點玉石古董就可以少花錢辦大事了。這年頭，許多人家都在啃老本，把家裡的古董字畫拿出來廉價售賣。不過光有字畫沒點乾貨還是不行，於是在半夜裡，李久帶著胡老悶出去洗劫了一家錢莊，反正是劫富濟貧，心裡沒負擔，加上也沒有告訴任何人，搞回來了2000塊大洋和十根金條，有了這個底，李久不怕那機長不動心。

    西關機場，距離西安城鐘樓僅僅4。4公里，可這裡卻是顯得很偏僻和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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