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何明遠點頭,收起心思,像往常一樣給江蒼送到了工廠外面,希望江師傅此行平安。
但與此同時,北洲那裡卻有一架飛機朝著海邊飛去,裡面坐的全是來自於源公司內最頂尖的殺手與僱傭兵。
而他們是之前聽到管家命令,就第一時間就集合完畢,非常迅速。
因為公司裡面什麼都有,器械、場地,非常齊全,那他們身為公司的人,可以免費使用,平時無事的時候,當然是在公司內吃著,住著,訓練、又隨時候命,時刻準備出發任務,不能讓公司天天白養著他們。
比如半個小時前,隨著管家一個電話打來,他們就在十分鐘內整裝待發,上了飛機,沒有怠慢分毫。
並且不只是他們。
管家還在隨後聯繫了各個僱傭兵組織,一共三十七個,有大,有小,也有團隊散人。
他們占據了大半個傭兵界的資源信息,加起來比才進傭兵界沒幾年的源公司要強上數倍,十倍。
包括公司實力,也是源公司的數倍,因為他們有的勢力是上個世紀就存在的『家族。』
一時間,源老闆也不敢托大,是親自來到了會議室內,讓人準備好了設備,當面和這些老闆們視頻交談,又每個組織撥去一千萬,讓他們派頂尖殺手,去中原殺江蒼。
只是這聽起來不可思議,這些老闆都好奇了,好奇源老闆是不是傻了,為什麼要這麼多組織去殺一人?
但源老闆也在稍後把江蒼殺他手下的視頻放出來了,包括兩人的對話,江蒼有些『囂張』的話。
可源老闆卻遮攔了一些,沒有顯露出來『時空計劃』的信息。
而等這些老闆們看到江蒼一招殺人的身手,再聽江蒼有些無視源老闆的話,是有些信了,覺得『年輕的源老闆』不為殺人,單為了這個面子,有可能真會這樣『花錢請人。』
或者說送到手的錢,誰會往外推?
同時。
源老闆見到這些老闆們同意,也是先把錢打了出去。
在稍後,又和他們交談計劃的時候。
源老闆也沒有平時自大的樣子,反而是虛心商談,像是求人,又像是感激他們幫自己掙這個面子?
可實際上。
源老闆覺得自己這次只要求好了,有了這次交情來往,他們源公司還能趁機再進軍傭兵界,拿下更多的蛋糕。
可以稱作是一場利益來往。
尤其他還悄悄使了一手,讓自己的人在暗處,等待計劃開啟。
他們的人在明處,去暗殺江蒼。
最後不管咋樣,東西是自己的。
自己還能再借用和江蒼有仇為由,和另外不太熟的組織搭上關係,隱約發展一下勢力。
是一舉三得。
或許,這些老闆們剛才沒有猜錯,源老闆是真的瘋了,借用這次事件,把遠遠高於自己的勢力都給算計了進來。
可就是這樣不能為之,卻偏要為之的架勢,還真的能出其不意。
源老闆能掌握這麼大的公司,打壓了所有股東,如今一手掌權,是有點道行。
而此時。
在先行的一架運輸飛機上。
源公司的僱傭兵八人,也在最後檢查各自需要攜帶的槍械、設備,以防疏漏。
他們八人就是這次的『暗子』,為了計劃的最後一步。
但源老闆除了這『八人暗子』,明面上也派去了不少人,和那些組織一塊趕往。
「我們要去陳的故鄉」
如今,飛機上的眾人把槍械檢查完善。
暗子中的一位寸頭金髮大漢,『咔嗒』把手槍彈夾合上,望向了旁邊一位黑髮青年,「聽說那裡是我們僱傭兵的禁地。」
「特利夫,我離開那裡已經有十二年了。」陳擦拭著手中的阻擊槍,「現在我一個人都不認識,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陳望著手中半托起的槍械,與飛機牆壁上掛著的照片,忽然笑著搖頭,向著寸頭大漢『特利夫』道「不對,這樣說好像是錯的。我現在認識江蒼。公司所派的任務。我們這次的目標。」
「我想」特利夫看了看手腕上的電子表,也笑著道「我們應該休息一會。陳,你不需要說話了,會干擾到其他同伴的休息。」
「他們在休息?」陳站起身子,望著四周或聽歌,或發呆的眾人,「這個能叫睡覺嗎?」
「我覺得是。」特利夫擺出了一個無奈的動作,閉目靠在了軟墊上,「我們所熟悉的槍械沒辦法通過正規安檢,還需要先在洲邊海域降落。」
特利夫說著,雖然是閉著眼睛,但他手卻擺了一個蛇遊走的樣子,「夥計放輕鬆,先休息一個小時。等會我們需要乘船,像那些偷渡客一樣去往中原,很久很久的海路。不知道老闆有沒有幫我們安排快艇。」
「他們是多久到達。」陳指了指總部的方向,「我是說那些僱傭兵,還有我們公司另外派去的人。」
「他們很快。」特利夫抱著膀子,好像快睡著了,「我們做的事情不一樣。還有,我是這次行動的隊長,我需要你安靜。」
『沙沙』陳往地面毯子上一坐,不說話了,不是怕,是等會要乘船,晃晃悠悠的,睡不著,那有的是時間去說。
而其餘僱傭兵組織,也都按照他們的路子,分別派人,在隨後向著中原方向趕往。
估計根據他們的時間、行程,早的會在幾天左右趕來,慢的,有可能就是幾個月後了。
誰知道是源公司讓他們這樣乾的,還是他們故意騙源公司的錢,打著『佯攻。』
因為不止是源老闆聰明,其他人也都不傻了。
可不管為何。
江蒼是晚上在家練功,白天是在外面天天逛著。
無它,就是那句話,自己就是來吸引火力,看看有多少人來。
且隨著時間過去。
離計劃越來越近。
江蒼無事閒逛著,也根據危險感知,在街上、家裡,或是那家影院外面,碰到了來尋自己的殺手、以及僱傭兵。
他們有的是源公司的,有的是其餘組織的。
那不說什麼,直接抓著了殺個乾淨,連帶著他們在本市內的小團隊,一個都跑不了。
這利索到無名小卒提都不用提,不用問,管他哪個組織,什麼家族。
只用查個數,這二十天過去,一百七十六人,哪個洲的都有。
可是也隨著殺手界派來的人員逐漸死亡,消息在內部傳開,很多僱傭兵都明白了這次的目標是個硬茬子。
許多老闆也知道那視頻裡頭江蒼的話,怕是沒開玩笑。
這使得有不少和源公司合作的人都慢慢退出了。
就連一些僱傭兵殺手,也自己給自己做了主,這保命要緊,繼續可能會死,但是回去組織的話,還真不怕源公司,最多就是賠償一些僱傭金。
但若是組織要為了名聲,不保他們,他們也是會跑,這不都一樣,只是換個地方跑。
一切都是生存利益,明知道目標不好惹,誰會單待著一個地方,白白去送死。
尤其是一些小組織,更是明確的把人叫回來了,哪管什麼名聲。
因為培養組織人員的價格、時間,比違約金值錢,前提是他們在今後不影響自身戰鬥力的情況下,完好無所的活著回來了。
不然要是傷殘,影響了戰鬥力,那還是違約金與名聲值錢。
並且隨著退出的人越來越多,傭兵界的各個組織還避著源公司,秘密交談了一番,和源公司的人斷了聯繫,反過來說源公司的人『害自己。』
畢竟反過來看,源公司有自己的僱傭兵組織,還在傭兵界占有一定的話語權。
但如今,他們各個組織派出去的人都死了差不多了,而源公司的人雖然也在傷亡,可總歸沒有他們的多,那是不是源公司雖然在明面上是『懸賞江蒼』,可實際是在『策劃殺手界的洗牌計劃?』重新劃分勢力?
那這樣想,江蒼是源公司的人?源公司的人在自導自演?
很多組織的首領都覺得應該是這樣,那就是這樣了。
如果非要說個理由,他們這樣一甩黑鍋,自己的名聲不僅是保住了,並且違約金也不用付,還一同聯手能把源公司擠出這塊大蛋糕的桌前。
這從始而終。
好似從『懸賞』開始,就是一個大的棋盤博弈。
源老闆在算計他們。
他們也在想著,自己組織殺了江蒼,所有人都拿到了錢,還讓源公司欠著自己人情。
拿不到了,就一同排擠。
誰知道是利益使然,還是他們早就有目的,反打了源公司一手。
反正源公司這一手,把自己給玩進去了,被僱傭兵集團給拉進了黑名單,還是有理有據。
直到第二十七天,離計劃還有十幾個小時的時候。
源老闆當知道這個事情,瞧見了傭兵界封殺了自己以後,氣急敗壞?
這倒是沒有。
源老闆是笑了,明面上的棋子都打了出去,自己的暗子都全部安全了。
不就是傭兵界的一塊小蛋糕?
等自己獲得了『時空科技』,會在乎?
這買賣,就要下本,反正自己遲早會動了他們的利益,會受到排擠,還不如趁早利用他們一下,做個買賣,把他們的人當『本。』
自己用百條人命保護的暗子,會把一切掙回來。
同時。
在這第二十七日的下午,西郊的一處居民樓內。
陳與特利夫八人也接到了管家的信息,準備行動,地點是北郊附近,大概在那位置。
相信何明遠進行空間計劃的時候,動靜應該是有不小,能找到具體。
一時,他們接到這個消息,是先讓陳去往附近查探一下,最後確定一下實時路線,然後晚上十點行動,因為按照公司給自己的情報,時空計劃是在午夜凌晨啟動。
去太早,容易暴漏。
沒見『任務目標江蒼』已經把本市所有僱傭兵都打出去了!
他們可不想和這位高手江蒼練練,只想江蒼等人『傳送』的時候,來個措手不防的打擊。
但隨著陳出門下樓找車的時候。
在半里外的街道上。
江蒼鷹視掃過,也把目光定在了這棟小區的五樓內。
按照危險感知,本市、乃至於本省,就剩這個地方還有人『威脅』自己,且他們這裡的『危險信息』散發半個月了,還一直沒有動靜。
估計是源老闆的暗手?
江蒼思索著,去看看吧,先清完了屋內的他們,再清了剛出去的人,就該回去基地內籌備時刻計劃了。
而與此同時。
在江蒼向著小區走的時候。
小區三院左邊的五樓內,屋中一百來平方。
家具擺放的簡單,除了沙發,就是床鋪,還有地面上拆開的槍械,飄蕩著一股保養油味,有些好聞,也有些嗆鼻。
「夥計們幹活!」特利夫拿起一把槍械零件,不顧油漬,快速組裝起來,「陳已經去觀察道路情況。我想,我們也應該做點什麼,比如把這些漂亮的槍械恢復原來迷人的樣子。」
「隊長」旁邊有人想到今天的計劃,還有江蒼把所有僱傭兵驅離本市的事跡,倒是有些緊張與激動,想著今晚就要面對那位高手,語氣有些顫抖也像是害怕道「我們只有八個人嗎?會不會太少了」
「這是你的理由!」特利夫打斷青年的話,「公司沒有下達新的任務,繼續計劃。還有,做好你的事情就行!我們是僱傭兵,你只需要聽從老闆的命令!」
特利夫說到這裡,又瞧了瞧附近六人安靜組合槍械的架勢,「你應該像他們一樣,相信你的槍,就像是你信任自己一樣。」
「我」之前那人有些語塞,想說什麼。
但在這個時候。
隨著房門處傳來『咯吱』聲響,鐵門鎖眼像是被某種器械扭曲,轟然『咔嚓』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朋友幾人正商量著怎麼殺我?」江蒼推開了扭曲的房門,走進屋內,沒管這幾位僱傭兵突然有些戒備、愣然的表情,反而坐在了他們對面,望著他們腳下身邊的槍械道「這不打擾吧?我這來的巧,也省你們找我的時間。」
「你是江蒼?」特利夫皺眉問了一句,又忽然朝著江蒼笑道「嘿,夥計,我要是你,我不會來到一個」
特利夫說著,猛然拔出了腰間的槍械,就要朝著近在咫尺的江蒼開槍打去!
同時,客廳內的四周六人亦是拔出了隨身攜帶的槍械,一邊瞄向了江蒼,一邊朝著掩體靠攏,怕下一刻屋內開槍,流彈擊傷自己。
可在下一瞬間,他們六人卻睜大了眼睛,瞧見沙發上的江蒼不見了。
隨後,他們脖頸一痛,最後記憶消散,什麼都不知道了。
『啪嗒』
屋內的屍體逐漸倒下,碰到了地上的槍械零件,發出了『嘭鏘』聲響。
江蒼站在了愣住的特利夫身前,伸手取走了他手中的槍械,又從他口袋內拿出了一部手機。
「殺了你們,也不夠二百人。可要算上這二十幾天來沒跑的,或許夠。」
江蒼翻著特利夫的手機,沒密碼,但消息通話都是空的,「你這邊倒是乾淨,沒什麼消息。但我原先抓著不少人,聽他們說過,知道為什麼很多人都跑了。」
江蒼把手機裝到了自己口袋內,「那等源老闆打來了,我要和他說說。鎮不住自己門面,還過境殺我。是他小瞧我了,我也高看他了。」
話落。
江蒼抽出了懷中的匕首划過特利夫的脖頸。
轉身朝外走。
追自己的就這麼多人,算上還在半里外的一人,總共一百八十餘名。
也許是剩下的還沒趕來,或者想打個『後手?』,想等自己等人從『時空計劃』中回來再說?直接拿現成?
江蒼想了想,已經清完了,就差半里外的那人清了,方圓百里內就安靜了。
但也是這個時候。
在一里外的一棟十層樓頂上。
陳把背著的背包放下,從裡面拼裝出來了一把狙擊槍,依靠瞄準鏡的遠視,觀察著附近的動向路況,且他會隨時背著一把槍械,是職業習慣,萬一觀察時碰到了目標,方便可以隨時狙殺。
除此之外,他腰間也同樣帶有一把手槍,是方便近中距離作戰。
「還有七個小時」陳把狙擊槍架在房檐,自語一句,又環視一圈,望向了一里外自己所住的小區內,觀察周邊路況。
可這一瞧,他望向了小區門口的時候,卻在瞄準鏡內瞧到了那裡有個人同樣在抬頭望著自己!
好似隔著一里的距離,他還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瞄準他一樣!
「是江蒼?!」陳猛然一驚,就要扣動扳機!
只是下一瞬間,江蒼卻消失在了瞄準內。
「人去哪了?還是幻覺?」
陳愣了一下,雖然覺得是幻覺,或者真是江蒼出現,又藏在了哪裡,但自己身為殺手,也自然明白一擊不中遠遁千里的道理。
於是,他迅速把槍械拆開、一收盒內,又拿出了口袋裡的手機,準備通知一下自己的同伴,江蒼出現了,並且還是在自己等人的小區內!
但他剛一轉身,卻發現十幾秒前還在遠處的江蒼,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的身後,還是十層樓高的天台!
『難道剛才的人是替身』
陳見到江蒼的一瞬間,轟然頭皮一麻,是覺得人類不可能在短短几秒時間內移動一里左右的距離,還能登上樓頂!
除非,自己的人物目標『江蒼』,不是人類。
那這樣想來,陳好似也在一瞬間明白了江蒼為什麼可以已一人之力,把整個傭兵界的人驅離這片地域!
「別打電話了。」江蒼是指了指他的手機,又偏頭點了點樓房那邊,「您朋友都被我殺了,沒人接的。」
『滴滴』
江蒼從口袋內拿出了正在響鈴的手機,望向了突然愣住的陳,「您看。我從不開玩笑。」
話落。
江蒼在陳睜大的眼光中,生生把手機在掌中捏碎,點子零件、扭曲的金屬殼,不能傷自己手掌分毫。
同時一抹刀光閃過,陳驚訝的表情也定格在了臉上。
「您的槍或許快,可您猶豫了短息。」
江蒼從他手裡接過手機,把他屍體放下。
再望了一眼拆分好的狙擊槍,喝了一口靈酒。
江蒼稍後翻查陳的手機,倒是從陳的通話內找到了一個標記為『管家』的記錄,且在一個月內打了兩次。
那回撥過去,看看是誰,能不能聯繫到正主源老闆,和他聊聊後事。
只是等打了兩遍,電話接通,那邊沒有人說話。
不過,江蒼卻聽到電話那頭有杯子放在桌面上的聲音。
「管家。」
江蒼詢問,「您旁邊放杯子的人,應該是源老闆吧?我記得他愛喝酒。聽聲音,是裝紅酒的杯子。我這個人愛喝酒,能聽出來。」
「江先生。」
『嗒』手機被一人的手掌接過,發出輕微響聲。
源老闆的聲音傳來,也帶有疑惑與肯定道「陳他們被你殺了?我剛才沒有聯繫到他們。」
「我現在拿的是一名用狙高手的手機。」江蒼望著陳的屍體,「他是誰。」
「他叫陳。」源老闆好似肯定了什麼,聲音倒是逐漸平穩,又像是朋友交談,「陳在我們公司五年。是我們公司,以至於全世界內最頂尖的殺手。」
「您也別看著計劃沒了,想來近乎。」江蒼搖頭,「仇都結了,咱們說明白點。還是我江蒼太高看你們了,這二百人太少,或許一千人都不夠。您殺不了我,也不用想著殺我了。」
江蒼說著,聽到源老闆那裡沉默,倒是笑了,「時間不等人。您還是等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