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潯在西瞿滯留了一天,便急忙趕去了溧陽。他已經吩咐了鳳舞偷偷潛入沈家莊,銀鐵已經失竊,所有的人都被扣留在莊內。賀子舟和他身後的那個人要的便是這個效果,一旦江湖可以領頭的人都杳無音訊,那必然就會使得江湖陷入一盤散沙中。朝廷本就有心整頓,現如今,倒是最好的機會。
韶潯五年前一戰之後,便卸下了職務。這幾年巡遊四處,倒也結識不少江湖朋友。更暗暗地讓鳳舞立門派,暗地操控琴煙閣以發聲。對他來說,另闢蹊徑,降低朝中各勢力對他的警惕,是再好不過的。但若是朝廷肅清江湖,那必定使他有所折損,更枉費了多年的心血。為今之計,首先要使得方靳沒有理由再扣押眾人,揭露他的偽善局面。然後再從長計議。
如今幾國相安無事,韶潯估摸著局勢,讓秦霧胥不必再駐紮在邊境,而是回京待命。
秦霧胥準備回京的時候,發現最近幾日拓拔旭讓人在雪山一帶掘地三尺,不知道要做什麼。他便連忙修書給韶潯說明情況。韶潯卻讓他不必管,先回來再說。
其實也就那麼幾個選項,不是想挖出來什麼就是想填進去什麼。
韶潯是去溧陽見人。
白繼鴻和毓衡這些日子正在溧陽一帶,他們新婚燕爾,正四處遊歷。韶潯得知消息後,便趕過去與他們見面。
兩人被人請到酒樓就很奇怪,一看到是韶潯就更加意外。白繼鴻疑惑道:「潯王,這是何意?」
韶潯先看了一眼毓衡,其實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這個女孩莫名吸引眼球。若不是試琴……韶潯自己先怔了怔,才緩緩道:「我找到試琴了。」
「真的?」原本一臉警惕的毓衡立刻喜笑顏開起來:「她現在在哪?」四處張望了下:「為什麼不帶她來見我?」
韶潯微微搖頭:「還不是時候。」
「不知潯王是需要我們做些什麼?」白繼鴻倒慢慢會過意來,試探地問道。
「很簡單,」韶潯也露出了微微笑意:「散布言論。」
「言論?」毓衡皺了眉:「什麼意思?」
韶潯淡淡道:「你們四處遊玩,只要到人多的地方,便討論一件事。」他的目光掃過兩人,這才說道:「方家人以卑鄙的手段囚禁武林同派,是為了向朝廷投誠,想將江湖眾人一網打盡。」
毓衡還不太明白,白繼鴻已皺起了眉:「這是真的?」
韶潯淡淡「嗯」了聲,不知想到了什麼,又輕笑:「真的。」
「我見過方盟主,」白繼鴻還是半信半疑:「他是個特別正直的人。」
韶潯冷笑:「那你是不相信本王了?」
他這麼一說,白繼鴻頓時有些尷尬。毓衡不滿道:「不信你也是正常的呀,你做的事靠譜過麼?你讓我們散布消息,要是是不實傳言,你是未有什麼損失,我們可就百口莫辯了。」
韶潯神**,頓了一會,他道:「本王做事不屑解釋,自然也不會強迫。你們隨意,我先告辭了。」他果真站起身,理了理袖子,就往門外走去。
毓衡追了上去:「你還沒說試琴的下落呢!」
韶潯停下了腳步,態度還算溫和:「等事情差不多,我會帶她回京的。」
毓衡怔了怔,不知為何莫名其妙說不出話來。
韶潯不知想到了什麼,露出來一個微笑,微微頷首,繼續往前走。
白繼鴻來到了毓衡身後,也循著目光看向韶潯的背影,他自語似地說:「潯王說的可信麼?」
「可信!」毓衡脫口而出,堅定地讓她自己都有點不可思議,她下意識地又重複了一遍:「可信的。」
白繼鴻愣了一會,復溫雅地笑了:「既然如此,我們便幫他一把吧。」
毓衡的臉紅了紅,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