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大作戰 977、忠君之臣不易做（八）

    娘娘進了宮，怎麼可能說出宮就出宮的。

    宮中的娘娘，有些人的父親母親去世了，宮裡也不會放人。

    要想名正言順的出宮弔唁湘兒，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即便淑妃受寵，沒有正當的理由，皇帝想特許也不行，這就是宮裡的規矩，而且邊兒上皇后、太后、禮部大臣盯著規矩呢。

    所以，必須有一個能夠說得過去的理由才能出宮。

    出宮也是小事，更大的問題，那就是湘兒死了，那湘兒埋在哪裡呢？

    對于天龍國的人來說，去世的人得入祖墳，這一點和童心蘭老家那邊的規矩不一樣。

    地球位面的古代，未出嫁的女子死了，是不能埋入祖墳的，可是天龍國可以。

    一開始，武文鋒和王氏也是料定了，為了不讓妹妹為孤魂野鬼、能夠入祖墳，她一定會答應他們將湘兒的屍體說成是楠兒。

    這樣，他們有了屍體就能夠應付來自皇帝、王爺們詢問楠兒蹤跡的事情，也能應付柳家一定會查看楠兒屍體的事情，更能讓武凌楠不懷疑他們是故意殺死湘兒讓武凌楠名正言順消失。

    「楠兒」必須死，多了一個「楠兒」「湘兒」都存在被人發現的可能，而且莊子上的人萬一養久了有了叛心，武文鋒和王氏都不放心。

    也必死有對證。

    這一點是王氏提出來的，武文鋒也贊同。

    因為如果武凌楠只是摔下山下，推測說他死了，但是萬一還惦記著武凌楠的哪個無聊王爺跑去尋找呢？

    萬一皇帝也因為不確定武凌楠是不是真的死了，拖延將武府正統繼承人轉移到武凌傑頭上的時間呢？

    為什麼這個子爵的爵位這麼重要呢？

    因為一門不出兩個爵位。

    再有，那就是，若武凌傑不能繼承子爵爵位的話，那他在軍中立再大的功，他也不能封爵，只能是大將軍一類的頭銜，爵位都是開國的時候立下來的，以彰顯皇家對開國功臣的感激。

    和平年代，要想被賜爵位，很難。

    記名的嫡子和真的正妻所生的嫡子，在家族中只要當家人願意，那就可以享受和真實的嫡子一樣的待遇。

    然而，記名嫡子申請繼承爵位，那還的看皇帝願意不願意給。

    武文鋒死後，武凌傑自然是能夠繼承武府的，可是爵位就不一定。

    因此，這件事情必須早點確定，必須在武文鋒去世之前就定下來武凌傑是爵位繼承人才行，如果不讓大家見到武凌楠屍體，確認他真的已經死了，那武凌傑繼承爵位的事情就真的比較懸。

    武文鋒和王氏的算計，可以說是用有心對武凌楠的無知了。

    武凌楠在宮中受寵，也有點自己的勢力，卻也不敢讓人出宮去打探妹妹的消息，就怕反而會害了妹妹。

    可是，湘兒還是死了。

    為了見妹妹，也為了讓妹妹埋入祖墳，武凌楠同意了王氏的提議，讓妹妹湘兒以楠兒的身份下葬。

    武凌楠死了，與他交好的王爺們都很傷心，在京城的也都去武府弔唁了，遠遠的看了一眼屍體，雖說臉色青紫有些變形，卻也看得出是武凌楠。

    柳家人也被武家人瞞了過去。

    「哥哥」死了，淑妃鬧著要出宮弔唁也不會有人懷疑了。

    楠兒提出想回家送哥哥，皇帝自己也是想去送童年至交一程的，所以兩人也微服出宮去了武府。

    皇帝見到至交的已經被打理得比較體面的屍體，再也不復當年年少輕狂的俊朗模樣，也是悲痛不已，他見淑妃哭得泣不成聲，知道兄妹兩人感情篤深也不願意打攪她，留了空間給她陪哥哥最後一程。

    皇帝離開之後，武凌楠這才敢近前看妹妹的情況，畢竟之前皇帝在，她不敢去檢查。

    這時候的武凌楠其實沒有懷疑是武家人弄死湘兒的，只是想看看妹妹的確切情況罷了。

    妹妹看上去的確很慘。

    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妹妹殘缺的遺體，武凌楠發現妹妹的骨頭幾乎都碎掉了，不管是手骨、腿骨還是肋骨，都斷掉了。

    王氏給她說，妹妹是乘坐牛車的時候被發瘋的牛踩死的。

    武凌楠十分自責，當時的她只想將那頭瘋牛以及趕牛車的車夫和伺候在妹妹身邊的丫鬟婆子都碎屍萬段。

    然而，她不知道，她妹妹不是被牛踩死的，而是被武文鋒和王氏安排的莊子上的人哄著帶女扮男裝的湘兒出去遊玩的時候，把她從懸崖上扔下去的。

    就是為了讓湘兒的死像完全符合編造的「楠兒摔下懸崖死亡」的模樣。

    摔下懸崖，就能掩藏屍體原本的腿骨就不好的事實。

    懸崖下面有野狗動物什麼的，把屍體咬得殘破不堪也能理解啊，那就能夠掩蓋屍體是女性的一些特徵了。

    古代驗屍不比現代先進，都是看外形，所以把屬於女性的特徵毀掉的話，又在她身上留下屬於武凌楠的身份的信件之類的，再讓加重安排的隨從去報官說自己和公子遇上了山賊，引捕快們去巡山找人那就顯得合情合理了。

    小地方的縣令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讓手下的仵作去驗一個身上帶著皇帝、王爺信件的子爵繼承人的屍體，只能好好保存屍體，並將消息回稟京城，讓京中的人來調查。

    這一切的安排雖說並不是完全完美，卻也算計了下面的人不敢亂來，武家也有理由派出自己的人下去保護自己孩子屍體的尊嚴，不讓其他人驗屍的權利。

    武文鋒和王氏不可謂不狠心，針對湘兒的死因，對武凌楠一套說辭，對外人又是一套說辭，兩邊人還都不會互相懷疑，也覺得合理。

    王氏也害怕武凌楠會認真檢查湘兒的屍體，就在武凌楠要仔細查看的時候，鑽進了靈堂開始安慰、鼓勵武凌楠讓她要堅強的活下去一類的。

    當時的武凌楠的確需要安慰，王氏又善於哄人，三兩下就把沉浸於悲痛和自責中的武凌楠說得與她抱頭痛哭，最後更是哭暈了過去。

    待得武凌楠再次醒來，已經被皇帝帶回宮了，湘兒也已經被埋葬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