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一向都是軟性子,很少這般動真格,即便是當初四妮的事兒,還不都是偏袒了四妮,鬧騰到最後,一家子同出一氣,反而桂長生這邊連句好聽話兒都得不著了。
桂長生得不著好話,倒也不全因著二妮和四妮在楊氏耳邊說道這些,楊氏自個心裡清實著,若不然當初也不會應了胖嬸的話兒,也不會跟三郎說道緊著桂長生些。
正是因著自家大兒早早的去了,桂長生一個|寡|婦,在夫家這麼些年,說出去,也的確是盡心了,回頭要改嫁,夫家人哪能攔了她。
☆氏面上從沒說過桂長生的不是,先前也是因著有打算,她即便是再說道桂長生的好,心裡也擔憂著這事兒,更是想她與三郎早早的能定了下來。
誰又能知曉後邊事兒成了這般,如今想下來,索性先前沒定下來,若是定了下來,自家三郎是個狀元郎,她又是大兒的媳婦,在京城做官,若是讓人知曉了,那該是多沒臉面的事兒。
更不會像了現兒這般,娶了桂春秀進門,桂春秀的能耐倒是比桂長生的能耐強都多,人家小姑娘年歲還小又是個黃花閨女,還在京城做上了生意。
屋裡的光景也是頂好的,對她這個婆婆又是沒差,楊氏心裡更是滿意的很。
二妮見著楊氏不搭理她,頓時便著急了起來,那日老爺子大壽,爹就找了她說道話兒,讓她好生勸著自家娘,說她年長,此事斷然能放心下來。
她沒將這事兒與自家娘說道,怕說道了。自家娘心裡作氣,可現兒自家娘執意要去京城,頓時心裡就有了些慌亂,生怕自家娘去了京城惹了不好的事兒出來。
「娘,你聽我一句勸,真要去京城,等過了一陣子。我與你一塊兒去。」如今張家也不安寧。大房和三房這邊更是出挑子,她的看明白,豈能在這時候走了人。
☆氏心意已決。任憑二妮說道啥都不答應,讓婆子去將物什收拾一番,隨後道。「娘去京城這些日子,你好生照看五郎。倒是在私塾裡邊也出不了啥的岔子。」
「娘,你就不能再忍忍。這些年都過來了,何必著急這一時。」這話不該是二妮來跟自家娘說道,到底也是忍不住才直衝了出來。
☆氏一聽這話,臉色頓時杵了起來。道。「你是咋說道話呢,這些年都過來了?你咋也不想想是咋過來的,正是這些年都過來了。還忍個啥,三郎如今也穩了下來。」
說罷。頓了頓,道。「俺這做娘的,還不興去京城看看自家兒子和兒媳?」楊氏不願再與二妮多說道啥,本想著這事兒就自家二閨女知曉,與她說道說道心裡也好受些,現兒這話聽的她心裡更是不痛快,道。「成了,你沒啥事兒趕緊回去。」
二妮還想說道甚,楊氏已經進了內里去,擺明是不願與她多說道,伺候的婆子便進了過來,道。「二姑娘,夫人近幾日身子不大舒坦,還是請二姑娘先回了去罷!」
↓了這話,二妮也無計可施,只得先回了張家去。
可回了張家也是坐立難安,想隨著一道去京城,可昨兒才得了張二夫人的話,她心裡也高興自家婆婆總歸是看重她了,這二房要應付的可是大房和三房,雖說大伯和三叔都在朝中為官根本不管這宅子裡邊的事兒,可並不是說道,大夫人和三夫人沒那心思。…
與自家夫君同輩的幾位少爺均是盯在了家業上,如此一來,自家夫君更是要應付的不少,她這做妻子的哪能沒半點用途。
心裡一想著這般,二妮就犯難不已,沒了法子,只得讓念兒去陳家一趟,這事兒也就只能託了四妮了,但願四妮能通透。
四妮在陳家的地位,就因著那進門的平妻被落了胎兒,自個身邊的丫鬟秋兒,在那日還沒挨一下子,就將四妮給抖了出來。
說是四妮交代了此事,她才去指使了丫鬟去撞了人。
四妮當時臉色煞白,這回可當真成了冤大頭了,陳氏可是臉色當場就冷了下來,若不是礙著四妮的三哥是當今的狀元郎,義父又是楊將軍,她這小小的陳家得罪不起,早就將人給送回了娘家去。
雖是如此,陳氏便讓人將四妮禁足在了後院,而秋兒與那丫鬟都被賣了出去,至於之後如何卻是無人得知。
四妮是被冤枉的,可她連將事兒弄清實的機會都沒有,被禁足後就是沒出過院子門,更別提出了陳家大門,即便是楊氏和二妮上門來,也不過是說道身子不舒坦,不讓人進去,怕過了病氣。
楊氏和二妮也只得打發物什送陳家去,陳家這事兒也怕傳了出去丟了陳家的臉面,自是家醜不可外揚,便讓府里的人守了嘴。
不說念兒是個丫鬟,就是二妮來陳家也未必能見著四妮,這一上門,自然也是沒見著人,回去後將話說道給二妮聽,二妮更是皺眉不展了。
「少夫人,夫人想必也不會有甚的大礙,不過是去京城看看三少爺和三少夫人罷了。」念兒即便是二妮的心腹,也並不知曉二妮所擔憂的事兒。
聽了這話,二妮心裡更是半點心思都沒了,若真是去看三弟和弟妹,她也用不著這般擔憂。
想了想,道。「四妮究竟是得了何病,怎的好幾個月過去都沒見著好?」
說起來也是奇怪的很,先前陳家派了的人來捎話,說是四妮身子不舒坦,怕過了病氣走了風,讓人養著,不能出門。
這病也是來的突然,本想著是得了風寒還是甚,也不該這般久都沒好起來,那貴實的藥物,補身子的物什都沒少往陳家那邊捎過去,怎的會沒半點好轉。
「這...」念兒為難的瞧著二妮,躊躇了一會才道。「奴婢先前去打聽了一番,倒是沒打聽著四姑娘是不是病了的事兒,而是陳家那邊先前娶進的姑娘滑了胎。」
二妮一聽這話,驚訝道。「何時的事兒?」
「就是四姑娘病了後不久的事兒,不知曉此事是蹊蹺還是如何,奴婢總覺著是跟四姑娘...有些干係。」念兒說著,也怕這話兒讓自家少夫人聽了不高興,說完便垂下了腦袋。
二妮倒是沒不高興,反而思忖了下來。
難怪沒見著四妮出了陳家的大門,好端端的人怎的會生了怪病,既是這般,那斷然是有干係了。
四妮可真是沒腦子,陳家少爺是根獨苗,若是小妾也就罷了,進門要喝湯藥,難有子嗣,即便是有子嗣,也不過是庶出,壓根不打緊,但平妻可就不同了,滑胎的事兒,那明擺著就會落了她頭上去。
那些小妾,即便是再如此,都生不出嫡子來,自然也不會去做了這般事兒。
想到這,二妮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她還以著四妮在陳家可謂是風頭盛著,陳家不是張家這般人多複雜,怎的連這點事兒都能折騰成這般。…
「罷了,此事就隨著她去罷,自個做的孽,誰還能幫襯得上。」陳家到底是忌憚著的,若不然也不是不讓她們見四妮,早該將四妮給休了。
她自是不會去陳家提起這事兒,那可不是給自個攬了麻煩事兒。
念兒聽了這話,點了點頭,倒是沒再開口。
四妮哪裡會想到,自個壓根就沒這般算計,反而是被人給算計了,可她除了知曉是秋兒算計了她,也不知曉是為的甚。
聽了送飯進來的婆子說道,秋兒與那撞人的丫鬟都被賣了出去,後邊更是不知曉如何了。
既是這般,那秋兒為何要這般做?
四妮也並非甚的都想不明白,轉而便想著,既不是她的心思,秋兒也定是被人指使了,可這指使了她的人又是誰呢?
她是怎的也想不通,究竟是何時與人結下了恩怨要這般來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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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收著信兒了,那楊氏是按耐不住要去京城了呢!」
徐嫣聽了這話,柳眉輕輕一挑,隨後展開,嘴角帶著一抹笑意。「與她同去的有誰?」
「這回怕是一人去,張家的事兒不可開交,楊二妮自是不會去京城,而那楊四妮如今可是連陳家的大門都出不了,壓根不知曉這事兒。」
身邊的丫鬟說著這話,俏皮的眨巴眨巴雙眼,道。「夫人可是做了好事兒,那進了陳家門的姑娘,肚裡的可不是陳家的,如此一來,更是罷了麻煩事兒,又除掉了對手。」
徐嫣瞧著她這模樣,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即便我不這般做,那姑娘必定也會想了法子對付楊四妮,我不過是讓這事兒順暢些罷了。」
站在徐嫣跟前的丫鬟不是別人,正是秋兒,聽了這話,微微頷首應是,而那撞人的丫鬟倒是讓徐嫣給贖身送遠了去,至於去了何地,怕是也無人知曉。
說起四妮,可就不得不說起楊二妮滑胎的事兒了,那事可與她無關,有關的可是張家人,張家的幾位妯娌可不是善茬,那張二夫人更是個有手段的,恐怕是知曉此事究竟如何,卻偏偏沒給楊二妮一個交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