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爺雖然將當初樊家的事兒與桂長生說道了,也說道了上次在長陵她受到牽連一事,將趙叔幾個人的來歷無一不是跟她細細道來。
但,林三爺卻沒跟桂長生說樊凡如今所跟隨的人是誰,那人的來歷是如何,隻字未提。
除此之外,倒是桂長生自個提了一事,那就是關於楊將軍與楊家的人事兒,倒是林三爺似是知曉的多,看出了倪端,也沒再瞞了她。
☆將軍原名叫楊富,但如今雖也姓楊,但並不叫楊富,而是改了名兒,原本此事並非大事,他當年做官初始,若是接了楊家一家子一塊兒過那好日子倒是無妨。
而如今再娶一事,在朝堂之上誰又不知曉,楊將軍本就沒家室,後來才娶的妻,當初聖上還特意在楊將軍成親之日題了字。
桂長生聽了林三爺的話,卻是有些想不明白,唯獨不明白的地方便是為何當年楊富做官後沒接了楊家人去過日子,而是不聲不響的娶了妻。
而如今,此事要是上報聖上,雖說算得上是欺君之罪,卻並不重罪,那樊凡為何偏偏要提醒她務必不能再與楊家人多有接觸呢?
林三爺有事兒先走了後,桂長生便去了戲園子。
剛過來沒一會,胖嬸他們幾人便從裡邊出來了,三人有說有笑的,似是聽的津津有味。
瞧著桂長生在外邊等著,胖嬸便道。「你去哪兒了,咋現兒才來,這一場都聽完了。」
「方才有些事兒,聽著咋樣。離楊家村近,若是喜著,明兒再來聽。」桂長生說著,朝周圍看了看,倒是沒見著休。「休可是來過了?」
「沒瞧著呢,還以為你去尋休去了。」
桂長生聽了這話,不禁皺了皺眉。不出一會。休便朝這邊過來了,傳過來一陣鈴鐺的聲兒,打眼一瞧。那手腕上帶著紅繩,上邊套了個銀鈴。
休看桂長生瞧了自個手腕的物什,道。「這是嬸子給俺的。」說罷,倒是歡喜的不得了。
桂長生也沒多想。一家子來瞧也瞧過了,倒是緊著回了去。空廊街道上的人多,這熱鬧也不是一日就能瞧得完的。
光是從楊家村這邊走完整個空廊街,到清遠鎮那邊為末,也得花上兩個時辰。空廊的主街就有六條街,這一日下來,還當真是瞧不完。
正是因著這般。地兒大了,熱鬧多了。來這邊的人,第二日也不會著急離開,正是如此,楊家村那般的半月彎倒是客滿為患。
但凡是做生意的,也會趁著這大好的機會將生意做起來,清遠鎮那邊也是不少人,就是客棧都住滿了,先前知曉這空廊街要開張了,早早的就將客棧修整了下來。
清遠鎮那邊的生意,桂長生卻是沒去做,生了心思的倒不只是清遠鎮上的,李哥兩口子也是想著謀了好賺頭,將自個家底都掏了出來,在鎮上修了客棧,這客棧隨了桂長生那邊的樓房,一修就是四層。
≮清遠鎮上的確也是醒目的很。
開張就是在前幾日,桂長生一家子人也都去了,桂長春和大山兩口子都與李哥屋裡熟道,去也是自然。
「長生啊,栓子和燕兒這事兒,你覺著是等一陣子呢,還是挨著年關辦了才好。」空廊這邊的生意才上手,屋裡一家子確實是忙活不過來,栓子現兒又去了半月彎裡邊當掌柜的,自是得不著空。…
她這個做娘的,倒是想著燕兒該早早的辦了才好,若不然也就耽擱了下來。
聽了這話,桂長生驀然的回過神來,應道。「屋裡請的人多,這大喜事兒的確也是上門的人不少,這陣子也沒得著閒空,過陣子還不知曉呢,倒不如就定在十一月中旬,下旬也入了臘月,到時也是空廊生意好的時日,大夥屋裡都置辦年貨去了。」
胖嬸聽著覺著是這麼個理,倒是轉而瞧了桂長生一眼。「倒是咋的瞧著你今神情晃的很,莫不是這陣子勞累了?」
因著空廊開張的事兒不說,裝潢的生意也是做著的,還有屋裡場地的事兒,這又是半月彎那邊,打算盤還得她親自過目,工地的事兒更是多著。
雖有林家那邊幫襯,即便如此,要忙活的事兒卻是半點兒沒少,胖嬸是瞧在眼裡緊在心裡,她一家子倒是想幫襯,無非是管著場地裡邊的事兒,那半月彎的事兒就勞了栓子去。
大山爹就去了工地裡邊顧著,倒是都是自家人,也能放心。
桂長生搖了搖頭。「估摸著是昨兒夜裡沒睡踏實,今兒犯困呢!」說罷放下了手裡的碗筷,道。「俺去賬房那邊,將這兩日的帳給算算。」
見著她出院子去,胖嬸和桂長春相互瞧了一眼,再看了看那碗裡的吃食都沒過半,忍不住道。「這是咋的了?」
「俺也不知曉,倒是前兒去空廊回來,第二日就是游神的很,這兩日吃物什也是吃的少,莫不是身子不舒坦?」桂長春這個做三姐的自是緊著桂長生,卻是也沒聽她說道哪兒不舒坦。
聽了這話,胖嬸嘆氣道。「今兒早呢,村長媳婦跟俺也說道了幾句話兒,想來想去,也是覺著這般,栓子和燕兒的事俺早早就想好了,倒是不擔心燕兒,就擔心了長生呢,她那性子要拗著幹啥,生意不是也做了上來,倒是過了這般久,不愁著現兒了,等得一陣子再咋的也得跟她說清實了。」
說罷,頓了頓,接著道。「俺是勸不動她,回頭喊了親家過來一道跟她說,總歸是能聽進去的。」
三郎是和桂春秀成了親,她原本倒是想著,三郎若是跟長生一塊兒過日子挺好,當初也是心裡念著這回事,後邊日子過的變化了,又是在心裡想著,索性當初就提了一回,後邊就沒再提過。
可現兒三郎都成了親,楊家屋裡就五郎年歲好小,二妮和四妮都嫁了人,她這個做嫂子的,倒真是要留著做孤家寡人了。
聽了這話,桂長春思忖了一番,道。「娘,你說,長生她是不是心裡有中意的人?」
胖嬸一聽,頓時看向了桂長春。「她給你說道了?」
桂長春搖了搖頭。「俺就是心裡猜想的,娘可是瞧見了她有塊玉佩,也不知曉從哪兒來的,她啥物什俺們不知曉呢,就唯獨那塊玉佩俺們就不知曉啥時候買的還是人家送的,倒是瞧著好幾回看她拿在手裡把玩,俺一進去就收了起來,先前見著也沒啥,後邊想想,倒是有些事兒。」
胖嬸倒是甚少去桂長生那屋子裡邊,常去的也就是桂長春,一聽完這話,胖嬸挑了眉頭。「要是按了你這般說道,她真是有了中意的,也該給俺們說道才是,咋的還拖著呢!」
要說這事兒,是真的,胖嬸心裡也不多想,桂長生本就是做生意,那做生意瞧的人多了,除了那些上了年歲的,比長生大出幾歲有餘的男子也不少,這般一來的確是能有瞧得上眼的。…
就說工地裡邊忙活的人,可有不少小伙子呢!
轉而一向,那玉佩也斷然不是工地裡邊忙活的人送的。
桂長春也沒能想明白,不過是說道說道罷了,她可真不知曉這事兒,若是長生有意中人,這不說道,拖了下去也是耽擱了她。
任由胖嬸和桂長春兩人在這邊擔憂著桂長生的終身大事,她本人卻是到了賬房後就想破了腦袋瓜子,盯著那紙張的寫下的一句話看了許久,這兩日一直在想,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依著三爺那個意思,如今樊家翻案,洗刷冤情也不遠了,偏偏那背後的人卻是個棘手的。
而拿不出證據,也不敢貿然行事。
林三爺沒點破,桂長生也只能靠自個猜測所想,當初陷害了樊家的人是皇室的人,至於為何陷害了樊將軍。
她想,樊家世世代代為忠良,從林三爺嘴裡得知,從幾代先皇始,樊家就手握兵權,在樊家滿門抄斬後,樊家手裡的兵權卻落到了親王手裡。
後半句,是林三爺所說,如此一來,這要除掉樊家的人,究竟是聖上的意思,還是親王另有所圖呢?
這些話兒都不是隨口都能說出去的話,一不當心傳了出去,便會惹禍上身,林三爺也沒點破來與她說道,不怕她張揚的出去,也怕隔牆有耳。
想了許久,桂長生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那這個二四六開究竟是什麼意思呢,趙叔當初給她說的這句話,到底是想讓她做甚?
如今兩三年都沒解開的疑惑,桂長生卻是想要下定決心要解開趙叔給她說的這話,也正是因著這般,這兩日一想著就愣神,連賬簿都沒看。
瞧著桂長生面帶疑惑不解的神情坐在桌前眉頭不展,付遠進門時,輕輕敲了一番,桂長生扭頭看了他一點,點了點頭,付遠才端著手裡的茶水進了來。
見著那紙張上的字,付遠笑道。「東家這兩日似是瞧了兩日了。」說罷,便拿起茶壺倒了剛泡好的茶水,茶香味頓時飄散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