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你可不曉得,嫂子可厲害了。」五郎方才還哭著的小臉,一說起方才在村長屋裡的事兒,跟個啥似的,到自個娘和四姐跟前前後扯了好一會,才讓楊氏和四妮總歸是聽明著了過來。
桂長生見著五郎說的那個勁,笑著搖了搖頭,倒是三郎去廚房舀了水出來,遞到了她跟前,別來臉沒瞧她,道。「嫂子,喝水。」
「唉,三郎乖。」桂長生總算是得到了一絲欣慰,人就是你對他好,他對你好,當然有些人也未必會對你好。
楊氏也沒想著桂長生是真的如四妮所說那般變好了,往回屋裡幾個娃兒在外頭就是得著了欺,也不過是將人打出去,這可還沒了事,回頭屋裡娃兒也得好生打罵一頓,她是沒法子顧著。
「長生啊,今兒這事,可真多虧了你。」楊氏說道是心裡話,話是說道的見外,可除了這話,她真是說道不出別的。
聽著這話,桂長生心裡百感交集,瞧了楊氏一眼,笑道。「娘,你說的啥話,大郎去了,這些年俺對你和三郎他們幾個都敗壞的很,現兒腦袋瓜子也清實了,若是再這般作孽的,怕是老天也要收了俺呢!」
「呸呸,好端端的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兒,你們還沒吃上呢,都趕緊吃著,可別餓壞了。」
楊氏這些話不過是平常不能再平常的話,這讓桂長生心裡替原主可惜,不過有些事情總有陰晴圓缺,大概就是這意思。
村子裡的熱鬧也不是瞧一會就沒了,日子還是過的這般讓人作難,頭頂上掛著的日頭讓人不想離了家門半步。
桂長生餓擠了,吃了梁子面做的糊糊,比起昨日好得多。
「嫂子,給你吃。」五郎拿出昨日收起來的餅子,掰扯了大半塊遞給了她,小臉上那雙大大的眼睛裡邊清澈無比,倒影著她自個。
桂長生搖了搖頭。「五郎,這餅子你留著,餓了就吃些,嫂子不餓。」雖說買了兩斤梁子面,一家子五口,緊著吃,也不過是兩三日的功夫便沒了,她這還剩下的幾個子,挨過這幾日,又得愁著後邊了,也不知曉這種天兒還得過多久才有雨水。
「不成不成,三哥說了,定是要給嫂子吃,若是嫂子不吃,五郎也不吃。」五郎撇著小嘴,黝黑的小臉上顯得格外可愛。
「嫂子知曉著,你替嫂子收著,回頭你餓了你就替嫂子吃了。」桂長生雖然是剩女,沒結過婚,也沒生過娃,可年幼的時候,她是家中老大,當然得照顧弟弟妹妹,不過他們可沒五郎這般可愛,因著年歲相差不大,成日裡打打鬧鬧的讓母親和父親好生頭疼。
五郎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將餅子拿了過來,撒丫子跑出了裡屋,估摸著是將餅子去收起來了。
小小一寫的這本書中,裡面的女主和桂長生是一個村子的,叫桂春秀,現下看來,她也不得不慶幸,自個的這個名兒好聽得多。
現下天旱,她饒是想想個法子謀生路,也是沒啥的出路,說是吃食罷,她即便會做,也沒食材,更沒銀錢去買食材,更何況還是鬧著饑荒,若是有銀錢買吃食的,還能饑荒呢!
桂長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路子來謀生計,這個地方的女子,那是男尊女卑的,女子出去做工,無疑是給大戶人家做丫鬟,或是給人洗衣裳,現下洗衣裳是不能了,想去大戶人家做丫鬟的,依著當前,指不定是多少人戶將自家閨女送了出去。
更何況,她又是個寡|婦,即便是進了大戶人家做忙活,這一屋子的老小誰來顧著?
桂長生是想破了腦袋,當前最缺的便是水,這兒都是靠河吃河,又沒別的地兒能得到水,想到這,桂長生一拍大腿,是啊,他們這邊是靠河吃河,根本沒別的法子,若是有的,哪能這般難過。
桂長生想到這,立刻從床上下來,她就說天無絕人之路,要是真絕了,哪能有活路。
除了靠河吃河,這不是還能挖井呢!
若是她沒記錯的,桂春秀一路發家致富,也是靠著賣扇子挨過了天旱這個坎,又因著桂家村那邊是處於下河,自然比一般村子水源充足些。
三郎從老郎中那邊抓藥回來,剛一進屋,便瞧著桂長生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見著她這般急忙,三郎想也沒想,將手裡的藥包擱在桌上便跟了出去。
「嫂子,你幹啥去?」桂長生見著三郎跟了出來,道。「三郎,嫂子跟你說,嫂子想著法子了。」
三郎聽了這話,一蒙,沒聽懂是啥意思,不過瞧著自家嫂子這般高興,也就不再開口問道。
桂長生的記憶中,在鄉下時,爺爺那會還在世,自個屋裡的側面挖了一口井,往回都是上別人屋裡的井去挑水,來來回回也折騰,後邊耐不住了,父親依著爺爺的話,倆爺倆便自個挖井。
到現下她還記得,爺爺曾與她說道,挖井也得講究水源根,水源一般所在的地方便是低處,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就是這個意思。
一想到這啊,桂長生心裡忍不住的激動,恨不得兩下山下的扛著鋤頭將水給挖出來,可惜她現兒的身子比不上現代的強壯,跟個豆芽菜似的。
三郎隨著桂長生一直走到了河道邊上,瞧著她直接下了河道也就下了去,頂著頭頂的日頭,曬的人大汗滾滾。
河道中央都幹了,倒是還有些淤泥並沒有干透徹,桂長生踏著鞋子踩上去還軟和的很,有些地兒一腳踩上去桂長生抽的及時,這才沒陷進去。
三郎瞧著她這般,心裡有些擔憂,嫂子這是幹啥?
河道中央處於低洼,挖井自然適合,這條河也並非是一日兩日形成的,地下的儲水一定不少。
桂長生想了想,以她一人之力,肯定挖不了多深的井,不知曉著地方挖個五米能不能有水。
「嫂子,這河裡邊都幹了,回屋罷,日頭大呢!」三郎見著桂長生嘴裡嘀咕著啥,他是一句兒都沒聽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