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雖沒了,該忙活的還是得忙活,一時半會定是不能修屋子,桂長生打算著修屋的事兒還是得夠了銀錢。
錢是經不住花,恨不得一個子兒掰成兩個花才是。
合著地里的事兒還不緊著忙活,鍋碗瓢盆買了,能忙活上吃食,三郎他們又緊著上山去撿柴禾。
桂長生便是在屋裡忙著做衣裳,再過一兩個月就該涼爽了,今年自是要給他們都穿上新衣裳。
忙活著的空擋,桂長生忍不住想,若是大白菜收成好,到時候又忙活起來,做了醃菜泡菜來賣。
若是屋子不燒,那些物什都有著,自然費不了這銀錢,原本打算打算下來開了年還有餘錢,現下是不成了,留一份子納糧錢,又留一份子過年買年貨,還有屋裡幾個人的棉襖衣裳,再者,做醃菜泡菜買鹽買缸子啥的都得要錢。
她在現代的時候一點兒也不覺得賺錢難,畢竟只顧著自個開銷,有錢就吃好些,錢緊著就隨便吃吃,也不用打算往後的日子,她向來是吃了今天想著明天吃啥。
果然是有了擔當,不禁想起母親,為人子女,只有做了爹娘才知曉父母的那種操勞。
可是呢,她雖沒結過婚生過子,這日子過的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也不知曉父母他們怎麼樣,若是知道她不明不白的死了,心裡該是多難過,想到這,桂長生心裡一難受,忍不住紅了眼眶,早知道是這樣,每個月就該隔三差五打個電話回去,即便母親再嘮叨再說道她的人生大事,也總比聽不著的強。
心裡懊惱起來,紅著眼眶,豆大的淚珠吧啦吧啦的往下掉,收也收不住。
坐在堂屋的楊氏察覺到了桂長生的異樣,好生道。「長生,咋了?莫不是用針扎手了?」
聽著這暖心話兒,桂長生反應過來,抬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好在楊氏瞧不見,平復了一會,答話道。「唉,沒悠著就紮上了。」說完,拉了拉手裡的布料,捏著針線一來一回的忙活著。
桂長生和楊氏平日裡也沒說太多話兒,這會兩人坐在屋裡,她忙活她的,楊氏坐著便是坐著,也不生了心思打擾桂長生,免得她一會閃了神又扎了手。
屋子燒了心裡是作難,楊氏的作難都是擺在臉上,也藏不住,不過,心裡卻又當是老天是瞧著她屋裡可憐見的,光是燒了屋子索性是沒傷著人。
沒了男人又沒了兒子,楊氏是被這倆事兒硬生生的壓垮了,若不然也是屋裡的一把好手不是。
連著幾日的下來,桂長生的針線也是越發的熟練了,都是些縫邊挑線罷了,又不是往上邊繡些精緻的玩意,又有胖嬸時不時往這邊來搭把手,更是快的很。
屋裡仨小的衣裳也都在這幾日做好了,剩下的便是楊氏的,桂長生也沒了工夫,得將大白菜種了才行。
大白菜施了頭肥,長的也是快,桂長生屋裡的鋤頭也沒來得及上鋤把去打磨打磨,還是去胖嬸屋裡借了鋤頭來。
桂長生帶著三郎他們去下地,正好遇上墩子娘也下地去,遇著了,倒是墩子娘率先打了招呼。「桂長生,你地里的大菜咋都種成一片了,這般咋有收成。」
「那不是想著省事不,後邊瞧著不咋成,這也得在移了坑去種上。」桂長生搭了一句便去了自個屋裡的地里。
墩子娘屋裡有塊地離桂長生屋裡的地近,見著桂長生忙活起來,便扯了一句。「你那般移坑種能成呢?」往回也沒見著過人這般搗鼓。「現兒再下種也來得及就是晚了些,像你這般,到時種不活可白瞎了去。」
桂長生微微頷首,放下鋤頭又挑著木桶去河道裡邊挑了一擔水過來,先將菜地一片澆|濕|潤了,再用小木棍連土帶根的挖出來。「管它白瞎不白瞎呢,總得試試不是。」
見著桂長生不聽勸,墩子娘也不再說道啥,挑了木桶去河道打水過來澆水。
桂長生將這片自個屋裡的地都種上大白菜,趁著早上日頭不大,種下了好幾塊地,先是教了四妮填土,又讓三郎澆水,三人忙活起來一個上午就給忙活完了。
這還是她第一回種這般大的一片菜地,心裡是有準頭的,在現代鄉下就是瞧著鄉下人這般種,還都長的很好。
種完菜地後,也就一日澆水的事兒了。
還得後期施肥呢,桂長生屋裡那屋子燒了不說,連茅坑都被燒了,好在先前就下了暗肥,都是比沒有的強。
地里忙活完了,桂長生一家子也都沒了事兒,便上山去砍柴,準備將過冬的柴也都先備好在院子裡邊。
村里人現下對桂長生也沒了往回的臉色,雖還有那些嘴碎的婦人,但也不能堵了人家的嘴去。
見著桂長生帶著屋裡小的都忙活的勤快,往回誰能想著桂長生還能成了現兒這模樣,在背地裡說好的也說好,說不好的尖酸的也不少。
「長生長生。」胖嬸急急忙忙的進了老屋的院子,見著桂長生正給楊氏做衣裳,臉上帶著喜意。
見著胖嬸這高高興興的,桂長生一笑。「嬸子,啥事兒把你給高興成這般模樣。」
「可不是高興呢,方才媒婆才從俺屋裡走,先前俺不是尋思給俺大山說個姑娘,這不,一打聽給成了,等大山一回來,俺就讓他備好物什,趕明兒給下聘去。」大山都雙十的年歲了,若是擱別人屋裡早都有了娃兒,就是瞧著屋裡那會子還是老屋,想著便修了屋子再娶媳婦進門,可一來二回的就給耽擱了下來。
說到底那會修了屋子還欠了好些銀錢,連個下聘禮的錢都拿不出手。
「大山兄弟人踏實勤快,說了姑娘那可不是要高興壞了,嬸子你可是見過那姑娘了?」桂長生瞧著胖嬸高興臉上也帶著笑意。
胖嬸倒是搖了搖頭。「俺就尋思著,是不是得下聘禮前上張家村去瞧瞧去,你還甭說,這姑娘在娘家再好,回頭嫁過來還指不定是啥樣兒呢!」也是瞧多了這些事兒,心裡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