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手札 第一百九十五章 二回

    現兒可好，人家將主意打在了這上邊，她還稀里糊塗的防著別的地兒。

    桂長生現兒都快將自個氣不過來了，一進屋門，桂長生眼前便一黑，直直的朝地面栽倒了下去。

    「東家！」

    樊凡不知曉是何時來的，眼疾手快的將人接住，桂長生腦袋快崩開了似的，頭疼的厲害，迷迷糊糊的聽著有人喊她，便落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里。

    桂長生頭痛的伸手抓住了來人的胳膊，也不管是誰，就是覺著頭痛的快裂了。「扶俺去躺...躺會。」

    樊凡點了點頭，趕緊抱著桂長生進了屋，楊氏聽著外邊的動靜從裡屋出來，便瞧著這少年郎抱著自家兒媳，那臉色頓時耷拉了下來。

    楊氏雖是人好，可也瞧不得這光天化日之下的沒個羞恥，不等她惱怒出聲，樊凡便道。「嬸子，東家身子不舒坦，險些倒在了地上，可是將她放那間屋子去？」

    聽了這話，楊氏臉上的惱怒頓時消失不見，連忙道。「快快快，進這屋子來，將人放炕頭上。」知曉長生是為的啥事兒，現兒見著人成了這般，楊氏也是不好過。

    樊凡隨著楊氏進了裡屋去，將桂長生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炕頭上，見著她那張白皙的小臉上通紅，忍不住伸手探向了她的額頭，楊氏瞧著這般，頓時掃開了樊凡的手掌，伸手摸了摸桂長生是額頭，出聲道。「哎喲，這燙手的很。」

    楊氏掃開樊凡那是分明的，樊凡也是知曉男女授受不親，倒是沒往心裡去，畢竟東家是個喪夫的，的確是這般不好。

    「嬸子，我這就去請郎中來給東家瞧瞧。」聽了楊氏的話，樊凡說完便朝門外大步離了去。

    楊氏還不大想讓樊凡去，可人家都去了，她還能說道啥，這少年郎是四妮上回去古木鎮，長生也應著將人帶了回來，倒是四妮都不在屋裡，咋又上了自個屋裡來，上回不是說道人已經走了？

    三郎去了原城，長生也是沒個譜的，若是這少年郎趁著三郎不在，讓長生對他生了心思那可咋好。

    楊氏還在想著這茬，桂長生哪裡有心思思忖這些，心裡都快被氣炸肺了，樊凡去的快來的也快，是和趙叔一塊兒去的，老郎中先前見著趙叔就怕著，這樊凡也是個著急的人，兩人是架著老郎中一路趕了過來。

    老郎中給桂長生把了脈，說是被曬的，也是心裡過於有些氣急攻心才會這般。

    樊凡和趙叔是不知曉東家是被啥事兒氣的，楊氏多少知曉，但也不大清實，長生出門時好好的，出了門回來就倒下了。

    老郎中給桂長生開了個方子散熱，後邊也不說氣急攻心咋整，醫術醫人不醫心。

    桂長生到了晚上才醒了過來，徒然睜開雙眸，又是一陣天旋地轉的，只得閉上雙眼才好了些。

    「你可是醒了，好端端的咋是氣急攻心了，啥事兒將你氣成這般？」墩子娘就坐在一旁，瞧著她睜開眼，手裡一直打著扇子，胳膊都酸溜的提不起來了。

    才剛吃了晚飯沒一陣，桂長生一直沒醒，楊氏也是慌亂，就趕緊去喊了胖嬸和墩子娘來。

    這不，兩人就在桂長生屋裡等著。

    聽著這話，桂長生皺著眉頭，無力的從炕頭上坐了起來，即便是墩子娘一直給她打扇，也是熱出了滿頭大汗。

    「就是榨油的事兒，四妮去了陳家村讓陳木匠打了二十架的工具讓捎去了南城了。」桂長生說的有氣無力，坐也坐不住，索性撐著身子靠在了牆面上，大日頭一日曬下來，這青磚牆壁都曬的有些溫熱。

    墩子娘聽了這話，手裡的扇子也放了下來，倒是不像桂長生這般氣，難得會這般靜了下來。「你說你是氣，但也不能將自個氣壞了，俺就知曉四妮回來沒好事兒，將主意打在了這上邊，現兒可咋整，苦菜都還沒種上，哪裡來的菜籽榨油。」

    說罷，想了想，接著道。「俺們這沒菜籽呢，她楊四妮就是拿了工具去了南城，還能榨油得上？」

    桂長生倒是也這般想著過，可凡事都不能說太死，即便是這般，到時榨油出來，是她想的法子和是四妮想的法子，這可是大區別啊。

    再加上，酒樓也就是幾個月後就開張了，回頭她是要榨油出來聲張生意的，而張家那邊要是也榨油出來，話兒一傳出去想想便能知曉。

    「長生你醒了啊，來來，這藥剛熬出來放了一陣子了，也能進嘴，你先喝了藥，想吃啥，俺給你整去。」胖嬸端著藥進來，說著，將藥碗遞了過去。

    墩子娘撇了一眼接過碗皺眉喝藥的桂長生，拿著扇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要俺說，這氣得了你一回，還氣了你第二回，遲早要被那楊四妮給吃的不剩骨頭，到時你可就是作氣死了都沒人搭理。」

    就說上回的事兒，墩子娘是覺著還用得著啥話兒好好說道不成，若是她自家的閨女，那耳刮子啪啪啪的下去，總得將人給打本分了，才沒了下回。

    瞧瞧，這回回來整成啥樣，桂長生咋先前對人家五子下得去手，合著不是自家人，可這楊四妮哪裡是她自家人，她又不姓楊，往後到底是要嫁人的。

    一個還沒出嫁的姑娘，年歲這般小就動的心思讓人心寒，跟那五子有啥分別。

    話說回來，這事兒到底不是她屋裡的事，一個外道人說道的輕巧，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她知曉桂長生心裡為難，也是念著屋裡一家子不是。

    胖嬸一聽這話，橫了墩子娘一眼。「你說道啥呢這，長生心裡這會還添堵著，你這說的還盡讓人添堵是不。」

    「墩子娘說道的對，真指不準是有那日的。」桂長生知曉墩子娘這話沒別的意思。

    墩子娘見著桂長生能將自個的話聽進去，那就也是好。「你可是都尋思尋思，要不得就是再去南城一趟，將楊四妮那蹄子給帶回來，讓她也是知曉鍋耳子是鐵做的，俺就不信三郎娘不管這事兒。」

    楊氏管，那也要是管得上才行，一不說難聽話兒，四妮又沒受著她管教才會這般膽子大，再說張家那邊又有二妮撐腰，可是自家親姐兒。

    桂長生聽完這話，碗裡的藥也喝完了，苦的她難以張嘴，胖嬸接過碗，道。「再作氣是不能氣了自個的身子，索性是沒啥大事兒。」

    胖嬸嘴裡不說，墩子娘說道三郎娘管不管這事兒，做娘都管不上，要是管得上，上回就將四妮給帶了回來了，哪裡還能有這回的事兒。

    可事兒哪有她們想的那般好，桂長生這邊剛得著信兒，第二日林家那邊就來了人，還是來的火急火燎的要找桂長生捎話來。

    桂長生見著林家來人，才得知榨油的工具讓四妮鑽了空子，這會子見著林家人心裡也有不好的猜測。

    來的不是林家主事，主事隨著去了長陵，估摸著是顧著長陵酒樓的事兒了，這人桂長生也見過。

    「桂老闆，這事兒三爺讓我特意趕了回來給您帶話，上回得知您用的那法子榨油出來，可是與張家那邊做了生意了？」

    這榨油的事兒，林三爺都沒跟桂長生張嘴說道，桂長生若是要聲張的，定會開口，既是沒開口，說明也沒到聲張的時候。

    可沒想著，前兒這油就出現在了張家了，林三爺知曉，桂長生才尋思了酒樓的事兒，又怎的會在這節骨眼上跟張家做生意。

    但，上一回是桂長生那邊出了岔子，這回又是出了岔子，即便是林三爺相信，也心裡有些疑惑了。

    不過這回不同上回，上回的生意是跟林家做的，林三爺打發人來，也不是來質問桂長生，只是來詢問詢問罷了。

    桂長生昨兒倒了下去，今兒才覺著好得多，聽了這話，腳步一個不穩，險些摔在了地上，好在手疾眼快的穩住了身子才沒在外人面前摔。

    榨油，不是沒油菜籽，咋的榨油呢？

    「小哥，你回去跟三爺說道一聲，這事兒俺也是昨兒才知曉。」倒不說三爺信不信這話，畢竟這生意也沒跟林家做上不是。

    三爺知曉分寸，才只是打發了小廝來問道一番。

    小廝點了點頭。「唉，我這就回去給三爺回話，三爺還說道，若是有甚的不妥事兒，跟三爺那邊知會一聲，能幫襯的也定是幫襯了桂老闆。」

    這話的意思可也是明擺著的，桂長生點了點頭。「那就有勞小哥了。」

    等小廝一走，桂長生雙手揉了揉腦袋，她是忘了，張家的人脈可不小，苦菜本也不是這邊的，再說，鎮上都有苦菜種子賣，想要搜羅來菜籽還不容易？

    桂長生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再抬眸時，便看見了從門外而來的樊凡站在門口，兩人相視一眼，桂長生心裡一閃而過的念頭。

    樊凡被桂長生看的有些發愣，直到桂長生朝這邊走來，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直覺桂長生是有話與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