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聽了這話,四妮嫁進來已經兩三年,她身為長輩對四妮是滿意,倒是也摸清了她的性子。
≡然,心裡有些打鼓,也生怕四妮作氣了這事兒,再說了,那楊三郎在京城進考一事,才傳了信兒不久,如今是個狀元郎。
≡家兒媳可是風光的很了,偏偏這事兒來的趕巧,若是早些日子,怕也沒這般多顧忌。
「娘,莫非是有事兒要與兒媳說道?」四妮心裡直覺這事兒讓她心裡添堵,瞧著這些物什,心裡也不大爽快,再見著自家婆婆一反常態的神情和話兒,讓她的心裡更是提了起來。
陳氏輕咳了兩聲,本是想好生好氣說道,現兒一向,這是自家兒媳,本就是晚輩,她作為長輩的,為了自家兒子打算一番也並無不妥,再說,楊四妮嫁進來兩三年,到了現兒肚子都沒動靜,她家兒子是陳家的獨苗,又怎能看的過眼這事兒。
‰是這般想,可陳氏心裡還是有些怨自家兒,甚的時候不出岔子,偏偏挑了這時候,想了想,便道。「你也知曉,陳家的男丁是獨苗,你身為正室,不說別的,肚裡得有點動靜,倒是光靠了你一人為陳家開枝散葉怕也是吃力。」
聽了這話,四妮頓時皺起了眉頭,不禁冷了臉,道。「娘,莫不是想給夫君再納小妾?」
可先前她沒及笄之時就已經有小妾進門,倒是她也知曉身為正室沒點手段是不妥,如今小妾都本本分分的在陳家過日子,她也是省心的很,可今日。看上去並不是以小妾進門,若不然,自家婆婆還是一反常態不成。
往回納小妾,四妮一聽陳氏的話兒當下就會應了下來,可現兒陳氏的話支支吾吾的,讓她心裡甚是打鼓。
後邊聽了陳氏的話兒,四妮的心頓時就沉在了谷底。半響過後都沒開口。直到陳氏看了她一會後,想著四妮的確是能掌家的料,心裡還是偏向了她一些。可再如何滿意,沒能懷上身子,她這作為婆婆的又如何高興的起來。
「不過是以平妻的身份進門,偏偏我兒又一門心思惦記上了。人家那邊也不拘著這事兒念叨,你情我願的。進了門也好,你們二人也都是自家人,自然用不著隔閡。」
話是這般說,誰能不隔閡?
四妮想著。緊捏著手掌,若是不隔閡,這陳氏還能在當年。將那些小妾打發的打發了,沒少使手段罷。陳家老爺子是啥樣兒,在自家夫君身上可瞧得出來,即便如今年歲大了,可也沒少去那些煙花之地。
她又不是蠢,這陳家的事兒,還能不一點兒一點兒都打聽出來,在陳家這般久,那些陳年舊事多少都知曉些。
可四妮這回是應不應都沒法子,陳氏能這般和她說道,驀定是要她應下的,即便不應,恐怕也是要給她臉色看。
再說,做主這事兒,不過是與她說道一聲罷了,怕也是因著三哥進考中了狀元才能這般給她好臉色。
四妮心裡清實的很,卻也只能咬牙點頭,卻沒再多說道,直徑回了院子去,回到院子裡邊,才是氣的直哭,喚了丫鬟來問道,才得知夫君這兩日成日的不見人影壓根就是在躲著她,說甚的為生意的事兒騰不出空擋,哪裡是騰不出空擋,壓根就是尋了藉口和由頭去了那些煙花之地了。
陳家少爺本分不了一陣子,就能出去鬼混,這陳氏說道是說道,將自家兒慣壞了,如今想管都管不住,索性便由了他去,不過卻是指望著他能與四妮行房,後邊等著抱孫子。…
如今這事兒早在幾日前就知曉的,陳氏卻是沒跟四妮開口說道另一事,若不是因著那姑娘有了身子,自家兒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身子不說,還肚裡有了一個。
都是要臉的人家,她陳家也不能因著自家兒的胡來就這般了,不說別的,就為了那未出世的孫子,也得將人明媒正娶進陳家的大門。
陳氏沒能跟四妮說這事兒,就是心裡擔心著,知曉四妮不是個善茬,若是生了心思害了自家孫子,她就是後悔都沒用了。
總歸也是提防上了四妮罷了。
可四妮是當真不知曉這事兒,等人進了門後,瞧著那肚子一日一日的大了起來,才聽著信兒。
而陳氏又一門心思顧著那和她平起平坐的新兒媳,更是心裡苦不堪言,自家夫君卻當真是為了這事兒收了性子,一心一意的本分下來了,陳氏更是高興,反而冷落了四妮。
四妮先前還以著進了門的是個俯小的,她到底是先進門的,還是在陳家待了兩三年,又是楊將軍的義女,自家三哥還是狀元郎。
即便是如此,人家進門那可都是家事,進門的是商家女,別瞧著一臉柔弱的模樣,那開口閉口喊著她姐姐姐姐的,十句九句離不開夫君二字,一臉嬌羞的模樣,氣的四妮恨不得掐了那個小賤人。
奈何人家有身孕在身,又得著陳氏的看重,在陳家的地位遠遠比她那一門心思討好來的強。
如今一被冷落下來,新進門的媳婦,更是處處故意挑了她刺,踩著她的痛處,也不知曉是從哪兒得知了,當初四妮還為及笄之時就將身子交給了陳家少爺一事,這話一傳在陳家府里上上下下的都知曉了。
背後可沒少議論四妮。
當初四妮本就是以小先進的門,後便因著楊將軍上陳家來才扶正,如此一來,更是讓四妮火上澆油,心裡的怒火半點都得不著宣洩。
「少夫人,您可不能再這般作氣了,那二少夫人可不是擺明就是跟您對著幹呢,您這般豈不是著了她的道。」
四妮何嘗不知曉這個理,偏偏就是沒法子,一想著那個小賤人臉上的得意,心裡氣就不打一處來。
「秋兒,你說,若是那小賤人肚裡孩子沒了,可還是能這般得意?」四妮想到這,冷下了一張臉,秋兒一聽這話,嚇的連忙到門外看了看,見著門外沒人,這才噓了一口氣。
「少夫人,你可不能有這心思,府里誰不知曉你與二少夫人不對付,若正是這般了,夫人老爺和少爺頭一個想著的便是你啊!」秋兒明明瞧著自家少夫人手段好,卻沒想著,竟然會這般愚蠢了下來。
四妮也就是這般一說,自然知曉這點,隨後便嘆了一口氣,道。「果真是事事都不能順心。」
見著自家少夫人放下了這心思,秋兒也是放了心,隨後便出了門去端吃食。
四妮雖是有些手段,但遠遠不夠狠,她一心是為了自個好過,而膽子也小。
她就是一說,卻沒想著事兒卻當真是發生了。
陳家傳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哭聲後,陳氏黑著一張臉,瞧著下人從屋內端出一盆盆血水後,努聲道。「去將楊四妮給我叫過來。」
丫鬟聽了這話,也只能提心弔膽的去喚少夫人過來,也生怕因著這事兒殃及了無辜的伺候的。
四妮這在院子中如今好幾日沒出門了,出門便隨時隨刻都能見著那礙眼的人,倒不如待在院子裡邊享享清閒,省的見著自家婆婆如何如何對那小賤人好的不得了。…
正吃著剛端來的糕點,手裡端著桂花茶,心情也算是怯意,卻是見著秋兒急急忙忙的從院子外面跑進來,道。「少夫人,不好了,二少夫人滑胎了,夫人正打發了上這邊院子來呢!」
聽了這話,四妮一愣,手裡的糕點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這這...她雖說想過讓那賤人沒了孩子,可這真出了事兒,不就是要落在她頭上了?
心裡還是明白這點,頓時顧不得別的,連忙出了院子朝陳氏那邊去,剛出來,便見著陳氏這邊的大丫鬟和伺候的媽媽過來了,見著四妮也沒了往日裡的好臉色,將人直接帶了過去。
四妮心裡哪裡不害怕,走之前便打發人先去張家那邊只會一聲,將她娘和二姐請過來,去的人不是秋兒,而是另外一個丫鬟。
秋兒作為大丫鬟伺候四妮,這時候出了事兒,還能去哪,當然是被一塊兒帶著去了陳氏那邊的院子。
四妮一進院子,陳氏手裡的茶杯就直接摔在了她面前,冷著一張臉,朝她呵斥道。「好你個楊四妮,平日裡別的如何,我也從未說道過你,可你倒好,為了你那一己之心,連個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過。」
這話當真是冤枉了四妮,她是說過這話,可真沒害過人啊,聽完後,四妮來不及開口辯解,便被媽媽大力的推在了地上。
「娘,你真是誤會了,這事兒不是我做的,我也沒想過這回事,再怎的和妹妹不對付,那都是陳家的子嗣,我怎的會去害了未出世的娃兒呢!」四妮這番話說的有心無力。
陳氏擺明是聽不進這話了,隨後又聽著屋裡傳來的痛哭聲,四妮更是慌亂了起來,明明沒做過此事,卻是想到,這事兒到底是怎的一回事,難道是那小賤人故意的?
這念頭從她腦子裡邊一閃而過後,很快便被壓了下來,覺著不可能,一個要做娘的人了,又怎的會害了自個的娃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