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嬸心思不好,田花回了娘家去,是不是休了,桂長生沒聽著信,見著胖嬸臉色不似往回那般,怕是也因著這事兒心裡作難罷了。
新進門的媳婦才多久便回了去,事兒也轉的太快,甭說桂長生覺得稀奇了,先前宴食,光是酒席十道菜就有六七桌。
村里人都瞧著呢,也熱鬧,現兒說回了娘家便是回了娘家。
桂長生到底還是沒忍住,挨不過心裡那點好奇和訝異,這比現代的人還變化的快,她就是不奇怪都難。
「嬸子,那田花嫂子,是咋的了?」桂長生問著,瞧了瞧胖嬸的臉色,聽她這麼一問,胖嬸帶著沉悶的臉,眉頭一攏,眼裡泛著怒意。
桂長生還以著是自個不該問道,正想賠不是,只聽胖嬸作氣道。「還能咋的了,你可是知曉桂春秀屋裡她還有個小哥。」
「唉?」
隨後,聽了胖嬸一番話說完,桂長生訝異的張大了嘴。「這般說來,田花嫂子早就和桂春秀的小哥定了情了?」
「可不是呢,田花跳河那日,也沒咋樣,還不是你給救了回來,後邊哭的可憐見的說道了為啥,俺大山心裡那個苦啊,就是有氣還不是往心裡憋了去,合著也才嫁過來。」說到這,胖嬸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俺大山就是想娶個媳婦,既是人都沒心思,倒不如休了省事。」
依著胖嬸的性子,桂長生可覺著沒這般簡單,後來再一解釋,原來是那日胖嬸和大山親自將人送回了田花娘家去,這事兒好讓人沒臉面,也沒說是搞得人人皆知。
田花的確是個好姑娘,但性子也是軟,心裡怕,除了能尋死,她定是也說道不出口,可人罷,真尋了死,後邊膽子也大了,才敢求了胖嬸屋裡人。
可定了情,大山應該也和田花行房了啊,田花現下被休回去,她與桂春秀的小哥可是還能成事?
若是在現代,情侶之間聽了父母的話結婚洞房,即便是離婚了,另一方也不一定能接受,更何況是這古代呢!
見著桂長生臉上的疑惑,胖嬸也只得將事兒給攤開了說。「還不都是大山,你說田花模樣也長的不耐,大山一瞧著人家可是打心眼裡的喜歡,嫁過來那日,壓根就沒行房,若是將田花送了回去大山後邊說道,俺還不知曉呢!」
在鄉下莊子,也沒不收花帕,嫁進門的姑娘和自家男人行房,那都是閨房之事,做主的也就是男方,爹娘可不管這事兒。
「嬸子,這般也好呢,田花娘家那邊可不是也將聘禮退了回來,連著宴食的銀錢也拿了一份子出來,大山是個爺們,後邊娶個姑娘還不容易,就是田花這般嫁人又給休了回去,她與那小哥的事兒,可懸著。」
這理,胖嬸不是不知曉,到底是熱鬧過,嫁進來的人,她是抹不開面兒,在外道人跟前也只得說道姑娘不好,可事兒到底是咋樣,她屋裡一家子是不爽快。
連著幾日下來,胖嬸該琢磨的也琢磨了,就如長生說道的,她屋裡大山要娶個姑娘還不容易呢!
「成了,也不說道這事兒,你是忙活啥呢?」胖嬸撇開心裡的作難事兒,又說起了桂長生手裡的忙活。
桂長生見著胖嬸心放寬,自是極好。「俺是想著做醃大菜,若是能忙活的好,往後去鎮上賣,也能賺些銀錢。」
「醃大菜?俺可是沒聽說過,也就你講究這些。」胖嬸說著,倒是動起手來幫襯洗大菜。「你說你咋就能想出這般多事兒,往回瞧著你閒得緊,有事兒沒事兒的別人可不能礙了你的眼,稍稍芝麻大的事兒就跟人掐上了。」
胖嬸也愛說直道說,這話可不是說桂長生不好啥的,就是她心裡也覺得奇怪的很,自是從未想到,成日裡的潑婦還有做生意的法子。
後邊一想,又覺著是上天可憐著楊家的一家子,才讓桂長生心思變好了。
聽著胖嬸這話,桂長生也只能笑笑,一心忙活著將大白菜清洗乾淨,等洗好了一些,又拿到了搭子上麵攤開晾著。
「長生,你這玩意真能賺錢呢?」胖嬸知曉桂長生有點子,她也是有著心思想隨著桂長生一塊兒忙活。
能不能賺錢,桂長生也就一半一半的準頭。「俺這不是試試,若是不試試更是不知曉能不能賺錢。」
大白菜晾曬個幾日便好,趁著油菜還有幾日再種的空擋先將大白菜都給下罈子去,今日忙活好大白菜,還得緊著下地去挖土坑,種了大白菜的地又比先前肥沃些,再咋的也都比不上現代的肥料。
油菜也就下一次頭肥,後邊下不下肥都成,但在紮根之前要澆水,後邊臨著冷天,就不怕了。
桂長生也想過,不能用了糞水去澆地下頭肥,糞水太肥,油菜苗剛種下去不但得不到好,反而將油菜苗給燒壞了。
「嬸子,你屋裡收了大菜,那些大菜外邊不要的葉子可都是扔了?」大白菜外面的一顆也有兩三片葉子,長的大的葉子也大。
胖嬸努了努嘴,道。「可不是得扔了,人啊,一有著好的就不想往回吃的差的,屋裡也沒養個雞鴨啥的。」說著,頓了頓。「長生,這天兒鎮上可有了雞仔賣,俺想著去買些回來養養,等明年地里收成的時候,也都能吃上一頓好的呢!」
「那成啊,俺也去買些回來。」桂長生應了話兒,將剝下來不用的葉子都攏到了一塊,隨後扭頭朝屋裡喊了三郎一聲。
三郎正在屋裡燒水,聽著桂長生喊他連忙從廚房走了出來,瞧著桂長生泛紅的小臉,不覺微微一愣,隨即垂下了眼帘。「嫂子,啥事兒?」
「去廚房拿個木桶,搬個木樁過來,拿上菜刀將這些不要的葉子都給剁碎了,可有大用處。」桂長生光顧著交代事兒,卻不知曉三郎瞧著桂長生的一舉一動越發的有些不對勁。
自那日匆忙之下闖進屋裡,見到自家嫂子沒穿衣裳的情形,臉上更是火燒一般的發燙,好在膚色被日頭曬的深,倒也讓人沒啥發覺。
桂長生除了那日有些不自在,現兒早就將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心思都放在了地里油菜和大白菜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