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長生送去陳家館的泡菜,頭日響午就做了菜給客人吃上。
陳家館的老熟客多,愛吃辣子的,到了冷天也喜著吃辣子味,掌柜的可是用泡菜還做成了別樣菜色。
這一上桌,那可是不得了了。
老熟客是吃著了新菜色,在陳家館吃了不說,還硬是要買了泡菜回去吃,一來二去的,泡菜也逐漸的從陳家館裡邊賣開了。
端端兩日的功夫,來陳家館吃飯的人,都聽說了是出了新菜色,來這吃的還真是想嘗個新鮮。
桂長生是不知曉陳家館生意紅火,自家送去的泡菜也賣了個精光。
到了第二日響午就賣完了,掌柜的瞧著泡菜沒了,心裡那個急啊,差了夥計去找了麵攤的李哥,讓他去知會自家妹兒再送些過來。
可李哥夫婦,哪裡知曉桂長生是住哪兒的,他們也就是知曉她叫啥,壓根就沒問道過。
事兒也是趕巧了,第三日,桂長生還真是沒到鎮上來,地里緊著要下一次頭肥,各家各戶種了大菜收了後,也就沒種別的,就桂長生屋裡那片地裡面一片綠油。
大夥瞧著桂長生今年還種了這般多的苦菜,尋思著她是要種了苦菜去賣,別說鄉下莊子的人都不大吃苦菜,去鎮上更是沒人吃了。
苦菜哪能和大菜比,大菜吃是還能帶著甜味,苦菜再咋的煮出來還是帶著點兒苦味。
也是有人見著桂長生在地里忙活便說道了幾句,話自是好心思,桂長生也沒多想,隨便掰扯幾句便是。
到了第四日,桂長生頭日忙活好了地里的事兒,人也累得緊,想著還得上鎮上去,便去村長屋裡借了牛板車。
想到泡菜是送去陳家館子的,用不著再搬了屋裡的罈子去鎮上,若是陳家館的泡菜沒賣完,裡邊的鹽水還多著,賣完了也不愁。
只是將泡菜從罈子裡邊挖出來裝在木桶裡邊蓋好,挑著一擔,也用不著再去喊了大山來幫手,桂長生自個能挑得動。
「嫂子,俺來挑。」三郎瞧著自家嫂子這兩日忙活的累,見著她挑起擔子出門,連忙去接了過來。
桂長生哪能讓三郎挑了重擔子,他還在長個呢!「成了,沒多遠的路。」說完,挑起來出了門去,三郎見著桂長生不讓手,抿了抿嘴,將門帶上跑到了桂長生面前。
天還未亮,又是冷了一分,三郎知曉桂長生怕冷,特地的帶了一件厚實的外套抱在手上,在前面帶著路,也擔心桂長生莫走崴了。
陳家館掌柜的可是等的心急啊,一早開門,便讓夥計在外邊注意著,看那妹兒今兒來是不來。
先是說好的兩日後來收罈子,這都第四日,今兒不來,可是損了生意。
陳家館的生意依舊是好,前兩日又比往常更好些,早飯吃的無非是糊糊,饅頭,麵條,麵疙瘩這些。
再加上那泡菜就著吃,滋味更好。
今兒早,大夥一來陳家館子便是問道了有那泡菜沒,掌柜的也只得說道,泡菜忙活出來不容易,得讓人送來。
桂長生和三郎到鎮上都已經天大亮了,三郎也是頭一回趕牛車,不熟稔才耽擱了一些,等他們一到麵攤這邊,李嫂瞧著人來了,連忙上前去,著急道。「你咋今兒才來,陳家館的夥計前兒就上俺們這來問道了,俺也是不知曉你屋在哪,可算把你等來了,趕緊送些泡菜去陳家館子去,可莫耽擱了自個的生意。」
聽了這話,桂長生一喜。「那成,俺們這就去陳家館,回頭來往這兒來。」
「唉,去去去,趕緊去。」李嫂也是昨日沒見著桂長生來鎮上,生怕她這生意白白的耽擱了。
到底是人家不急,她是操心的很。
李嫂這話,聽的桂長生和三郎都高興,趕著牛車去陳家館也快得多。
正在大堂內上菜上吃食的夥計,時不時瞧一眼外邊,這剛端著菜上桌,見著門口來了人,瞧著是上回來的姑娘,手裡的抹布一甩,緊著就出了來。
「姑娘,你可算來了,俺們這等的著急,可是捎了泡菜來?」夥計瞧了瞧牛板車上邊,見著有倆蓋著的木桶。
桂長生從牛板車下來,拎下了倆木桶。「真是不好意思的緊,俺屋裡有些事兒耽擱了,泡菜是捎了一些來。」
夥計瞧著那木桶裡邊是泡菜,二話不說拎著就去後院的廚房去,人還沒進廚房,便朝裡面正在忙活的掌柜的道。「掌柜的,那姑娘來了,送泡菜來了。」
掌柜的一聽,趕緊出來接了木桶。「先甭急,用了泡菜上桌去,大夥都可念叨了好幾回了。」
那兩日的早上小菜都是用的泡菜上桌,滋味好誰不惦記著吃,就連那些不愛吃辣子味的也都喜上吃著泡菜,現兒早上若是沒泡菜用來做小菜上桌,還真是不成。
桂長生後邊拎著木桶進廚房,掌柜的瞧著她來了,也顧不得招呼上,在廚房裡邊忙的不可開交。
後邊見著人手實在不夠,瞧了瞧站在一旁的桂長生。「妹兒,你瞧俺們這人手不夠,可是得耐煩你給俺們幫襯一把。」
先前有廚子在,掌柜的自是不用顧著廚房,也在外邊跑堂,廚子一回老家,他這掌柜的就來掌廚了。
桂長生倒是不介意,點了點頭,隨著夥計一塊兒端著吃食上桌去。
來吃飯的都是熟人了,瞧著多了個姑娘來上菜。
「喲,你們陳家館啥時候來了個姑娘了?」聽著在座的客人一問道,夥計扯了扯嘴角。「哪裡是來的姑娘,還是做生意的,這不瞧著人手不夠才幫把手。」
說完,又去了廚房,桂長生也算麻利,不像平常姑娘那般怕生,端菜上桌也快,夥計總算是緩了一陣子,每日的這般忙活,還真是吃不住。
又是前兩日那生意是太好,腿都跑的不利索了,還得收拾碗筷擦桌子,若不是自家親戚,請個人來忙活,誰不想躲懶呢!
三郎一直在外邊守著牛板車,牛板車沒停在門口,到了路對面,將牛栓了起來,獨自抱著一件厚實的衣裳,眼巴巴的瞧著大堂裡邊忙活著的夥計和桂長生。
又見著兩人時不時說道話兒那般熟絡的模樣,三郎皺著濃眉,也不知曉在思忖啥,就是覺得心思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