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左哥就受傷了。
楚雲梨懷疑這人算計,聽了這話,更是覺得蹊蹺得很。疤子再怎無賴,再喝了酒撒酒瘋,也沒那膽子把人往死里打。
「疤子人呢?」
左母又開始抹淚:「出了事後,他人就溜了。他家裡就只剩下一個老母,人家也不可能逼他,就全都跑到了我們家裡來。好在,拿的銀子,總算是和解了。」
她壓低了聲音:「我說給了五兩,分了他們兩,剩下的留給哥哥養傷。」
楚雲梨皺了皺眉:「們知不知道疤子概的下落?」
村裡的人都是住了幾年甚至是幾百年的鄰居,家家戶戶房子離得近,基本沒秘密。左母遲疑了下:「人說在南山上看到了他。哪邊都是密林,裡面還野豬,年野豬都跑來咬了人。我本來想去找的……後來給的銀子,就打消了念。」
楚雲梨頷首:「哥好好養傷,雖然那邊不追究,那們也得心一些,免得他們對家裡的孩子動手。」
「這話很是!」左母嘆:「孩子們都跟著嫂在她娘家,最近家裡人手夠了。我讓哥也去……那多人住在別人家,孩子吵吵鬧鬧的,擱誰都煩,哥幫著干點活也好。」
吃飯的時候,一家人努力裝作雀躍,但這的事情壓在上,誰都興不起來。嫂楊氏好幾次偷偷打量楚雲梨,收碗時試探著問:「玉翠,我聽說娘從那裡拿了銀子,急不急用?」
她問得心翼翼。
楚雲梨倒也能解,村裡的人一輩子也攢不出幾兩銀子來,這對於左家來說,那是一筆永遠也還不清的債。
臉皮厚的人自然是無所謂,欠就欠了。但是,對於想踏實過子的人來說,這筆債壓在上一,就焦灼一。
看得出來,楊氏應該是個老實人,楚雲梨直言:「我不缺銀子花,那些就當是我孝敬娘的。們別想著還了。」
楊氏愕然:「那多銀子,不用還了?」她回看向口的婆婆:「可娘說,當初把賣了,就已經不欠家裡,也不用再孝敬爹娘。這些都是我們借的……娘,對?」
「對!」左母從懷裡掏出了三枚銀錠:「那天我在城裡就將銀票兌了,這些暫時用不上,先還。至於剩下的,得容我們一段。」
非要還,怎說都不聽,楚雲梨皺起了眉,道:「們很可能是受了我的牽連,那些人算計哥,是為了打擊我。」
婆媳倆面面相覷。
「所,不用還了。」楚雲梨伸手推了回去:「這些多的,就當是我給家裡的補償。我去外還點事,天黑之會回來。」
語罷,也不管婆媳倆什神情,她上了馬車離開。
不是楚雲梨沒耐心,而是她挺忙的,這裡去南山走路都得半個多時辰,再想要進山里,得花費更多時間。她得把那疤子找到,然後問清楚因後果。
上輩子左玉翠之死,最開始喝藥是在常氏還沒過之,那藥一直喝了半個月,她病入膏肓,艾華明是的想救她,找了不少明夫,卻都束手無策。得知是艾禮揚對自己動手,艾華明選擇包庇兒子,甚至拒絕了左玉翠想要葬在郊外山上的遺願。
艾府傳承了幾百年,專一片地安置這些妾室,左玉翠本就不是為了做妾,從進起就想離開,可最後連死都沒能離開,還入了艾府的族地。
當下的人最怕死後魂魄無依,艾華明興許是想藉此補償,但他完全不知道左玉翠正想要什。
馬車到了鎮上,楚雲梨藉口說自己要休息。然後從後窗翻出,一路往南山奔去。
南山密林很深,確實些野物,楚雲梨剛進去沒多久就碰上了蛇,還不少野雞。她不怕這些,只一心找人。
疤子出了名的好吃懶做,平時能不動就不動,在村里點討人嫌。沒習過武的人,在這樣的密林之,若是遇上了的野物,那就只死路一條。
因此,楚雲梨推測,如果他的在這裡,一定就在各個入口。
果不然,半個時辰後,她就發現了人的蹤跡,一路尋摸過去,很快就在一個樹洞裡找到了蜷縮成一團的漢子。
她撲上去,順手扯了疤子蓋在身上的破被子將他的蒙住,拳打腳踢一番。
疤子一開始試圖掙扎,發現掙不脫後,立刻出聲求饒。
楚雲梨壓著嗓子,裝作男人的聲音問:「在鎮上打人,是不是人指使?」
疤子一頓,隨即聲道:「那個混賬說我相好壞話,看我打不死他!」
言下之意,沒人吩咐他做事。
楚雲梨狠狠一腳踹了過去。
這一下特別狠,疤子整個人痛得蜷縮起來,半晌說不出話。楚雲梨下手分寸,不會把人打死,但卻讓人足夠痛,痛得恨不能立刻去死。
她用和方才同樣的聲音呵斥道:「倒是跑了,左家倒了霉。老子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闖了禍又不肯擔當的男人,活著就是浪費糧食,還不如去死!」
說完,又踹了一腳。
疤子想要求饒,卻好半晌發不出聲音來,他覺得自己會被打死,肚子上的疼痛讓他整個人似乎斷成了兩截。
「別……」他再不敢隱瞞,啞聲道:「不關我事……是人讓我這乾的。左家倒霉,是他們自己惹了人。」
他聲音稍微好轉了點,到後來能讓人聽清楚。
楚雲梨眯起眼:「說清楚,否則,我還打!反正這荒郊野嶺的就算死在這裡,也沒人知道。或是我把往林子深處一扔,就算人找到,那也只剩下幾根骨了。」
聽著這話,疤子活生生打了個寒顫:「別!打架這事與我無關,那些人針對左家,想讓他們倒霉。我就是拿了一點好處……總共才三兩銀子,別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事實上,此刻他渾身痛得厲害,尤是肚子,痛得他恨不得暈厥過去。偏偏又暈不了,這荒郊野嶺缺醫少藥的,如果看不上夫,他概的會一個人死在這個樹洞裡。
「幫我找個夫吧,求了……是鎮上的常老爺讓我做的,我不知道他為何要針對左家。」他渾身都在哆嗦,顫著聲音道:「左家自己惹的人,我就算不跑,那些人也只會為難他。」
楚雲梨又狠狠踹了一腳,這才轉身離去。
疤子不會死,但絕對會受一番罪。
找人沒耽擱多久,半的時間都花費在路上了,楚雲梨悄悄回到鎮上時,天已近黃昏,外面的周婆子已經敲了三次,卻還是沒能把人敲出來,就要等不及時,終於裡面被打開。
「主子,餓不餓?是要在客棧對付,還是要回左家?」
實在周婆子看來,在哪吃都一樣,因為這鎮上根本就沒多少精緻的東西。回左家,至少還能享受天倫之樂。
她算是看出來了,哪怕主子多年不回家,但心裡卻一直沒放下過。周婆子跟左家人相處過後,也知道他們是好人。會賣女兒,不過是被生活所迫罷了。
賣一個出去,總比全家人捆在一起死要好。並且,周婆子聽主子說起過曾經,身為被賣出來的姑娘,實比留在家裡的子要過得好些。
「回去吧。」左玉翠這些年並沒下重力,楚雲梨跑了這半天,渾身酸痛,打算回左家去睡覺。
左母看到女兒的馬車走了,就跟這人沒回來過似的。一顆心一直提著,當看到熟悉的馬車出現,終於鬆了口。
楚雲梨進後:「剛才我去打聽了,這件事情確實是與我關。們天降禍不是意外,是被我拖累的。」
聽到這話,婆媳倆面面相覷。左母吩咐兒媳去做飯,自己坐在了楚雲梨面:「玉翠,老實跟我說,到底惹了什人?這動輒就要人性命,她會不會直接把這些手段用在身上?」
「老爺很看重我。她做這些只是想讓老爺厭棄我,將我趕走。」事實上,已經人準備取左玉翠性命,但說出來,除了讓左家人擔憂之外,沒任何好處。
楚雲梨轉而道:「我今趕了路,想要早點歇。」
左母這些年來,和女兒並不親近,都不知道要怎相處。聽到這話,立刻就將心的擔憂壓了回去:「我已經幫鋪好了床,是新買的被子,趕緊去歇。對了,嫂燒好了熱水,可先洗漱。」
深夜裡,左家的院子裡奔出來了一抹黑影,直接往鎮上掠去,期間還驚醒兩隻狗。
狗子叫了幾聲,發現陌生的味道不見,也消停下來。
鎮上的常家在此住了多年,聽說在城裡親戚。但平時都沒見怎來往,楚雲梨白天出時就已經跟夥計打聽了一下鎮上富人住的那條街道,還裝作無意一般得知了常家的位置。
常家住著挺的兩進院落,還開了偏。這在鎮上很少見,畢竟,鎮上的人都巴不得把自家所的地都圈起來,哪裡捨得分出地方來留一條平時不怎走的巷子?
不過,這倒是方了楚雲梨。
她蒙著面,翻牆進了常家,找到了主院,將床上睡得懵懵懂懂的常老爺拎了起來。
「說,是誰讓找疤子去算計左家?」
常老爺嚇一跳:「賊……」
話說到一半,他已經頓住,因為脖頸上涼涼的,月光下還能看到匕首的反光。
太特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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