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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個深夜,我都問過自己這樣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是窮人,為什麼你會一直處在底層,你為什麼連一件事都做不好。
是我不努力對嗎,是我不學習對嗎。
就像專家說的那樣,你窮就是因為你不學習,你不努力,你太安於現狀,你滿腦子都是窮人思維,真的是這樣嗎?
其實並不是這樣的。
所謂窮人思維,是這個世界上最操蛋的一種說法,這種思維抹殺了多少窮人的努力,抹殺了他們多少年的學習。
窮人之所以窮,是因為資源的緊缺,人脈的空白,還有那少之又少的脆弱機會。
不是想安於現狀,而是只能安於現狀。
三線城市,三千一個月的工資,就足矣牽著絕大多數的人鼻子走上一生了。
機會這個詞和希望一樣害人。
機會就像是一枚命運硬幣,你不知道翻到手裡,到底是正面還是背面。
正面,飛黃騰達。
背面,粉身碎骨。
大家都鼓勵窮人創業,不要打工,打工沒有出路,可你有想過,一旦創業失敗,垮掉的可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一整個家庭。
你讓他拿什麼去填補欠款漏洞。
讓他拿什麼去填補無休止運轉的資金鍊。
讓他拿什麼去應對市場千變萬化的突發事件。
窮人就像草根,誰都能踩兩腳,誰都能對他們指手畫腳。
可是誰都無法把他們徹底殺死。
因為有希望所以會絕望,因為絕望慣了,所以誰都殺不死。
草根有一天,也有可能會成為王者。
現在,我一直說的那個機會,再次出現在了我面前,我有預感那是我唯一接近飛黃騰達的機會。
機會這個東西,我已經不知道第幾次降臨到了我眼前,只是這一次的機會是沾著血的。
不管是不是沾著血的了,只要能飛黃騰達,我就會不惜一切的抓住這個機會,現在的我是瘋狂的,是飢餓的,過於孤獨的我深知金錢是磨平一切傷口的最佳良藥。
沒錢的孤獨就是孤獨。
而有錢的孤獨,他們會說你是特立獨行。
從出生那天開始金錢的標籤就將我們分成了三六九等,金錢在我們的身上燙下烙印,留下記號。
你可以說不喜歡錢。
但你一定不能說自己不需要錢。
周夏雷就是做討債的,這個行業有兩大特點,第一個特點賺錢,第二個特點帶血。
09年的林南市,一切以發展為主,所有東西都好像在野蠻的飛速發展,沒人去管理秩序。
這給了討債行業很大的生存空間,一批又一批信仰嚴重崩壞的年輕人,加入這行業之中,自豪的成為社會大哥一員。
這些年輕人也就成了周夏雷公司最主要的組成部分,他們的定位就像工兵,是行動派。
大街上四處可見貸款的廣告,但你記住,你要麼別貸,貸了之後,你的生活將永遠都不再有安寧。
討債行業的興起也連帶著各種偏門行業都在09年迎來了各自行業的巔峰期。
討債行業不可能天天有飯吃,所以那些流氓就繼續發展新的行業。
騙子,收錢打人,拆遷,小偷,收保護費……
當然,這種野蠻無序的發展持續了不到幾年時間就崩掉了,周夏雷是個聰明人,及時的聞到了危險的味道,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洗白。
只是,一個渾身污垢的人要想洗白,確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他身上的污垢很多,而金老闆就是其中之一。
要想洗白自己,周夏雷就必須想個辦法把自己變成一個看起來正常合法的普通商人。
於是,他想到了開個遊戲廳。
並不是那種賭博性質的遊戲廳,裡邊的娛樂設施更貼近現在的室內遊樂場,只不過規模太小,還不夠遊樂場的級別。
這個遊戲廳,就是我跟他達成合作的關鍵。
周夏雷需要人手管理遊戲廳但他的人不夠,他說如果我有信心,可以到遊戲廳試試,三天時間,能行就留下,不能行就走,以後該當朋友當朋友。
遊戲廳都需要管什麼?
這是走出討債公司後,於仁問我的第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不難回答。
遊戲廳的工作人員大致分為三類。
有人收錢,有人管維護機器,還有一類人就是管遊戲廳的,管得是誰啊?管的就是那些想偷幣,鬧事,打架的小流氓。
這就是周夏雷要交給我們的工作。
如果按照這個步驟走下去,很有可能我會成為周夏雷的跟班,成為一個嗜血,崇尚暴力,沒有目標,沒有信仰的普通流氓,最終的結局要麼是牢底坐穿,要麼是後悔一生。
我並沒有按照這個步驟走,所以你們還能看到這個故事。
到遊戲廳,我立馬就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我跟誰都沒說,來到遊戲廳里轉了一圈,我突然想到,為什麼我不能在這個遊戲廳里拉起一個攤位,干點什麼呢?
為什麼不呢?
這個遊戲廳都是散的攤,就像是市場一樣,一個娛樂項目一個老闆。
這就像是個食物鏈一樣,周夏雷位於食物鏈最頂端,他收這些老闆的費用,老闆再想辦法從顧客身上撈到更多的錢。
我手裡有五十萬,為什麼不嘗試一下,在這裡紮下自己的根呢。
我找於仁商量了一下,他也肯定了我的做法,他說「我們可以支個攤,整那種拿仿真槍打氣球給獎品,這樣成本低,賺得多而且在這個遊戲廳里,這個項目是頭一份,跟那個姓周的商量一下,如果行咱們馬上就干。」
不錯的辦法。
於是我馬上離開遊戲廳,再回到了周夏雷的討債公司,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
周夏雷一邊撓著頭髮,一邊看著我說「哥們,你沒開玩笑是吧,你知道那一個攤位拿下來,他們得交我多少錢嗎?你有那麼多嗎?」
「那麼多是多少?」
周夏雷的眼神稍微發生了一些變化,他上下打量著我,他的眼神就像黑洞一樣黑乎乎的,仿佛要把我給看穿。
周夏雷問「你想用那個攤位做什麼娛樂項目」
「打氣球給獎品,一次20塊,不管打沒打中都有獎品。」
「想法不錯,想把攤位拿下來可以,兩萬塊錢打底,每個月你賺得錢,要按百分之四十上給我。
而我能為你做得,就是讓你的生意持續平穩,你也知道,做遊戲廳買賣不容易就在這裡,總有鬧事的,惹麻煩的,還有各種各樣的部門天天查你,這些錢就是確保你不會有這些麻煩的。」
周夏雷的話翻譯過來就是,這些錢你不交,那我就會讓你有很大的麻煩。
嗯,威脅的意味十足。
我不怕威脅,更不怕交錢,我只害怕不賺錢,我盯著周夏雷的眼睛,很客氣的說「我以前就是做買賣的,你放心這個規矩我懂,既然我要做,那我就得守著這裡的規矩。
一會,兩萬塊給您拿過來,然後我馬上著手準備支攤子的事情,您看如何。」
「痛快,我就喜歡跟你這樣的人談事情。」
我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等轉過身之後,我在心裡狠狠的罵了周夏雷一句,媽的真夠貪的,上來就要百分之四十,而且月月都得交。
如果生意慢慢做大,有這麼一個人天天依附在身上吸血,那可是相當要命的一件事。
我不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的存在。
只是現在自己羽翼不滿,為了生存,為了更好的生存我也只能妥協。
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條騷擾簡訊,給我彈了一個什麼網址的鏈接,我根本就沒有理會。
可手機又響了,還是那條簡訊,這讓我不得不停下腳步,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還是那個號碼給我發來的簡訊。
不過這一次並不是網址。
而是一句話。
上邊說:我是宋東,三叔的門徒,三叔在監獄裡被人害死了。
我想見你,王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