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有詭談 第六章、嗔 壓抑的怒火20

    測試廣告1太陽漸漸高掛起來了，一些偃旗息鼓的蟲子也紛紛打起精神，抓緊了夏天的尾巴，歌唱了起來。伏魔府 m.fumofu.com也許它們也意識到，如今的嗓音已不復從前，也只是唱著歇著，敷衍了事。

    十一盤腿坐在樹下，面前放著裝了桂花糕的盤子，目光卻緊緊盯著室內。顧影瞧見了，她的目光一直都在智明大師的身上。

    陸補前傾了身子，依次添了茶，漫不經心地問道：「智明大師，您這眼睛是？」

    「哦！有些日子了。前幾年就開始惡化，去年，去年這個時候，突然有一天就看不見了。」

    「啊？」顧影脫口而出後，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她仔細地瞅著智明的眼睛，那雙眼睛還帶著慈祥的光，也不是雙眼無神的樣子。

    「對不起。」顧影趕緊為自己的失禮道歉。

    「無妨、無妨。這是事實。我瞧不見了，但因在這裡待了幾十年了，看不見對我是沒有影響的。也因為看不見，讓我能不被虛妄的東西所迷惑。徒有其表，是沒有用的。」

    「我想，師叔讓我們過來，這其中也有您的意思吧。」

    智明笑著點了點頭，「是我，寫信請她過來的。這要從正肅出現的那天說起。」

    智明娓娓道來，他雙目失明以後，便遣了幾個徒弟去了別的寺廟，他認為這失明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要他去經歷、去感受的事。

    一個人的寺院，讓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寧靜。

    直到有一天，一個小賊溜到寺院裡，沒有翻到香火錢，便去廚房偷了些米麵。結果笨手笨腳的，摔了碗碟，驚擾了智明。

    其實，從小賊進入寺廟的時候開始，智明就知道他的存在。這座寺廟已經和他合二為一了，任何風吹草動他都清清楚楚。智明知道，沒什麼好偷的，他便會自行離開。誰想到，他打碎了碗碟，這響動太大，反而引起了他的興趣，他便上前去瞧。

    那小賊嚇得魂飛魄散，縮在角落裡，大氣兒也不敢喘。智明雖然雙目失明，眼中卻依舊有神，故而小賊並不知道他看不見，只當自己被逮個正著，瑟瑟發抖。

    智明原本也不想和他計較此事，知道他被嚇壞了，便只得鬆了口氣，假裝把他認成了自己的徒弟正肅。小賊立馬順著杆兒往上爬，認了正肅這個身份。

    智明沒再說什麼，讓他整理好碎碗碟，便離開了。他沒想到，這小賊收拾完廚房並沒有急著離開，反倒是在房外偷聽他誦經，整整一天都沒有離開。後來，他也認可了正肅的身份，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寺廟裡，偶爾消失一陣子，智明也不過問。直到有一日，正肅慌慌張張地回來了，他的那種驚慌失措，是智明未曾見過的。

    一連好幾天，正肅白天都不在寺廟，回來的時候也總是一驚一乍的，似乎犯了什麼大事兒，擔心有人找上門來。智明希望他可以自己交代，可他還是邁不出這最後一步，總是找理由搪塞過去。

    這情況一天比一天嚴重，智明就起了念頭，想找老友陽瀲光來處理一下。正當智明寫信的時候，正肅告訴他，前些日子不知道什麼原因，山上那座小屋塌了，現在住不了人了。

    智明只當是正肅怕陽瀲光見他眼生，把他的假身份給戳穿，才百般阻攔。但智明還是給陽瀲光寫了信，差正肅去寄。可也正是因為去寄信的是正肅，陽瀲光壓根就沒有收到。直到幾個月後，陽瀲光途徑卜安鎮，想到了老友，便上山看看情況。兩人這麼一交流，才知道是正肅在其中搞鬼。

    真正讓陽瀲光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是坍塌了的小屋。可她並沒有急著插手這件事，反而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契機。與其說是考驗陸補和十一師徒，不如說是想讓凌雲岫看一看這兩人的表現，特別是十一。

    「想來，她的計劃也都實現得差不多了。」智明笑著說道，「既幫我解決了眼下的問題，也讓凌雲岫勸解你不要收十一為徒。一舉兩得啊！她還不需要親自動手。」

    「那十一的事情，大師您怎麼看？」陸補神色認真地問道。

    「十一卻是不同於常人。你已打定了主意，便去做就是了。」

    「他們都擔心十一最後會失控，會走上歧途。可是那正肅呢？已經走上了歧途，您也沒有放棄他，不是嗎？」

    「我說了，你已做出了決定，便是心裡知道如何去做。你這個比方是不合適的，那正肅怎麼能和十一比呢？十一自帶的場，只要有一點修為，都能察覺出來。她是個好苗子，但也是個再明顯不過的靶子。她這自帶的體質就不說了，還是在元家那麼慾念濃郁的地方長大，又是住在邪魅之氣鬱積的東北方向。她可不是一般人。正肅膽子小，就算惡向膽邊生，他也鬧不出什麼大亂子。十一就不一樣了。她有多大能耐，暫且還看不出。」

    陸補點著頭，卻不再言語。

    「對了，把十一叫進來吧。雖然入秋了，一直曬著也不好。」

    顧影聞言，起身招呼十一進來。

    智明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短劍，他把劍雙手端著，遞給了十一，說道：「十一呀，我們有緣，送你一件禮物。這把劍叫羊腸劍，很輕便，你拿著正合適。」

    十一看向了陸補，師父不開口她可不敢去接。

    陸補的眼神定定地看著這把短劍，直到顧影撞了一下他，他才回過神來，對十一說道：「既然智明大師送給你，你就拿著吧。」

    十一道過謝後，接過短劍。這羊腸劍比想像中輕很多，拔出劍鞘後便更輕了，十一握在手裡試了試，還沒有前天吃的柿子重。

    十一很是喜歡，顧影則是在一旁笑著說道：「這下好了，跟我送你的禮物撞了，怎麼辦？」

    十一期待地看向了顧影，見她從包里拿出了那把砍骨刀，遞給了十一。

    「十一，你要記得，錢是我付的，這禮物是我送你的，不是陸補。」顧影一字一句地強調著。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