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煙 第九百五十九章 鶴唳【五】

    在書房裡,我與剛剛才進來的敏麟對坐而談。 et我率先開口道:「怎麼樣,副官,這些日子裡,都有什麼動靜嗎?還有是我之前交代你的事情,為什麼還沒有辦好。」雖然我對此一點也不生氣,因為敏麟的忙碌我是看在眼裡的,但是即便如此,有些時候選取適當的契機與口氣,詢問一番,也是有督促加快進度的好處的,當然了,著一些,都要在一個適當的程度。

    無論是契機也好,亦或是你的語氣輕重也罷,如果把握不好這個度的話,那麼將會適得其反。畢竟,在一個相對陌生的地界,你所能完全相信的,只有幾個人,而這其能夠幫你不遺餘力做事的卻只有這麼一個人的話。

    你的任何一處的把握不好,都有可能給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災禍。不過好在,這一段時間裡,我已經完全的掌握且熟悉了這種詢問方式的使用,而且如果說對別人我可能沒有把握的話,那麼至少,在陳敏麟著我是不會出現任何意外的。

    果不其然,陳敏麟見我如此一問,不由的堆起滿臉的苦笑,對我道:「將軍,動靜倒是有一些,不過都是些蚊聲蠅語罷了,不值一提,但是您交代給我的事,已經有了眉目,而且如果可以的話,三五天之內能徹底敲定下來。而且這樣一來的話,對於咱們以後的任何行動都是有好處的。」

    「哦?」我一聽,不由得問道:「怎麼說?」

    敏麟見我有些坐立不安,不由得開口道:「將軍,您這是怎麼了?放心好了,我擔保,不會出現任何情況,不然的話,您也知道我的做事方式,沒有把握的事,我怎麼敢做那,更何況這關係到將軍您,我又怎麼敢不多加小心那。」

    我點點頭,對他解釋道:「並非是我不踏實,實在是這屋子裡的空氣,太過潮濕,你知道,我的毛病,所以呼吸有些不適;你不要多心,不過說來也是,對方此時也應該到了吧?難不成要咱們在這等一天半天的?」

    「不會的。」陳敏麟笑著對我說:「將軍,我想可能是對方對咱們也不放心吧,畢竟在這麼一淌渾水裡找食吃的,有哪一個不是小心再小心,有一點閃失那是萬劫不復啊。而且其實這樣的情況,與將軍您還是有所關聯的。」

    「哦?」我不由得問道:「這是怎麼說那?」

    敏麟一笑,道:「還不是將軍您現在對各方的態度都不明確,而且說起來啊,算這些日子,您和袁克定走的算是很近了,所以那些人也是怕您詐他們一下,然後來一個一打盡,不然的話,我想他們是不會如此的。」

    我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大約半個小時吧,來和我簽訂所謂盟會書的人,才來到院子。

    院子的門是一直敞開的,所以不需要他們敲門如何,敏麟聽到動靜後,先是警覺的看了看,然後確定了來人之後,這才出去迎接。

    不過,說起來,當我看到了來會盟的人的時候,我竟然一下子愣了!倒不是因為什麼,而是來找我會盟的這個人,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嗎?而且,他死的時候,在我的面前啊!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裡那!

    陸軍部,總長辦公室。

    段祺瑞剛剛才訓斥完那些陸軍部新來得傢伙,他的樣子看起來,還是有些怒色的,而徐樹錚這時走了進來,對段祺瑞道:「段總長。您看您,何必為了一些小事和這些小子生氣那?」

    段祺瑞冷笑一聲,擺擺手示意其坐下,而後才開口道:「樹錚啊,有些事你也應該知道才是啊,老袁他這一手玩的高明啊;我的本意你是知道的,本打算由此來將他一軍,可是沒想到啊,他袁項城還真是高明啊。當年小站練兵的時候,我看出了他的不凡,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位居高位之極,再加他那個兒子……我還以為他多多少少的會有些變化,可是沒想到啊,沒想到啊。」

    雖然段祺瑞這個人也非常有本事,可是沒辦法,畢竟段祺瑞也是小站時崛起的武夫,縱然雄才大略,而且掌管陸軍部許久,可是搞得清軍隊的問題,不表示能夠搞得清國家的問題啊。

    段祺瑞與袁世凱之間的矛盾,其實在馮國璋看來,那不過是小站元老內部的問題,甚至都談不是派系問題,可是他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段祺瑞一下,畢竟北洋之虎的名號,可不是說給別人聽,用來嚇唬人的而已。

    不過,在今晨,一份北、京的來電,讓他一下子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起來,不是他本人的承受能力太差,是在電的內容太過觸目驚心了。

    電原如下:吾弟華甫,許久未見,兄心甚為掛牽,又兼昨夜一夢,夢儘是昔年小站場景。歷歷在目,一幕幕,實令為兄汗顏。

    兄為國之首府,身兼國家之,雖公務繁雜,卻也非無可脫身,由此,而未曾關切面談,兄之愧也。

    念及昔時,南方初定,兄於北問鼎之時,其間苦厄、艱難,多承弟捨生而助,非如此國將難定,兄又何以而安?

    奈何,昔時弟之功業,何止千百?然時國家處安,兄不敢委弟重任,乃畏人言。今時今日,國家安定許久,又兼南方方面落定,故此,兄方親擬此。

    一表兄之關念之意,二則兄欲委弟以總、理之位,不知弟意如何?若承,則望弟今日來京,與兄一見,一來斧定大事,二來相弟與芝泉亦許久未曾得見爾?權且一聚耶。

    為兄者,世凱言。

    這是一封已友人兄弟的口氣擬成的電,而且言語多為親近,表述情誼之語。看起來,不過是袁世凱想念馮國璋了,而且還想要給他一個總、理的職位,當然了,這是詢問他本人的意願。

    應允與否,全在馮國璋一人身,袁世凱只是提供一個機會;而且電還說明了袁世凱想要馮國璋到京與他一聚,當然了,屆時必然少不了段祺瑞此人,不過這也能理解,此三人本皆是北洋出身,而且說起來,他們三人也算是北洋關係極好的三人了。

    按道理說這樣的兄弟友人語氣的電,包括現在看來這份電的內容,不至於令一個封疆大吏如此惆悵、為難才是,可是馮國璋為什麼會如此那?

    其實道理很簡單,如果單單只看這電的內容,自然是沒所謂的,而且決不至於馮國璋如此,說起來,那會有人害怕自己的官越做越大那?那個位置,可是多少人相求都求之不得的。

    這下子送到了他馮國璋的手裡,那還有為難遲疑之理那?不過已經說了,這是單單只看電內容的情況下。可是馮國璋只一個普通人嗎?亦或者是說,袁世凱現在身為國家首腦的位置。

    他又怎麼會因為一點想念而放低姿態來親自擬下這樣一封電那?這兩個人一個不會因為一點所謂的想念要親自擬定這樣的電;一個也不會因為電懇切的言語單單只會看電的內容而已。


    這封電之所以令人觸目驚心,實在是因為,如果將電的內容配合現在的大形勢的同時,再加此三人之間的一些爭鬥,足以令人畏懼了。

    袁世凱電說要委任馮國璋總、理的位置,而且還邀他如京,其實這些都是袁世凱的迂迴婉轉之策。

    誰都看得出來,現在袁世凱與段祺瑞兩個人雖然表面沒有什麼,其實暗地裡兩個人斗得是非常激烈的,拿袁世凱給陸軍部擴大權力範圍這件事來說吧,這是一個多麼睿智且可怕的決定啊。難道不是這樣嗎?

    你不不想搏一搏嗎?萬一成了,那可是定鼎天下,即便是失敗了,你也不會死,有了這樣的保障,我想,沒有誰會不為此而心動吧?

    而也正是因為如此,馮國璋才選擇了遠離北、京那個渾水淌子。眼不見為淨嗎,而且南京之地,地屬咽喉之處,也是南方勢力想要爭奪的第一要地,他馮國璋來到此處,因為要全心投入到對南方的控制,所以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自然也沒有精力去想了。

    袁世凱電說,是他當年畏懼人言,害怕給馮國璋安排了內閣重職,而惹起不必要的麻煩,但是說真的,這其實是袁世凱自己給馮國璋背了黑鍋。因為當年其實是馮國璋本人要求遠鎮要緊關隘的,還真不是袁世凱沒有委任給他重要的職位。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決定如此,全是因為他想要試一試,看看能不能以自己的遊說造勢的功夫,來調節一下袁世凱、段祺瑞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因為身份特殊,再加馮國璋威望極高,又是封疆大吏,所以他入京的時候,自然是要乘坐專列了。

    說到這要說一說馮國璋的專列,他乘坐的專列與之其他人相,其實說起來,要是真的較一下的話,那麼他所乘坐的專列還真算不得是專列兩個字,他乘坐的列車啊,實在是太寒蟬了。

    別人的專列,怎麼說算不是雕龍畫鳳,豪華顯赫吧,可是怎麼著,也一般的公共列車要好不少,可是馮國璋的這一趟專列啊,除了車頭車尾之外,間懸掛的車廂,只有三節。

    一節是他辦公所用,一節是他衣食住行的地方,而剩下的一節,自然是他衛隊所乘坐的。說起來也怪,馮國璋這樣的身份,堂堂的陸軍將,不說有一個師的防衛力量吧,可是怎麼著也得有一個旅吧?

    可是他馮國璋還真的沒有,他的所有近衛加在一起,都湊不一個營的兵力,這怪了,別說他一個將了,是東北那個張作霖,一個小小的陸軍少將師長,還有一個衛隊旅那。

    其實這裡面的道理不說破看不清,要說破,也實在是沒什麼好解釋的,馮國璋之所以如此,理由很簡單,那是他不想養那麼多煩閒人。

    說來也是,馮國璋此人,乃是行伍科班出身,對於帶兵的這個問題,自然是取實避虛,而張作霖那,卻是綠林出身,雖然之前也是當過北洋的軍人,還參加過海戰,可是說到底他的身還是江湖氣更重一些。自然,也非常講排場了。

    不過那,有件事要說一下,雖然馮國璋如此,對於閒兵散勇持那樣的態度,而且那,自己也是以身作則,馮國璋手下的將校們也不敢太過於武裝自己的護衛,可是這樣一來那,雖然減少了軍費的開支。

    「當然了,貴國大總統的眼睛,卻真的是那位老者還有精光炯炯。」雖然坂西利八郎是一個日本人,但是他說道這一句的時候,還是能夠從他的神情確定,他這句話真的是出於真情實感的。

    坂西的話,還在繼續,道:「當時我非常畏懼眼前的老者,我不知道為什麼,可是鬼使神差的,我還非常的渴望能夠與他交流,而這位老者那,像我剛剛那樣,端著一杯酒,交到了我的手裡。」

    「他開口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我已經記不得是什麼了,可是他的語氣,包括他的聲音,我想我一生都不會忘記吧。老人的語氣想在想來是非常平常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那個時候,我竟然會被那麼平常的語氣而嚇得額頭冒出冷汗。」

    「老人的聲音有些尖銳,並且,令人感到不能相信的是,是有些尖銳的聲音卻還能聽出其的一絲沙啞,只不過想在想來,那並不是沙啞,而是滄桑,只有歷練過一生,才會獨有的滄桑的聲音。」

    這時候,楊度插話進來,道:「滄桑可能是一種感覺吧,並不是它唯一的載體之後音色,我個人倒是覺得滄桑的最好載體,應該是一切,你的一切,我的一切,一切的一切,終究歷練過後的新世界,都是滄桑的載體。只有飽經滄桑,才能鳳凰浴火,鯤鵬展翅吧?」

    其實楊度這句話有些沒頭沒腦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坂西利八郎卻因為他這樣的一句話而對他肅然起敬,道:「楊先生果然沒有讓我看過,貴國能有先生這樣的人物,絕對是國家的幸事。只不過……」

    更何況他馮國璋還沒有那麼多的護衛那?所以啊,即便是馮國璋只是乘坐列車直達北,京,而且沿途,也不再任何地方下車休息,可是那些地方的將軍們,又有哪個不派兵沿鐵道保護那?

    所以這樣一來,需要調度的兵馬更多了,也間接的消耗了大量的軍費。馮國璋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是真的厭惡那些將校們如此作為,可是沒有辦法,畢竟這是人家的一份心意,而且還是為你的安全著想。那他馮國璋又怎麼好加以申斥那?

    「哎。」馮國璋看著剛剛途經的車站,車站裡那些荷槍實彈的士兵,還有數門野戰炮以及重機槍攻勢,他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是好,想來,也只能為此嘆息一聲了。

    馮國璋的秘書長是一個身材高大,面容威武的年男子,姓劉,暫時稱之為劉秘書長吧,雖然劉秘書長只有三十二歲,可是因為他這連毛鬍子以及額頭那道像是皺紋一樣的傷疤,使得他看起來,好像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傢伙。

    劉秘書長來到馮國璋的身旁,敬禮之後道:「督軍大人,這是您要的件,都在這裡了,不過……」

    「不過什麼?」馮國璋回過頭笑著問道,劉秘書長面色有些不好的回答道:「是這樣的,督軍大人,您也知道,咱們現在是在火車,資源有限,所以有關滇南方面的公務件,這裡沒有。」

    馮國璋一笑,道:「沒事,滇南的問題嗎,現在看來還真的不是問題,沒關係,沒有沒有吧。」說著,馮國璋接過了劉秘書長送來的一摞子件,而後翻閱起來。不知不覺,天色晚了下來。

    坂西利八郎的訴苦,雖然以他的口氣說出來的情真意切,可是楊度確認為這只不過是他在鋪墊之後的話的引子罷了。所以雖然坂西利八郎此時很動情,他依然選擇了較無禮的方式。

    楊度擺擺手,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並且對其作出一幅不滿的樣子,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剛剛是坂西先生說應該直言不諱的,開誠布公的,為什麼現在您還要說這麼多鋪墊那?是您不相信我,還是您覺得,我這個人對您依舊存有懷疑那?」

    坂西利八郎顯然小看了眼前的這個「書生」,楊度態度的突然改變是他跟本沒有想到的,或者說是他從來坂西自然是不會因為楊度如此便亂了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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