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文途 第三百九十六章：詭道雄武霸絕世

    湛湖劍方才出鞘，姚若愚已經提劍挑起，玄黑劍勁就勢捲起，將漫天黑羽形成的風暴瞬間撕裂，隨即劍鋒旋轉向下壓落，漫天破碎的黑羽盡數被劍勁吞吸，形成一道如黑寶石般晶瑩而純淨的劍光。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一般而言，三境就能將真氣外放，形成氣勁。

    到了四境，則可凝練芒，如劍芒、刀芒等。

    至於五境，在參悟了武道之意後，可凝練罡氣，既能護體，又能攻敵，如槍罡、刀罡。

    而當修行者達到六境並參悟了武道魂境後，就能凝練魄。

    氣勁為最低等，芒稍稍凝聚，可有形狀，罡則凝如實質，無堅不摧，至於魄，則是含了魂境之玄妙，比罡氣多了一種靈動，可隨意變化。

    姚若愚一劍壓落，原先能瀰漫千丈的劍魂意念盡數集中於這方寸之地，禿鷲臉上原先的猙獰也被駭然所取代，全身真氣瘋狂灌入鷲翼刃中，刃上無數黑鐵打造的翎羽根根立起，真氣循著翎羽蔓延，交織出一尊黑色的禿鷲虛影，如實質般橫在自己身前，試圖擋住姚若愚這一劍。

    細眸眯起，姚若愚心中殺念愈加森然，如有所感，那黑色劍魄中的戾氣也是愈加濃烈，壓落之際輕輕一切，就如鋼刀斬奶酪一樣將整尊禿鷲虛影一分為二，始終繚繞於劍魄上的終結劍道順勢運轉，就將所有氣勁盡數吞吸，使得那劍魄愈加晶瑩純粹。

    絕招被破，禿鷲胸膛不由氣血翻湧，眼角一陣抽搐，唯有橫起刀刃，不顧一起地向上架去，希冀著能夠擋住這一劍。

    只是黑色劍魄連續吞吸了禿鷲兩股真氣，非但沒有損耗，反而威能更強，劍魂意念席捲，魄勁鋒利銳絕，只是一瞬就將禿鷲連人帶武器一併切作兩半。

    「老七！」

    正在旁邊的燕子見狀不覺目眥俱裂，腳下虛踏，直接一招「燕子抄水」縱出十餘丈，他本就精擅身法，此刻狂怒後全力施為，身形更是輕盈如燕，不帶絲毫煙火風音，人已經掠至姚若愚的身前。

    見他靠近，姚若愚立刻揮劍擊出，只是不等劍鋒刺出，身前人影驟然如煙霧般消散，旋即就見四周連續出現十幾道幻影，宛如移形換影一般，令人眼花繚亂，難以辨識。

    坦率地說，穿越至今姚若愚雖然戰鬥無數，但是絕大部分都是沙場交鋒，對手都是武將，極少有如燕子這類純粹的江湖武者。

    沙場武將大多注重力量，即便有專注於技巧的，也都是攻伐之類，絕少會有身法、步法絕妙之人，因為戰場上人流擁擠，根本沒有空間給你挪移橫縱。

    然而江湖上卻不同，身法卓越者不知凡幾，如燕子之流更是數不勝數。

    眼見身周同時出現十幾個燕子的人影，姚若愚心知是殘影留痕，正在思忖，左側破空聲驟起，旋即就有一條白索破空而來，搶在姚若愚反擊前就勢一卷，將他的腰身連同雙臂盡數捆縛住。

    隨即，四周十幾個殘影先後散去，僅留下燕子的真身，此刻他正緊握白索尾端的鐵棍，右手持棍，左手小臂垂直勾直白索，將姚若愚牢牢捆縛住。

    見姚若愚沒有掙扎，燕子冷笑道：「我這困雲索可是用百年白蟒的內筋製成的，就算是六境一重也別想掙破，小子，敢殺我七弟，受死吧！」

    話音未落，他腳下一踏，登雲真氣透入地面，化為片片雲霧瀰漫四散，同時他的身形也是驟然縱出，抽出腰間短劍，就勢刺向姚若愚的咽喉。

    燕子所修的功法名為《登雲功》，是一門專注身法的絕學，雖然攻擊性不強，但是步法玄妙，練到極致，可從箭雨內肆意穿行而毫髮無損。

    看見燕子拔劍刺來，姚若愚終於是微微一笑，魂境意念驟然爆發，也不掙脫那白索纏繞，只是靈識外放，將寒痕劍自劍鞘內抽出，凌空而起，凌空而落，只見得一道寒光劃破地穴內的昏暗，身處半空的燕子當即四分五裂，化為滿地殘碎血肉。

    邊御劍回鞘，姚若愚邊雙臂發勁一震，啪啪兩聲過後，那所謂百年白蟒筋所制的白索當即崩裂，絲毫困不住他。

    「百年白蟒筋？」挑起眉毛，姚若愚笑笑未語，轉頭看向大漠七禽餘下的五人。

    此時，朱雀等人已經將圍攻他們的賊寇盡數解決，好在有朱雀坐鎮，否則單憑其他人還真的擋不住如此多人的圍攻。

    只是等看見禿鷲和燕子先後死於姚若愚之手，朱雀等人的眼中頓時遍布殺機。

    朱雀、烏鴉、大雕三人城府深沉，未曾說話，倒是老四蒼鷹和老六青鸞年輕氣盛，當即縱身搶上，聯手攻向姚若愚。

    「妖哥！」

    喻潔儀心頭大驚，正要上去幫忙，卻被許烜熔一把抓住。

    姚若愚也沒功夫理會二女，眼見最前的蒼鷹一爪劈來，湛湖劍當即挑起，鋒刃上劍魄晶瑩如琉璃，凌空一擊，就將那暗褐色的爪勁輕鬆擊碎，隨即劍鋒繼續向前，幾乎毫無阻礙地就將蒼鷹周身澎湃的真氣穿透，刃鋒如電，噗嗤一聲，已然刺穿了蒼鷹的脖子。

    「五哥！」青鸞哀吼一聲，揚手飛出幾張靈符，化為數隻燃燒著青焰的鸞鳥，振翅飛騰，撲向那繼續朝著自己刺來的劍鋒。

    姚若愚心念一動，身後頓時光影凝聚，化出一口黑洞，霎時他的劍鋒上就湧出一股吞噬之力，那些青焰鸞鳥還沒靠近，已然扭曲潰敗，不等觸及劍鋒，就自動崩散為無數靈能，被劍魄盡數吞吸。

    唰！火影乍閃而至，赫然是朱雀遙遙一刀斬落，方才將湛湖劍逼停在半空，也讓青鸞逃過了一劫。

    凝視著姚若愚全身上下，朱雀的目光最後停在湛湖劍上，冷然道：「好劍術！閣下身上可沒我們北疆草莽的味道，想必是中原來人吧？」

    見青鸞已經退到烏鴉等人身後，姚若愚也不急著追擊，笑吟吟地答道：「不錯。」

    朱雀冷哼了聲，目光一掃，忽地停在許烜熔、喻潔儀二女身上，冷笑道：「老二、老三、老六，你們去宰了那兩個女的，這人交給我。」

    身旁的烏鴉、青鸞、大雕聞言俱是重重頷首，隨即就朝許烜熔和喻潔儀逼去，姚若愚見狀眼神一銳，正要動手，卻覺身前驟然暴熱，急忙抽身後退，同時橫劍架起，火光四濺與金戈之音炸響的瞬間，他將朱雀斬來的大刀強行擋下。

    朱雀畢竟是六境的宗帥級強者，姚若愚在沒有使用【破鏡】的情況下，功力自然不及對方，硬拼一擊過後，直接狼狽地向後連退數步。

    一刀將他震退，朱雀眸中凶光更盛數分，身形又是一閃，消失在原地的剎那，再一次出現在姚若愚身前，同時右手大刀亦是再度斬落，將姚若愚震退了十幾步。

    連退兩次，姚若愚眼中也露出幾分怒意，靈力循著【破鏡】之軌跡在體內就勢一轉，霎時化為溫靜而充盈的真元力遍布全身，一身氣機也由最初的五境六重，瞬間跨越到了六境三重。

    對手冷不丁從將師級突破到宗帥級，朱雀不由地一怔，隨即他眼中就露出幾分火熱，若是他能得到如此強大的秘技，哪怕是那愛新覺羅家族也敢與之抗衡，又何必屈居於這小小的毛烏蘇沙漠中。

    念到此處，朱雀體內猛然湧出一股極為玄妙而強大的力量，使得他一身戰力驟然攀升起來，雖然不及【破鏡】那般恐怖，卻也讓他瞬間跨越到了六境四重的位階。

    「這是……軍勢融武道？」姚若愚見狀眼神微變，他沒想到，朱雀不過六境二重，竟然已經掌握了軍勢融入武道。

    一般而言，武者在四境時候會感悟自身武道，五境則能凝聚軍勢，而如果想要突破到六境，那麼就需要將軍勢融入武道，一方面藉助軍勢推動功力突破，一方面也是將武道升華，納入軍勢，不需要像五境時候，必須身旁有軍隊的時候才能凝聚軍勢。

    朱雀雖是北疆大寇，但是麾下精銳無數，自然能凝聚軍勢。

    瞧見姚若愚眼神變化，朱雀獰笑了聲，周身火影驟然爆閃，旋即刀光捲起，猶如火潮連綿，一瞬間就淹沒了大半個地穴，金鐵、屍體、沙石皆是在瞬間融化，被那股磅礴刀光所燃燒。

    燃燒！此是朱雀所修的武道，燃燒武道！

    身處於火潮之內，姚若愚感受更深，那燃燒之力仿佛擁有靈魂，任憑自己如何操控劍魄抵禦，仍是無孔不入地滲透進來，若不是經歷數年煉體而身軀堅韌，只怕已經被那天火燃燒為灰燼了。

    抵禦了片刻，姚若愚不得不放棄了原先的打算，劍鋒迴轉就勢插入劍鞘，而後屈指一扣，真元凝聚在指尖，隨即一個彈指。

    詭術之【大崩靈術】！

    彈指一揮間，姚若愚身前的火潮轟然崩潰，任由朱雀如何操縱，那漫天火潮仍是不停潰散，眨眼功夫已經化為無數火屑飄散於半空。

    一指崩碎火潮，姚若愚又是屈指一彈，只是這一次卻有一縷靈識融入其中，化為一股直懾心神的力量，悍然破入朱雀的眉心。

    詭術之【懾心咒】！

    以朱雀六境的實力，心志自然堅韌，可是詭術之強就在於其無視位階的可怕威能，【懾心咒】之力方才侵入，朱雀已是身軀一僵，目露驚駭光芒。

    一招懾住朱雀心神，姚若愚身形猛然暴起，一步十丈，寒痕劍也自劍鞘內抽出，終結劍道吸聚著四周靈能，於劍尖上化為無數旋轉繚繞的光芒，徑直刺向朱雀面門。

    直至劍尖臨面，朱雀才驟然驚醒，體內真氣不受控制地盡數衝起，危急之刻，他已經顧不得其他，直接以燃元之法將四周燃燒之力猛然增添至三倍，頓時他四周二十丈內所有事物都是扭曲起來，赫然是因為溫度太高，以至於光線都產生了扭曲。

    身處朱雀前方一寸處的姚若愚自然首當其衝，那恐怖的燃燒之力幾乎瞬間就衝破了他周身防禦，若不是煉體外加不朽青木不停地輸出著生命力量，只怕他已經化為了一具焦炭。

    只是任憑身體如被火燒，姚若愚細眸內的銳芒卻絲毫不變，寒痕劍仍是繼續向前，劍尖上那無數靈光已經凝聚為一枚細針，對著朱雀的鼻樑狠狠刺去。

    千鈞一髮之際，朱雀終於是擺脫了【懾心咒】的控制，腦袋一甩就朝著左側偏去，躲過了這一劍，可是未等他欣喜，就覺右耳一陣劇痛，待得伸手一模，只見滿手都是鮮血，赫然是他的右耳已被寒痕劍一劍削去。

    「你……給老子去死！」朱雀沒了右耳，自然勃然大怒，肩膀一抬重重撞在姚若愚的胸口，趁著對方平衡驟失之際，天火刀上火焰狂涌，猶如一片雀翅般挑斬而起，要將其攔腰斬殺。

    身處半空，姚若愚雖驚不亂，劍刃自胸前抽回，架住天火刀的瞬間，整個人順勢翻轉而起，左手於瞬間結印，然後反手一掌按在朱雀額頭。

    驟然受擊，朱雀急忙上身後仰，抽刀再次一斬，火焰膨脹間，刀刃和寒痕劍又是一次碰撞，火星四濺，將姚若愚硬生生震退數丈。

    凌空翻轉而後順勢落地，姚若愚以劍支地重新立起，剛剛抬頭就看見朱雀滿臉愕然，不覺冷笑了聲。

    摸著額頭，朱雀滿臉疑惑，並未發生他預想中的重創，姚若愚這一掌看似威猛，實則卻威力極低，連他的護體真氣都沒攻破。

    見他表情，姚若愚就猜出他的心思，又是一聲冷笑，左手握拳猛然虛拉，霎時朱雀面色驟然漲紅，五官猙獰，直接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

    詭術分類極多，其中之一就有專門針對心魂的秘術，姚若愚先前劍尖上凝聚的便是專破靈識的【誅心針】，而後剛剛一掌則是將自身靈力打入朱雀紫府，以秘術【靈魂鐐銬】構建起一條直通朱雀紫府的鎖鏈。

    剛剛他一手虛拉看似隨意，實則是拉動了那條鐐銬，朱雀雖然貴為六境，卻是武者出身，不通靈法，所以沒能察覺那鐐銬所在，僅僅是靠著武者本能，感知到自身眉心有著某些異常，卻不想姚若愚一拉之下，整個人只覺好似腦袋如被火鉗插入一般，劇痛非常。

    捂住眉心，朱雀強運功力，卻絲毫化解不去那鐐銬，最後索性憑意志壓住劇痛，提刀一劈，周身赤色天火沖騰而起，激盪澎湃，猶如海嘯般順著刀刃朝前衝去。

    姚若愚見狀再次拉動靈魂鐐銬，劇痛之下，朱雀險些暈死過去，先前澎湃洶湧的刀光也是驟然渙散，被寒痕劍一擊劈碎。

    北疆地勢偏僻，這些也都是草莽出身的馬賊，姚若愚也不擔憂被人看破詭術，左手扯動鐐銬牽制朱雀心魂，右手提劍遙遙擊出，四周水系靈能匯聚於劍鋒，轉眼間就凝結為冰，絲絲冰線聚攏一起，猶如一線冰潮般向前貫穿出去。

    無限劍制之【冰瀑劍】！

    這一刻，偌大地穴於此刻再度化為寂靜，所有的殺意、戰意、凶厲皆是被終結劍道所籠罩，然後悄然吸收，催動著刃前劍瀑愈加凌厲，還沒觸及朱雀，他的胸口衣衫已然寸寸碎裂，被勁風強行撕裂。

    畢竟是老牌六境，千鈞一髮之際，朱雀強忍住眉心劇痛，掄起天火刀，對準劍瀑悍然劈落，刃鋒之上烈焰磅礴，伴著雀鳴聲化為一片如水晶般純淨無暇的雀翼，對著劍瀑狠狠劈下。

    雀翼如刀，冰瀑似劍，兩者一個狂烈無匹，一個寂靜迅捷，一動一靜截然相反的兩者於半空中相觸到一起，只見劍瀑稍稍一滯，旋即徑直穿透進雀翼內，繼續向前穿行，而隨著劍瀑前行，那雀翼也是隨之蔓延出無數裂痕，不過頃刻，依然消散於半空。

    不過有了那雀翼一阻，朱雀也是成功向後逃出十餘丈，這是他才隱約發覺眉心處蟄伏的靈能，運轉功力化火燃去，終於是將之徹底燃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