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文途 第五百四十四章：萬物否定憑因果

    五靈繁易劍陣，是築劍宗的鎮宗劍陣，需要以五位六境劍宗來駕馭五口神劍，組成劍陣後引導虛空中的雷、風、水、火、土五系靈能，能夠越階匹敵甚至碾壓七境王侯。一筆閣 www.yibige.com

    當然，雖然築劍宗已經歸順文邦，但是以席師的性子，能派遣普劍子、師傳、趙疾三人隨軍出征已經是極限，要讓他交出自家的鎮宗劍陣，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雖然同樣是五靈劍陣，但是事實上，這是文邦和霹靂堂合作，以接近五十位匠師，花費了一年多的時間，才仿照五靈繁易劍陣製作出的模擬五靈劍陣。

    真武劍門姜太恆、天一水宗黎一夢與築劍宗的普劍子、趙疾、師傳三人，合力執掌劍陣後形成的威能雖然沒有正版的劍陣強大，但是仍然達到了七境初階的水準。

    如此一來，仿製的五靈劍陣，加上憑藉模擬法陣半隻腳踏入七境的姚若愚，瞬間壓制住了原先凶焰滔天的完顏烈焰。

    岷州要塞外數十里的山脈中，狂暴雷潮、洶湧颶風、無盡火海、浩瀚水幕、龐大浮陸，五靈靈能在五口神劍的牽引下分別坐鎮一方，將方圓十萬丈的天地虛空盡數鎮壓。

    五靈劍陣之中，兩道身影正在瘋狂對轟，置身於火焰刀域內的完顏烈焰本來應該算是立於不敗之地，但是奈何身處劍陣之中，領域內的五靈之能被強行剝奪，再加上姚若愚能夠不斷接受劍陣補充過去的磅礴靈能，一時間竟然形成了勢均力敵的境地。

    劍光向下卷過，姚若愚如推門跨步，一式【擺渡】將數道劍勁穿過重重虛空，徑直命中在完顏烈焰身上。

    轟轟轟三聲過後，完顏烈焰被直接轟入下方山壁中。

    可是下一刻，整座山峰近乎攔腰而碎，全身沐浴在赤色火焰內的完顏烈焰提刀躍起，周身火焰暴卷似火龍騰衝，一道縱橫近上千丈的火焰刀光沖天而起，繼而迅捷斬落，將來不及躲閃的姚若愚直接壓入了下方地面。

    轟！方才入地，浩瀚的終結魂念轟然衝起，旋即劍光自地底暴起，姚若愚破地而出後連踏數步升高近百丈，旋即一腳蹬出，身隨劍走，伴隨著震天的雷鳴，悍然突進至完顏烈焰胸前，劍鋒自下而上撩起，和完顏烈焰揮下的長刀重重撞擊在一起。

    「焚龍！」完顏烈焰一聲怒喝，刀鋒火焰轟然暴漲，溫度也是不斷攀高，哪怕有終結魂念、妖龍命格、模擬法陣三者的力量加持，姚若愚周身的真元力仍然不斷顫動，外層更是隱隱間有著融化的跡象。

    「煮鶴！」

    發覺周身異常，姚若愚細眸瞪起，終結劍道催發至巔峰，頓時頭頂黑洞吸力狂涌，不停吞吸著四周的火焰，將之轉化為自己的力量，重新輸出去抵擋火焰的侵蝕。

    一腳踹在姚若愚腹部，完顏烈焰趁勢抽回長刀，旋即身形一轉，一記迴旋斬重新橫斬出來，重重劈在姚若愚倉促間祭起的鎮仙劍上，直接將他連人帶劍擊退三百餘丈。

    劇烈喘息著，完顏烈焰眼角抽搐地盯著姚若愚，他怎麼都想不到，明明是已經跨越了天障的自己，竟然這麼久了還拿不下這個只有六境修為的後輩。

    相比於他的驚怒交加，姚若愚卻是興奮無比，半步七境的力量是如此的強大，即便是有《冰心訣》穩定心神，他仍是有瀕臨失控的跡象。

    畢竟，他沒有真正的跨過天障，而是依靠著模擬法陣這類外道，取巧繞過天障而登臨七境，所以根基不穩，容易反過來被力量牽動心神也屬正常。

    他也發覺了自己的問題，當下深吸一口氣定住波瀾洶湧的心緒，目光迅速恢復了冷靜。

    雖然憑藉仿製的五靈劍陣，姚若愚已經有十足的把握徹底解決完顏烈焰，可是為了磨礪自己的劍道，他讓姜太恆等人只能夠在旁坐鎮，任由自己在劍陣範圍和完顏烈焰不斷拼殺。

    從來沒有一個六境敢如此大膽，靠和七境的生死搏殺來磨礪武道，雖然姚若愚算是取巧，卻也是當世第一人，也正是如此，他原以為已經抵達魂境巔峰的終結劍道竟然隱隱間又有了要升華的跡象。

    最為主要的，是姚若愚逐漸感悟到了自己將來踏足七境後，將會掌握的法則屬性。

    活動了一下手指，姚若愚重新握住劍柄，先前緩緩收斂的劍道魂念也重新釋放出來。

    察覺到這股威凌千丈的劍壓，完顏烈焰眼神也是凜冽了數分，凌空踏步，緩緩來到高處，然後揚刀一指，火焰刀域於這方天地中緩緩延展開來，在即將達到十一萬丈的時候，直接和邊界的五靈之能觸碰到一起，將邊緣這一圈的虛空都生生扭曲了起來。

    火焰法則，能夠焚燒所有領域內的事物，完顏烈焰此刻全力爆發，哪怕被五靈劍陣壓制，領域內仍然火焰熊熊，並瘋狂地朝著姚若愚擠壓過去。

    姚若愚同樣身處火焰刀域內，也同樣身處劍陣之中，有著劍陣補充來的七境力量，加上妖龍命格等自身力量，他也勉強抵擋住了火焰法則的侵襲。

    剛剛壓制住姚若愚，完顏烈焰猛然跨步疾走，身前的熊熊火焰自發地往兩側凹陷，給他形成了一條中空的通道，從而五步搶到了近前，直接橫刀旋斬而來。

    叮！一聲輕吟，姚若愚驀然一劍刺出，鎮仙劍上戾氣滾滾，混合著終結魂念、妖龍命格及模擬法陣加持來的偉力，竟然生生一劍抵住了旋斬來的長刀。

    突襲受阻，完顏烈焰正欲繼續發力，臉色卻忽地一變，生出了幾分迷惑。

    不等他反應過來，姚若愚直接身形暴起，劍光激盪似水銀瀉地，密密麻麻穿刺虛空，逼得完顏烈焰不及多想，刀鋒翻轉就勢捲起，將漫天劍光盡數化解。

    完顏烈焰正值揮刀防禦，姚若愚忽然瞄準他的刀鋒一劍刺出，完顏烈焰見狀先是一揮臂，隨即眉頭一皺，繼而露出惶然的驚容，竟然連防禦都沒有，直接手忙腳亂地向後撤去。

    噗嗤！壓縮到極致的劍光如一線虹光，瞬間穿透了只顧著後退的完顏烈焰的腹部，旋即姚若愚腳踏虛空，人隨劍走，數步就追上了完顏烈焰，揮劍就是一斬。

    完顏烈焰眼眸瞪圓，滿臉虬髯須迎風狂舞，明明手持長刀的他居然沒有施展刀法防禦，相反，他直接雙手握緊向前兩拳轟出，雖然有刀域加持，但是那拳勁仍然在鎮仙劍可誅仙神的戾氣下瞬間瓦解，隨即劍鋒劃落，將完顏烈焰左臂齊肩斬斷。

    斷臂之痛何等劇烈，完顏烈焰倒也是鋼鐵心性，強行忍住痛楚，抽身就要後退，可是姚若愚哪兒會容他撤走，又是一步搶上，終結劍域於頃刻間膨脹，率先朝著對方碾壓過去。

    也是活該姚若愚太過得意忘形，他那有形無神的劍域不過是偽劍域，就如木屋子和水泥屋子，前者哪兒能承受和後者的撞擊，相撞的瞬間，他那劍域就轟然倒塌，倒退回了終結魂念。

    而在終結劍域框架崩塌的瞬間，完顏烈焰驀地身形一震，繼而有些狐疑地看了眼右手所持的長刀，旋即就發出一聲痛徹心扉的怒嘯，厲喝道：「姚若愚！」

    「喊你爸爸幹嘛？」姚若愚因為劍域崩塌而心神損耗嚴重，臉色也有些蒼白，只是聽見完顏烈焰的怒吼，仍是漫不經心地調侃了句。

    完顏烈焰沒有心情理會他的嘴賤，只是臉色憤怒、驚懼、懷疑地盯著他，良久後方才咬牙道：「你這法則……到底是什麼法則？」

    能讓他旋斬一擊的力量瞬間消失，能讓他覺得手中沒有戰刀，這法則似乎是幻術一類，又仿佛是湮滅一類，但是不知為何，完顏烈焰隱隱間感覺到，這股法則的等級遠遠超過了他的火焰法則。

    越是如此，完顏烈焰越是不敢相信，三千大道中，金、木、水、火、土、風、雷、光、暗等屬性大道最為浩瀚，幾乎每一門大道都可以排名至前三十。

    能夠凌駕於他的火焰法則之上，又要擁有幻術、湮滅之類的屬性，任憑完顏烈焰怎麼思索，都想不出姚若愚這門法則的來歷。

    面對完顏烈焰的質問，姚若愚卻是笑而不語。

    照理來說，一個人的武道是什麼，那麼他晉升七境後，感悟到的法則也會是什麼，如完顏烈焰的武道和法則俱是火焰，席師的劍道和法則都是泥澤。

    但是姚若愚不同，終結劍道源於三大天道之一的終結，他雖然觀混沌而感悟終結劍道，但是他畢竟只是一個肉體凡胎，三大天道這等存在的道則，豈是他能夠全部感悟的？

    他所謂的終結劍道，也不過是參悟混沌後感悟出的部分終結餘韻，如浩蕩江河中撈起的一杯水，看似同宗同源，實則水準和威能天差地別。

    所以當他憑藉模擬法陣繞過天障，從而半隻腳踏入七境後，他感悟到的法則並不是終結，而是他憑藉只有框架的劍域，熔煉了殺戮、毀滅、災禍等等劍道後，以無數劍道為廊道，步步深入至終結這片汪洋大海，在自己能夠抵達的最深位置，俯身撈起的那杯水。

    身處於終結天道之下！

    超越殺戮等無數劍道！

    否定眾生之存在，判定萬物之消亡！

    劍鋒之下，從有至無！

    因果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