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亂的幾刀之後,徐言忽然想到,自己還有真眼還未使用。雖然之前真眼引來了多一道雷劫。但此刻,他已經山窮水盡,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就算失敗,也不過是一樣的結局而已。如果真眼能發現壁障上的破綻,不僅可以救她們,自己也可以脫離壁障而去。
真眼激活,徐言看向了壁障,重點是自己剛剛一直進攻的點位。然而,徐言這時候卻發現,自己看不見她們三個。
人呢?去哪兒了?徐言連忙左右,甚至身後也看了看,不可能離開了吧?如果她們三個都是馬玉寧的速度,只要自己一個不注意,還真有可能就走遠了。但是,陳蘭和白玉梅應該沒有這個速度,就算她們學會彩鸞追風也不行。彩鸞追風更多的是在戰場上閃轉騰挪,靈活機巧。若論趕路速度,應該是鳳舞九天這種才是頂級的身法。哪怕以自己的修為,配合三核真元,也只是比普通修者都快,論趕路比一般的功法快很多,但距離真正頂級的趕路功法,那還是不如。
就在徐言好奇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了「滋滋滋」的聲音。因為激活了真眼,徐言不敢看向劫雲,免得再多餘引下來一道雷電。於是,徐言便低頭,閉上眼睛,搖搖頭,中斷了真眼的狀態。再抬頭,又看見了她們三個。什麼情況?
不對!徐言抬頭一看,劫雲已經形成,立刻便要雷電劈下來了。這時候,徐言忽然想明白了,一閉眼睛,雙手運足混沌真元,指甲用力在臉上划過,這種狀況下,哪怕是如今的肌膚也不可能不被劃破了。徐言迅速冷靜下來,同時也明白了發生了什麼。
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天劫是有心劫的,只是剛才沒有想到這件事。最重要的是,心劫一般都是發生在第九境修者的天劫中,而且是最後三道中隨機可能出,可能出三次,也可能一次都不出。並且,有時候出現在第七次,也有時候是第八次或者第九次。總之,基本沒有什麼規律,但有一點,一定是最後三次的時候。至於說是不是第九境的修者,其實倒並不是必然,只是第七境和第八境的修者中了心劫的次數太少了,少到幾十萬年之間,只有寥寥幾十人的記載。
所以,哪怕知道有心劫,徐言也沒有往這方面想。最重要的是,這心劫聽別人說的時候感覺只要注意就行了,但實際渡劫之時,根本沒有任何徵兆,而且是特別逼真,很難防備。就像一個人,沿著幾十年一直走的路,一路經過的場景也都正常,也是正常回到了自己的家裡,但其實這個家裡就是心劫的場景,這種情況,就算是有心,也很難分辨,夢裡的,如果做得還是比較正常的事情,想要分清夢幻和現實,又哪裡做得到。
徐言顧不得多想,立刻將全身力量收束,準備同樣按照之前的辦法,逃避雷劫。
然而,就在他收束力量的時候,卻感覺渾身汗毛都要炸起來了。雷劫降臨了,徐言都沒有看向雷劫,他知道,這時候已經沒有時間去考慮這種多餘的事情了。他也等不及收束全身的力量,只能立刻將意念轉移,分散在幾滴鮮血中。他不知道哪一滴能活下來,但這樣即便損失一部分,最多造成受傷和修為下降,只要活著,一切都還有機會。
五顆雷球同時出現,內部都包裹著一滴血液,並且都釋放出天劫雷電的氣息。
天劫落下,將徐言的整個身體直接撕碎,化作焦炭。經過五顆雷球,三顆在旁邊,僥倖逃過一劫,而有兩顆,則是正巧在路線上,被天劫雷電擊中,瞬間汽化消滅。
這一次,劫雲終於消失不見,剛剛還堅不可摧的壁障也迅速化為虛無,周圍的海水洶湧而至,三顆雷球卻巋然不動。海底恢復了它本應有的樣子,一如數百萬年以來的模樣。
三顆雷球滴溜溜亂轉,然後彼此互相圍繞著旋轉,一邊旋轉著,一邊互相靠近。終於,三顆雷球合併,消失不見,露出內部的,已經融合到一起的血滴。
血滴懸在海水中,卻並沒有融入海水裡,反而就像是油和水之間一樣,界限分明,彼此互不干涉。
血滴分化,每一次都翻倍增加。然後,血肉重生,骨骼重生,內臟重生,肌膚重生,毛髮重生。
徐言心有餘悸地長長地出了一口,最後關頭,幸好用真眼看了一下,發現了其中的端倪。看來這真眼也不一定給自己意外驚嚇,還是有特殊收穫的時候。
原來,這真眼居然連心劫造成的幻境都能看破,無愧是真眼。真眼所向,只有真,沒有假。
「太好了,以後都不怕心劫和幻境了」徐言忍不住自語了一句。不過,他其實也知道,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就像一個人白天的時候心裡想著,只要自己在做夢的時候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就去做某個本來做不到的動作,就知道是在做夢了。實際上,哪有那麼簡單,真到了夢裡,是連這件事都會給忘掉的。
幻境也同樣如此,真處在幻境中的時候,是會連要用真眼去分辨這件事也給忘掉的。要真的能想起來去分辨,其實幻境就已經不可怕了。不過,也並不絕對。如果沒有真眼,哪怕在幻境外,也沒有辦法。但現在不一樣了,只要開啟真眼,再進入幻境中,就可以輕鬆解決問題了。
想完這些,徐言將這件事記下來,告訴自己,除了面對天地之威,平時可以再多多發掘真眼的使用,至少看破虛幻這一點,真眼太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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