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鑫似乎不再關心眼前這個孩子跟荊濤的關係,也許他早就明白他們是什麼關係了,他關心的是門口那些人,就說道:「門口這些人怎麼辦?」
荊濤很奇怪他居然這樣說,就悶悶地回了一句:「涼拌。隨夢小說網 http://m.suimeng.co/」說完,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健步走出辦公室。
張亞傑見荊濤出來了,就將他拉到一邊。
辛鑫和周娟緊隨其後也走出荊濤的辦公室,見荊濤和張亞傑躲在一邊,他立刻疑心地問道:「不是出去嗎?怎麼不走了?」
張亞傑說:「我跟荊主任說兩句私話。」
周娟一聽就走開了。
辛鑫站在原地沒有動。
荊濤沖他一擺頭,意思是讓他改幹嘛就幹嘛去,他們有私話要說。
辛鑫不好厚著臉皮聽他們的私話,不滿地說道:「都是同事,搞這些鬼鬼祟祟的小動作幹嘛,孤立誰吶。」他說完也走開了。
張亞傑見他們都走開了,這才小聲說道:「正門口你是出不去,他們等的就是你,我讓亞菲在外面等你,你從食堂後門出去。」
聽張亞傑這樣說,荊濤的眼前忽然浮現出焦剛的身影。他說:「我還是從正門出去吧。」
張亞傑說:「我們會圍堵你的,再說也會耽誤你見鄭書記的時間。」
荊濤想了想,如果被辛鑫知道他走的是後門,說不定會怎麼寒磣他呢?想到這裡,他再次下定決心,說道:「從正門出去。」
張亞傑拗不過他,便隨他一同下了樓,又一同走出去。
荊濤剛一走出,立刻就有人高喊:「電視台的領導出來了!」
「對,就是他,咱們跟他討個說法!」
立刻,圍在門口的拆遷戶就把荊濤包圍了,他們七嘴八舌,圍著荊濤就是一陣嚷嚷。
荊濤大聲喊道:「大爺大媽們,由於我不了解事情的全面情況,造成我們的報道不夠全面,我向你們道歉。我馬上去市里,就是去跟領導商量解決方案,你們攔著不讓我走,問題也解決不啊——」
「我們今天就是來跟你討說法的,你們電視台憑什麼說大樓擋住了陽光,今天工程又停了,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家園?」
「就是,我們在外面都租了十年房了,居無定所,被房主攆狗一樣攆著搬家,要知道,我們都是有家的人,可現在卻是有家不能歸」
「我們千盼萬盼,盼得眼睛都藍了,好不容易盼到了施工,你們一報道就又停工了,我們這些人怎麼辦,難道去你家住嗎?」
荊濤笑了,說道:「不怕你們笑話,我現在跟你們一樣,是個無房戶,你們好歹還有盼,我連盼都沒得盼」
「別跟我們哭窮,你們這些當官的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這時,突然有人喊道:「打倒電視台!」「打倒電視台的領導!」
這時,荊濤發現,門口幾名保安居然沒有一個上前給他解圍,眼看著荊濤就要陷入人群中甚至有被毆鬥的危險,他們卻無動於衷。
張亞傑急了,他急忙過來,想靠近荊濤。哪知,他也被激動的人群圍住了。
無論荊濤怎麼解釋,根本沒人聽他的,他的聲音被淹沒了。他現在開始後悔沒聽聽張亞傑的話,自己陷在這裡出不去,鄭玉德肯定在等他。
荊濤再次望向了幾位保安,幾名保安假裝勸解著外圍的人群,就是不往他跟前趕。
荊濤知道,這幾名保安都是被優化下來的原電視台職工,本來電視台跟保安公司有合同,但為了安排內部職工,就拒絕了保安公司,把這幾名職工安排到了保衛科,其中有兩名司機。估計他們對他還有恨意,才不顧他被圍攻,說不定他們盼著群眾對他動手呢。
就是這時,一個壯碩的熟悉的身影就像一堵牆擋在他的前面,他戴著口罩和墨鏡,湊近他說道:「跟我來!」
荊濤還沒容看清來人的面目,就被他拉著往出走,他高大健碩的身板,硬是在人群中辟出一條路徑,直到把荊濤送出大門。
人群也隨著荊濤的腳步而移動著,緊跟其後走了出來。
這個人拉著荊濤開始快跑,他們跑到一輛沒有熄火的帕薩特車前,那個人迅速拉開車門,一把將荊濤塞了進去,跟司機說道:「去市委。」
這輛車便駛出了人群。
雖然荊濤沒有看清這個人的真面目,但那壯碩的身板、熟悉的聲音,都是他記憶中的那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曾經同班同桌的同學焦剛。
荊濤回過頭,發現幾個人對著焦剛指指點點,嘴裡還嚷嚷著什麼。也許,他們是在討伐焦剛的「背叛」吧。
上學的時候,焦剛就長得人高馬大,荊濤沒少得到焦剛的庇護,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焦剛依然是在第一時間內出手相救,雖然他從始至終都黑著臉,也曾親手打翻了他們友誼的小船,但少年時的那份情誼還在。
車上,荊濤問司機:「這是焦總的車?」
司機答道:「是的。」
「你們焦總也是拆遷戶?」
司機說:「是的,拆了十年了,現在都回不去。」
荊濤又問道:「他是之前買的紡織廠的房子嗎?」
「這個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原來住的地方拆遷了,開始開發商還給錢租房,後來就不管了,他們多次上訪也沒用,十多年了房子也蓋不起來。」
「他現在住哪兒?」
「大部分時間住在影樓頂層,頂層也是後來加裝的簡易房,城管動不動就貼條,要給他拆除,說是違建,焦總又是請客又是送禮,才沒被強拆。」
「他們後來沒買其它房子嗎?」
「這個我不太清楚,老闆私事,夥計也不好過問。」司機懂事地說道。
很快就到了市委,荊濤下車後對司機說道:「替我謝謝你們焦總。」
司機點點頭,車子便絕塵而去。
走進鄭玉德的辦公室,荊濤發現這裡好像有人剛剛離開。
鄭玉德沒問荊濤是怎麼出來的,而是說道:「稍等,規劃院的人馬上到。」
看來,荊濤了解到的情況,鄭玉德也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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