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在天空的高處吹過,地面上帶不起一絲塵埃,倪麗淇看著前面的都龍,忽然軟身一倒,向都龍的方向款款挨去:「學長,你可不可以抱抱我,我有點冷。」
都龍趕緊把雙手高高舉起:「這位同學,我不會給人取暖,我們還是走快一點,以免你回去感冒吧。」
倪麗淇以不敢相信的目光看著他:「學長,我……」
「等等,都龍,先不要去!」
這時候,東道的聲音忽然在後面響起,都龍想,這位學長總算還有點良心,知道自己不會應付這種局面,親自來解救他了,就在感嘆聲於心中響起的時候,他已經可以看見東道那滿面陰沉的臉色。
「東……」
東道一把扯起他,就往另一邊走去,只給倪麗淇扔下一句:「我忽然想起有事找他,你去隨便尋個同學送你回營吧!」
兩人不等倪麗淇答話,就已經走得沒了蹤影,倪麗淇怔怔站在原地,出神地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嘴角都快被她咬破一塊。
「怎麼,他們都不陪你嗎?難道他們不知道你是……」
一個男學生從暗影中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欠揍的笑意,倪麗淇斜了他一眼,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都是沒有眼力勁兒的東西,你是誰?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
男生沒有回答她,反而說:「你想要向東道學長示好,我完全可以理解,可是另外那個垃圾小子,連半點源力都沒有,你沾上他又想要什麼好處?」
倪麗淇從鼻子裡重重哼了一聲:「他可是東道學長的好友,我沾上他,自然會有我想要的好處。」
男生卻笑得很開心:「你恐怕是沒有見過殷瑤瑤會長在東道學長那裡遭到的冷遇。」
「他們兩個不是早就已經……」
「那些都是傳言,而且我還知道,那個傳言其實是殷瑤瑤大會長自己製造出來的,目的就是要讓外面的狂蜂浪蝶不敢隨便招惹東道學長。」
「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倪麗淇氣鼓鼓地問他,事實證明,東道.唐菊浮的確是很難對付,只不過,她現在仍然不太死心,她以為這個男生出現是想要給她出主意的,誰知……
「因為我喜歡你。」
那個男生的眼中閃著光,看不出真情還是假意,但他接下來一句話,讓倪麗淇立馬感到心甜意滿。
「白天你在那樣兇險的情況下,居然膽敢站出來怒斥幽水潭的大將,這種事情連男生也不敢做,你卻偏敢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我見了你那英姿颯爽的模樣,就已經深深為你所吸引……」
倪麗淇忽然一笑,打斷了他道:「究竟你是因為我衝動無腦的行為而喜歡我,還是因為我是北部族長的女兒,而對我一往情深呢?」
她一邊說著,身上的學生軍服開始發出暗光,那是十分黯淡的光,在月亮如此清明的天幕下,並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男生的眼睛卻一瞬也不瞬地定在了她的身上。
那身原本是海藍色的軍服顏色正在慢慢變淡,進而變得像是透明的一般,男生的喉結上下翻滾著,嘴唇也似乎有些乾裂。
倪麗淇嫵媚地衝著男生眨眼一笑,順便朝他勾了勾手指問:「可不可以告訴我,到底是哪一個原因呢?又或者,現在你就證明給我看吧,看看你有多喜歡我。」
她一邊說著一邊貼著男生的前身挨了上去,這個男生可不像都龍那樣不經人事、靦腆害羞,倪麗淇的**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極大的鼓勵,他張著膽子,迫不及待地將倪麗淇打橫抱起。
嘴角帶著邪惡的笑意:「沒有想到北方部族的女兒竟是一個這麼勾人的尤物,如果我今晚放著大好的美食不吃,是不是有點暴殄天物?」他說話間,順手在倪麗淇的臀部捏了一把,將她捏得輕輕呻吟了一聲。
這種壓抑至極的聲音刺激得他全身毛孔幾乎都張了開來,倪麗淇能夠感覺得到,此時他的內心和自己一樣,有一把極其熱烈的火正待燃燒,唇畔不由微微勾起一絲魅惑的笑來。
東道漆黑的大帳里,兩條粘膩在一起的人影閃了進去,男生說,剛剛他看見東學長出了營門,今晚大概不會回來,於是,空出的營帳,正好被當成了他們的溫室,無邊春色在黑暗之中狂野上演。
而營帳的主人此時正拉著都龍飛馳在沒有人跡的夜色之中。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突然要離開大營,要是今天晚上遇到偷襲怎麼辦?……」都龍的問話像連珠炮一樣不斷灌進他的耳朵里。
東道卻頭也不回地只說了一句話當做回答:「你跟著我來就知道了。」
今天外間並不那麼冷,夜風呼呼在兩人的耳邊吹響著,大約十來分鐘的功夫,東道就帶著都龍幾乎越過了大半個湖岸,轉而奔到一條山路上去,等他們來到荒山的一處開敞之地,都龍一下子就被他放在地上。
他們只見眼前這片開闊的場地上,有一股奇異的颶風在猛烈捲動著,周圍的樹木和砂石也都難以倖免纏雜其中,很快那颶風就像是長著眼睛,朝向他們二人旋轉移動過來,將東道肩後的軍服也吹得膨脹鼓起。
都龍正要叫東道閃避,哪知東道迎著颶風幾個大步疾奔上去,運動起掌中源能,一掌拍出,竟然將那十數米高的風圈打得四散。
風停沙住之後,都龍再往那邊看去,只見地上已經摔下三個人來,一個是白衣白家,頭帶白盔的瑤祺公主;另一個不用說,就是向來玩世不恭的墓天霖,只是這時候的墓天霖有一點不一樣,似乎很沒有精神;再一個正是夏綺莉,她的狀態看起來比瑤祺和墓天霖都好得多,可是,她臉上的神情卻看不出她有得救之後的欣喜。
她甚至一眼也沒有看這邊,就直直朝墓天霖跑了過去,口中直呼:「墓公子,你還好吧?」
東道就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夏和瑤祺同時跑到了墓天霖身邊,而墓天霖像是失去了力氣,本來好好站立著,這時卻一頭栽倒下來,恰恰倒在夏綺莉的肩頭。
「我……」他後面還說了幾個字,可是很輕,很輕,輕到夏根本聽不清楚,夏著急得一隻手扶著墓天霖,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一隻手慌亂地撓著頭髮:「你什麼?你是不是想說,你有什麼可以保命的丹藥,對了,一定是,在哪裡?我幫你找!」
聽到她這些傻話的墓天霖只是微微笑了笑,緩緩伸手撫在她頭髮上,幫她理了理被揉得不像樣的頭髮,一絲青血,順著他的嘴角悠悠從夏的肩頭滑落……